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斗宝会的事情尧甜甜也没太放心上。
她原本的打算是带着然然去凑凑热闹,压根就没想参与到斗宝活动中,结果博越居然拿个人藏家的名义为她也报了个名。
不过因为只是私人性质的聚会和斗宝,不用像官方的活动那样,事先就对参会的物件进行登记造册。
所有的参会者都是当天才带件自己最得意的藏品过去,而其他人也非要等轮到别人上台展示,讲解的时候才能知道对方拿来的藏品是什么。
这样的流程设置虽然显得不太正式,但是也大大提高了斗宝会的趣味性,每年都会有那么几件以前名不见经传的藏品在斗宝会上惊鸿一现。
不过要参加斗宝会,手里自然得有宝。
玉灵珠宝开业的第四天,也是斗宝会举行前的倒数第三天,
博越原本的打算是带尧甜甜来清瓷斋,看看今年收到最有价值的瓷器-南宋龙第窑荷叶盖罐,如果她看过东西确实没问题就让老易借给她拿去参会。
尧然然在清瓷斋呆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把那些放在外面的瓷器看了又看后都不想走了。
“姐,这就是你选择考古专业的原因吗?我感觉我已经沉醉在历史的气息里无法自拔了。”
易掌柜正在仔细擦拭之前一直被她拿在手里把玩的唐三彩仕女俑,闻言手上一抖,仕女俑险些就掉落在地。
他最近一直身体都不太好,手上没啥力气,就这么一会儿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心里不住腹诽,这姑娘也够敢说的,比她姐还吓人。
尧甜甜啐了她一口:“这你就能感受到历史的气息了?明明就是第一次见到这些精美的瓷器被惊呆了。这会儿要是把你拉到景镇去,你都不带想出来的了吧。”
“反正我现在觉得古玩真的很有趣,要不我毕业报志愿的时候也选天都大学考古专业算了。”尧然然又开始两眼冒星星。
“呃,我猜你下次要再看见什么好玩的还得改主意,不过这样最好,不然以你这种性格选考古专业的话,肯定是考古界的一大灾难。”
“你是不是我亲姐啊,以我的聪明才智,就算不如你那也比其他人强,应该是考古界的一颗耀眼明星才对。”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真的要拿这个罐子去参加斗宝大会吗?我感觉这长得有点像咸菜罐子,看着还没老易手上那个三彩仕女价值高的样子。”
老易在瓷器一事上可是个较真的人。
即使对方只是个小姑娘,胡乱说话他也得立刻指正:“然然姑娘,我跟你说啊,瓷器不是看样子精美价值就高的,尤其是老瓷器。”
“宋龙第窑的梅子青瓷器是以晶莹润泽,清润如玉的青釉取胜,素有青如玉、明如镜、声如磬之美誉,是当之无愧的绝世瑰宝。存世数量少到用两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
“这唐三彩仕女俑虽然也极其珍贵,但是存世数量不算少,要说价值还是远逊于这个宋龙第窑的荷叶罐。”
“老易,既然如此,你倒是赶紧打电话请示我爸啊,你要不打我可就打了。”
博越本来是可以直接打电话给他爸要的,但是清瓷斋掌柜的毕竟是老易,这罐子也是他收来的,他也不好老是越过老易直接找他爸去。
老易被磨了半天,实在没办法了才有些忐忑的向博越爸爸转述了一下他的意思,没想到他爸听说是甜甜要拿去参会,就没口子的答应了下来。
这事儿就算是这么定下来了。
刚刚挂电话没几分钟,博越爸爸又打了个电话来:“老易,刚刚老马打电话来,说旁边的中阳市到了一批新近打捞上来的宋元海捞瓷,你要不舒服就支点钱给博越,让他带着甜甜过去收些回来。”
收瓷这事如果只有博越一个人,老易就算病着也得跟着他一块儿去。
但是尧甜甜在瓷器上的造诣他是领教过的,跟他比只高不低,有她陪着去,他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在店里养着病,而不用舟车劳顿的跟着去了。
想到这里,老易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向他们转达了博越爸爸的意思,并支了六十万给博越。
中阳市离天都也就三个多小时的车程,而且尧甜甜也没有去过,几人当机立断,立马就上车朝那边赶去。
现在这个点过去中阳瓷器街,等到地方人家也早关门了,但是能赶上第二天的瓷器街早市,博越爸爸说的海捞瓷一般也就只有早市上才会有。
所谓海捞瓷,是指从古代沉船打捞出来的外销瓷器,考古学称之为出水文物。
在宋末元初时,国内的瓷器顺着海上丝绸之路等渠道流传于世界各国。
但是局限于当时的造船技术和航海技术,经常会有商船或者使船沉入海上通道和附近海域中。
海捞瓷因为长期浸泡在海水中,被打捞起来的时候品相都不会太好,一般来说其价值是根本无法跟传承瓷和出土瓷器相比的。
但是像这次这种一次起了一大船的海捞瓷,出好物件的几率就非常高了。
因为能达到这种数量的瓷器,一般来说要么是出口瓷器,要么就是朝贡回礼,当然也不排除后世不法商人偷运出国贩卖的。
总之,这样的瓷器一般来说工艺都极好,而且封的也会比较严密,当然,关键还是量大。
清瓷斋之前就收过两批这种海捞瓷。
作为贸易的虽然多数是民窑瓷器,但如果遇上沉的是官船,那就有很大的几率淘到官窑精品瓷器了。
一路上跟他们姐俩科普海捞瓷的知识,一开始尧然然听得还挺认真,最后就开始扯着博越问中阳夜市的事情了。
等陪她逛完夜市,直到十二点多了,三人才在青阳瓷器街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下。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尧然然就被尧甜甜硬拽了起来。
直到洗漱完走到瓷器街时,尧然然的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过,她这个假期尽睡懒觉了,已经一个多月没起过这么早。
瓷器街的的拱门上像风铃一样串着些小瓷瓶。
风一吹来,有几个小孔的厚瓷瓶撞在一起,发出叮叮铛铛的悦耳铃声,尧然然这才睁开眼睛,兴致勃勃的看向头顶那一排随风轻舞的特别风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