这一次的偷袭显然给海市基地的人们心上都不约而同地蒙上了一层阴霾,尤其在打扫事后的毁坏建筑、火化那些寄生者和变异树藤聚集而成的怪物。
火化的过程本身并不是很有趣,但这也并不影响人们前去围观。
有些人单纯是为了凑热闹,也有些人是因为亲人、朋友、队友在这一场战斗中牺牲、死亡,想要亲眼看着那些树藤怪物尸体是如何被挫骨扬灰,观看的时候甚至情绪都异常的激动。
“就这么烧了简直便宜他们了!”
“对,千刀万剐!”
“烧了当肥料我都嫌恶心!”
“扔大海里吧……”
看到那巨大的树藤怪物的尸体被火焰吞噬的时候有不少人已经泣不成声,甚至还有人想冲上前砍上两刀的也不在少数。
“那个……寄生者都、都烧了嘛?”一旁协助将展示的树藤怪物火化的火系异能者许攸忽然听见一旁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
许攸回头见一位年纪越四十来岁,眼角已经有了些许岁月留下的痕迹的一位举止优雅的女士此刻正望着自己。虽然对方温和有礼,嘴角上扬,但是许攸从她的眼睛里看得出来,她很悲伤。
“嗯,那些寄生者基本是当场制服当场就火化了,防止树藤的二次控制。”许攸还听闻有些小队好不容易在战斗过程斩断与寄生者相连的树藤,结果因为当时没有来得及火化尸体,却不曾想狡猾的树藤居然二次袭来,再次连接上了寄生者,这一波“回马枪”差点导致队伍全军覆没。
“啊……这样啊。”听完对方的解释,梁婷垂眸,声音越发的小了起来,“我原来是想将我先生的骨灰好好安葬的……”
虽然有时候都开玩笑说什么“死了化成灰都认得”,但是真的花成了灰,梁婷觉得她可能真的认不出来自己的先生了。
许攸听对方说了这些这才回过神来,目光带着一丝同情,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指着南面的海滩,说道:“那个……寄生者的骨灰都被专门的人分开装在一个个木盒子里,在南部山崖下面的一块大岩石那里,如果你先生有什么金属项链,或者有什么其他当时能够辨认身份却没被烧坏的话也许能凭着这个找到你先生的骨灰,毕竟他们当时装骨灰的时候也考虑过亲人认领的事情……”
许攸话没说完便发现刚刚站在这里的中年阿姨已经离开了,见对方匆忙的背影,自己心底也有些闷闷的,亲人的尸骨真的很重要,不是么?
随着周围的啜泣生,愤怒的咒骂声各种负面情绪的声音始终不断,许攸连自己都不知不觉的脾气有些烦躁起来。
“我想,ta是温柔的;ta总是用着最稳如的目光看着我,就算有一天ta消失了,我也始终记住ta的模样,始终记得ta希望我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忽然,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用自己清亮的嗓音开口唱着歌,伴着悠扬的旋律,歌声里的温柔与其淡淡的思念之情将所有还在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的人渐渐唤醒,不再是血腥死亡的画面、不再是死亡带来的惊恐与不安,勾起了所有人与自己重要人那些往日最美好的记忆。
连许攸都忍不住想起了丧尸没有爆发时与家人、与亲人在一起的温暖时光,甚至忘了是因为自己的叛逆,在最后关头离家出走而错过与父母的最后一面,直至今日,往日压在心头中沉重罪恶感忽然之间就放下了。
爸爸说:“我们家的小攸只要一辈子健康平安就好,其他的都无所谓,只要快乐幸福就好……”
一首歌的结束,许攸和在场的众人大家明明都翘起了嘴角,却不知为何泪流满面,虽然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本该撕心裂肺地疼痛大哭却在无声的泪流中消失殆尽……
“啊……陈安阳愿意用这首歌去回应小葵,这代表他是不是放下来了?”
站在收银台前,安静地听完整首歌,梅诗都忍不住用纸擦了擦眼泪,帮着梅诗涮麻辣烫的明易却始终没有说话,安静地听着梅诗继续道,“这首歌听着真的很抚慰人心,让人不自觉想到过去美好的时光。”
“一旦回忆结束,这冰冷刺骨的现实该如何去面对呢?”明易将涮好的麻辣烫递给刚刚在等待中也是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食客,见着食客抽噎着谢过明易便将麻辣烫端走后,“记忆越美好,现实越残酷,妄图用美好过去让自己在残酷世界中负重前行,真的很累。”
“可是,心怀光明,黑暗中前行最终才能遇见光明不是吗?连记忆里都想不起来美好,那才叫真的辛苦好吧?”梅诗认真的反驳道,“说我幼稚也好、不切实际也好,现实那么残酷,那么我连受自己控制的思想、记忆都不能从中获得一点点甜味嘛?再说,这时候唱这首歌,我想陈安阳也不是想让大家一起抱头哭吧?
小葵说过,陈安阳总是这么温柔善良,他唱这首歌的初衷大概就是为了安慰这些失去亲人的人们吧,让他们带着死去的人们最美好的记忆与他们曾经的期许去鼓起勇气重新生活,而不是让他们想到了日后没有了重要的的人陪伴而痛不欲生吧?”
梅诗一口气说完一切,忽然意识到自家刚才的语气是不是有些强硬了一些,看着明易一直盯着自己,始终不说话,梅诗还以为对方生气了便连忙一把抓住对方的手,道:“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一时之间,梅诗都找不到什么词去解释刚才自己的上头。
“我没有怪你。”随着他一声轻轻地喟叹,明易反而将梅诗的手反握在手中,轻声道,“是我想的太偏激了一些。就像你说的,带着与亲人最美好的记忆与期许活下去对于一些人来说也许会更好……”
但是,有些人可能并不想这样,比如他自己,又比如陈安阳,他还记得陈安阳的歌词里从头到尾都是些张悦葵对他的希望、期待他幸福、希望他能够幸福的生活下去,可是……陈安阳自己呢?
他却从来没有表达过自己的想法……
明易没将自己的未完之话说完,他的小仙女只要一直这样就好……
------题外话------
梅诗:我听说有人一直希望我傻白甜?
六六:不,明明是你太傻黑甜了,迷惑了对方。
梅诗:傻什么甜?
六六:腹黑啊?天天套路我。
梅诗:明明是你蠢,我白着呢~
好了,战后差不多就这样了,那个舒然(我给树人起的名字,谐音不要扣我钱,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