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突然摇头叹气?”繁星诧异地看着他。
他笑道:“无事。倒是你,以后别半夜看书,伤眼睛。”
繁星想他来了,她也就别想看了,只好阖上书,又添了杯水喝。
“今日父亲与我谈过了,我将与你的两年之约也和他说了。”
“哦,他是不是不同意?”
“嗯,不同意,她说等我二十岁了再嫁你也不迟!”
齐湛噗的一声将喝进口的茶水喷了出来,“咳咳咳,什么!?”
这个老狐狸拿刀子砍他也就算了,竟还这么玩他。
“他说进宫见了你会与你说的。”
齐湛心里堵啊,刚才不就见过面了吗,却什么也没说,只拿刀子砍他,敢情刀子都白砍了,还有更凶残地事儿等着他。
“我不同意!”
“你去对他说,冲我吼什么,婚姻大事得由父母做主。”她眼儿弯弯地瞅着他,就喜欢看他憋屈郁闷的样子。
“大不了明天我躲着他。今晚也当我没来过,没听见你说。”
真见了面说,指不定就不是二十岁嫁了,是二十年后也有可能。
“你这是不愿等咯?”
“你非要气我是不是?”
这父女俩都狡猾!
“谁气你了,我是觉得就你这种每天不睡觉还要打扰人睡觉的做法,就该给你点罪受。哼,看你还敢不敢成天半夜往我屋子里钻。”
从侯府到国公府,安保水准怎么都那么差。
她觉得这种事就不能惯着,她现在年纪小,不怕他有邪念,但万一呢,万一他把持不住了怎么办?
她可不想两年还没到,就被他吃干抹尽了。
万恶的旧社会哦,豆蔻年华的姑娘就要被惦记着成亲,简直就是残害祖国的花朵啊,虽然她的心理年龄是三十岁,还大了这家伙不少,妥妥算姐弟恋,但现在这身体硬件鲜嫩,也是不许他胡来的。
齐湛略略不爽道:“看看都不行吗?”
“你现在看过了,怎的还不走?”
这货每回来都非要闹到快天亮了才走,要不是她下午睡过,哪受得了他这样的折腾。
“能不能打个商量?”
“什么?”
“你睡你的觉,我看我的。”
“……”
这还让她怎么睡!?简直胡来!
“得了,不和你扯皮了,反正也扯不过你。书我已经看完了,我要睡了,请世子爷您赶紧走吧。别扰让人清梦。”
“好,我走!“齐湛走去了窗边。
繁星诧异极了,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转性了?
她眯起眼睛审视他的举动,见他缓慢地打开窗户,缓慢地将腿伸出去,缓慢地……缓慢地……
慢动作好回放功能都比他快好吗?
她好想抬脚往他屁股上踹!
“我走了?”齐湛爬出窗户道。
“嗯!”走的好。
“真走了?”他两手扶着窗户,弯腰不死心地将脑袋伸进来瞧她。
繁星都懒得搭理他了,朝他挥挥手,“跪安吧!”
见她这么无情,齐湛啪的一声,狠狠关上窗户。
繁星见他走得那么不情愿,笑得肚子都疼了,躺到床上不由打滚。
这一日两日的来那么一回儿也不坏,笑一笑十年少嘛。
她愉快的钻进被窝里,笑眯眯的。
睡觉睡觉,睡足了才有精神去见老太太和国公府那一群妖魔鬼怪。
但,刚闭上眼,她就觉得哪里不对,闻到一股不属于她的味道,是清新自然的皂角味。
味道还越来越浓了,仿佛就在身边。
她猛的睁开眼……
嚯!!入眼就是齐湛那张大特写的俊脸,吓得她差点尖叫。
“嘘!“齐湛也不知道是何时进来的,还爬上床了,伸手捂住她欲大呼小叫的嘴。
繁星回过神,恨得牙痒,张嘴就往他手指上咬去。
齐湛闷哼了一记,缩回了手,“明琅,你怎么咬人啊?”
“咬的就是你。不是说了走了吗?怎的又回来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直往窗户那看,怎的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她现在可是相信古代的暗杀技术了,就他这样的,一晚上杀个千八百,估计都无人知晓。
还有,这混蛋都学会爬床了!真恨不得扑上去再狠咬一口。
“下去!”说着,她卷了被子往身上裹。
孤男寡女共处一世,很容易擦枪走火的,她必须防患于未然,她是年纪小,但他的年纪刚刚好,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齐湛置若罔闻,将被她咬过的手指送给她瞧,“都流血了。”
“血流光了才好,你还不赶紧下去!!再不下去踹你了啊!”
齐湛纹丝不动,还盘腿坐下了,闺阁进了多次,这香喷喷的床榻还是头一次,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想再和她说说话,见她卷起被子,一脸提防,心头不由苦笑。
“这是怕了?”
“怕个屁!!下去!”她抬脚就往他肚子上踢。
不过就她这个小身板,用尽力气踢他,他也不痛不痒的,她就不明白了,以前不是挺高冷禁欲的一个人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得这么痞了。
男人果然都是有两套人格的。
“放心吧,你还小,我没那么禽兽,就是明日我会去东卫操练军队,小半个月后才能回来,便想多和你说说话。”
东卫是守城军,是车骑将军麾下的军队,他去河间寻上官玄策告假太久,是时候回去操练了。
“原来你还知道什么是廉耻啊?”
