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好么?”呼伦没有离开。
昭夜能待的地方,他呼伦也能待。而且,他还想知道,昭夜他们这段时间到底做了什么?就他所知,昭夜这段时间,做了很多奇葩的事情,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陶。
想起陶,呼伦的目光落在血腥味最浓郁的地方。
陶只剩下半个了。
原本高大强壮的男人,现在只剩下上半截身子,那能够躺一个男人的木板,现在只有一半的地方有人。木板上全是血液,单看流血量,呼伦总觉得陶身体里的血已经流干了。
“还行,目前还活着。”吃完自己的食物,昭夜把贝伦斯的放在贝伦斯的床边。贝伦斯只是太疲惫了,等他休息好,吃东西完全不是问题。
“只要接下来的时间,他不发烧,不发炎,伤口恢复不错的话,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了。”昭夜靠着木板,伸手按在陶的脑门上。
手心感受到的温度,既不高也不低,估计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不会出太大的意外。
“有什么我能做的?”呼伦一直在找自己能做的事情。从来这个部落开始,呼伦就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做不了,现在昭夜和贝伦斯都这种状态,剩下的忽力蛮,状态也不比昭夜好到什么地方,所以,呼伦觉得,应该是自己扛起部落责任的时候了。
“你要真愿意的话。”昭夜目光依旧落在陶的身上:“他现在的状态,需要整洁干净的环境。我这里,环境你也看到了,实在算不上整洁干净,你要是愿意,帮我们把他带到贝伦斯的屋子里。然后帮我监控他的状态。”
“不能发烧?”
“对,不能发烧,伤口不能腐烂。”昭夜点头。
其实低烧也不算大问题,就怕高烧把人烧死了,那昭夜花了这么多的代价,也就太浪费了。
“行。”呼伦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第二天直到中午,昭夜和贝伦斯才双双起床。贝伦斯起床之后,神清气爽,甚至一连吃了四碗食物。相比较而言,这次昭夜就虚弱许多了,胃口缺缺的吃了半碗食物,就挪着步子往贝伦斯的屋子里钻。
原本,昭夜的屋子是整个部落条件最好的屋子,可现在,得先清理干净,才能重新成为最好的屋子。所以,昭夜将陶养伤的地方,换成贝伦斯的屋子。
贝伦斯的屋子,分成两部分。最里面,是他平时休息的床,现在床上躺着的是只剩下一半的陶。床边砖块垒成的凳子上,坐着呼伦。他按照昭夜和贝伦斯的指导,时刻关注陶的身体情况。
昭夜挪到贝伦斯的椅子上,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这是我的椅子。”昭夜这样毫不见外的行为,让贝伦斯的心里有点不爽。
“你休息好了,活蹦乱跳的。我的身体,恐怕得大半个月才能恢复一点点,让让我怎么了。”昭夜不满的摆摆手,死活都不肯把位置让出来。
“你这是在撒娇?”贝伦斯走到桌子后面,开始整理桌子上的东西:“我以前还觉得,你们这些女佣兵,绝对不会撒娇,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说完,贝伦斯又闷笑起来:“既然,你都撒娇了,我要是再不让给你,就真的非常不绅士了。”
昭夜本来都打算好好休息了,愣是给贝伦斯笑了起来。一只手撑着椅子,眼睛紧紧的盯着贝伦斯。好想一巴掌把他打飞出去。
可是静下心来一想,现在跟贝伦斯正面对上,谁被打出去,显而易见。该怂的时候,昭夜绝对不是那种没脑子往前冲的。
撒娇而已?谁还不是个女人?
“那你就别吵,我得好好休息。”想通这一层,昭夜果断的躺了回去:“抗生素你没有给陶注射,如果陶出问题了,我就打死你。”
昭夜带回来的抗生素,最后贝伦斯没有用上。因为整个过程,手术非常成功。手术结束后的一整天,陶也没有出现发烧和感染的症状,贝伦斯索性扣下了抗生素。
毕竟,抗生素这玩意,在这个世上,还是用来救命的。
“我又不是废物,他身体素质也不算差,能撑得过去。”贝伦斯抱着胳膊,目光落在床上的陶身上。
陶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剧烈的疼痛创伤,昏迷是人体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伤口处理妥善的话,过不了几天,陶就能恢复意识了。
“那就好。”昭夜的声音,越来越虚幻。
等了很久,贝伦斯也没等到昭夜的下一句话,回头一看,得,女人已经睡过去了。看着腿上只裹了一层兽皮的昭夜,贝伦斯顺手把自己之前搭在架子上的衣服丢到昭夜的身上。
“好好休息。”贝伦斯的声线极其温柔,在昭夜耳边低语之后,便站在桌子边做自己的事情。陶的手术结束了,并不代表陶的身体就好了。接下来的修养,需要贝伦斯话更多的心思在他身上。
“你在做什么?”贝伦斯做的那些东西,呼伦见过几次。他总觉得,这个贝伦斯在昭夜营地的身份,跟巫医差不多。不过这个巫医跟其他巫医比起来,血腥许多。
“准备一些后续药品。”贝伦斯微笑着回答。
“他、陶这个样子,真的能活下去么?”昭夜和贝伦斯花很多心思卸了陶的腿,目标据说是为了救陶的命,可是,腿没了,陶的生存能力大打折扣,救活也没什么意义。
这个时代的人,跟野兽没多少区别,老弱病残,都是自然淘汰的对象,就算昭夜这样养着陶,也没有价值。刚开始的时候,呼伦还对昭夜的这个决定还满怀感激。可看到这样的陶,呼伦的感激已经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只要他想。”贝伦斯的回答跟昭夜差不多。
“可是,他没有价值了,没有能活下去的能力,以后,他连站起来都不可能!”呼伦完全不满意贝伦斯的说法,亲眼看到这样的陶,呼伦能想象陶以后的生活。没有人照顾,陶连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了。
“他以后,没有人照顾,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呼伦控诉着。
“是的。”贝伦斯没有逃避这个问题:“可是,呼伦,他会有人照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