“岳父大人先前刚用刀子砍过我,你说呢?”
繁星一听乐了,原来亲爹早就教训过他了,还那么凶残。
不行,她又要笑得肚子疼了。
“别笑!”
“你管我!”这么好笑的事情,忍着多伤身,她回身闷进被子里,怕笑太大声的话,将丫鬟们给引来。
见她笑得一抖一抖的,他不淡定了,手脚并用的爬过去俯下身体,将她从被子里揪出来。
“还笑?也不怕在被子里憋坏了,出来!”
她一张脸半遮掩着,只露出一双美目,戏谑道:“都拿刀子砍了,世子爷还贼心不死,脸皮可真厚。”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是情趣!”
繁星忍不住抬手往他的脸皮子捏去,“果真是厚,厚如城墙!”
齐湛双眸微眯了下,这般离的近,倒是让他瞧见了平常见不到的风景。
从来都是知道她生的极美,但是像这样一头青丝凌乱的披散着更显风情,因为刚才笑得厉害,她的亵衣领子有些歪,露出些晶莹剔透的雪白肌肤来,这让他联想到刚才踢他的那一双玉雪的脚。
“喂,你看什么呢?”繁星没注意到他的欲念,又往他脸上捏了一把。
随着捏脸的举动,她身上的亵衣又松散了,连里头的肚兜都露出了一角来。
齐湛的双眸顿时被这一幕给刺了,俊面紧绷下,喉结微微一颤,喉咙也有些发干,只觉得那露出来肌肤愈发白腻耀眼。
繁星也察觉到了他正双目灼热的盯着自己,烫得能将她的身体烧出窟窿来。
这不是头一次了,以前也有过,但这次更炙热,感觉周边的气温都高了好几度,她忍不住舔了舔唇角。
她说什么来着,这男人哪有面对美色不动情的。
看,来了吧。
而此时,齐湛的视线死死正好盯着她樱红色饱满的唇瓣,那被小舌头舔过的地方,像是洒了露珠,点了珠光一般,莹润粉嫩的宛若蜜果,让他觉得口干舌燥,很想一口咬上去解解渴。
小妖精!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个词儿。
但,到底他的控制力极强,也就猛然一颤,俨然被自己突然生出来的欲念吓到了,本能的捏紧了拳头,不停的提醒自己还不是时候,艰难地将视线从她的红唇上移开,又伸手将她的亵衣拉好,直到连她的脖子都掩了。
繁星本来还想着要是他扑过来,她就往他的蛋蛋踢。
这下无用武之地了。
她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置信这家伙的定力竟然能这么好,刚才那眼神可是充满了想亲她的欲望,现下却是半分都没有了,清冷一片,都赶上即将登仙而去的和尚了。
她哪里知道齐湛压下欲望费了多大的劲儿,额头都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了,偏她一副无辜稚嫩的模样,一双美目眨得灿若星辰,一脸不知刚才到底发生了何事的表情。
他有点气,气自己怎么就看上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女孩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闭眼,睡觉!”见她还眨着美目,懵懂的样子是那么可爱,干脆用手盖上,也深怕她瞧出自己的异样。
“你在这,我怎么睡?”
“困了不就睡着了?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繁星在心里哼哼,是不会做什么,可你在心里指不定怎么想的呢。
她举起双手推搡他,不料他两只手撑太久了,麻了,直接倒了下来,压在了她身上。
她差点没被他压死:“起来,重死了!”
齐湛却开始闹别扭了:“不起来!”
不能亲,抱一下总行吧。
“你来劲了是吧?小心再被我父亲用刀砍!”
“砍好了!”刚才他为了控制自己都折寿了,还怕刀子砍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这床太软了,还是她身上的香味太好闻了,他竟有些困了,为了找岳父大人,他的确是许久没好好睡一觉了,回了京都城后也没功夫阖眼,不是在宫里,就是在她这里。
“别吵,睡觉!”
“嚯,你还有理了啊。你给我起来!”
繁星推了他几次,都不见他动弹,只好往旁边挪一挪,省得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闹了半晌,看他还是不起来,往他肩膀子捶了一下,结果发现这货竟然睡着了。
靠!
他倒是睡得舒服。
“齐湛,你醒醒!”
可惜齐湛睡死了,仔细听还能听到断断续续很细微的呼噜声。
看来不是装的,是真睡着了。
繁星:“……”
这咋整啊!?
她扭头看向他因趴睡着侧过来的脸……忍不住又舔了舔唇角。
嗯,有点好看。
又往他精瘦的腰身看去,传说中的狗腰……她咽了口唾沫。
嗯,略性感。
见他脑门上扎着冠,估计睡得会不舒服,又鬼使神差摸过去,散了他的发,那一头披散的墨发便如水流泻,幽光闪烁,发质好的如阳光散落在一弯墨色瀑布上折射出的粼粼波光,还有一股子皂角的香气,就是刚才她闻见的。
这货来时肯定沐过浴,洗过头了,不然身上的味道也不会那么好闻。
这时,入夜的凉风吹过来,透过床幔,将她的头发和他的头发缠在了一起,青丝飞舞时,让她莫名心里有点痒,有点热。
哎,看来自己也是动了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