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听说了,苏安城外现在乱成一团啦!那些不愿意离开的人,现在都被朝廷安排修河堤,开荒地,累死累活没工钱,顶多有碗饭吃。”
这个消息苏宛芷也听说了,成千上万的灾民朝廷不可能一直供养下去,每天的消耗都是大数目,更何况凌北国连年战乱,军队耗资巨大,国库并不充裕。
人活在世间,永远不会背叛,能全心依靠的只有自己。
她提供给王氏等人的是活下去的生活方法,而不是像寄生虫一样依附于别人才能生存。
“这都多亏了你,要不然我们现在跟那些人一样,哪儿能安安心心做工挣钱。”
她说话的时候,又有几个妇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感谢苏宛芷,且庆幸当初她们忍痛舍弃每日的肉粥,来到这里吃杂粮咽咸菜。
在那些人每日辛苦劳作只能吃个半饱的时候,她们已经有了可观的收入。
想到家里沉甸甸的铜板,她们的笑容越发灿烂。
苏宛芷笑道:“我能做的很少,是婶子你们能干。”
她简单的一句夸奖让几个女人乐开了花,更是暗下决心,要更加努力,多种树多干活,这样才对得起苏宛芷为他们的付出。
等所有人领了工钱,苏宛芷被苏有德请回家里,感谢的话自是不用多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需要太多感谢的话语。
倒是苏宛芷带来了下一步的计划:“苏爷爷,现如今已是深秋,天气转冷,果树已经栽种完毕,趁着农闲的时候,大家也是时候翻盖房子了,帐篷过冬总是艰苦。”
谈到这儿,苏有德叹了口气:“宛芷啊,咱们盖房子不是一家两家的,大家搭把手赶赶时间就成,现在家家户户都住帐篷,要都起新房子,来不及啊。”
他的担心也正是苏宛芷所想,这是浩大的工程。
不过现如今苏安城什么不缺?那就是人!
城门外那些灾民现如今仍然集聚在那里,不仅对官府是巨大的压力,灾民们也有有苦难言无家可归。
“村长伯伯,明日我会苏安城城外召集一部分灾民,管吃并一天两文钱的工钱,帮助大家伙盖房子。”
“宛芷,这”
“村长伯伯,这些都不是白给的,我的果树,还有果树结果子酿酒,都要靠您呢。”
苏宛芷出钱又出力,却从不拿这些事情作为什么筹码,苏有德感的时候,她会从根源上将问题扼杀。
有一个人,已经因为这个道理自食恶果。
不是别人,正是苏婉若。
回去苏安城的路途中,苏宛芷掀开车帘再次看城门外热闹的场面,确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因为现如今的苏婉若不再像原来财大气粗,肉粥早已换成了什么都不加的白粥。
虽然这些粥在灾民眼中依然是不可多得的美食,却无法和初期的肉粥相比。
他们心心念念想再吃一次肉,却成了奢望。
辛苦的修理河道,官府管中午一顿饭,每人一个黑窝窝头一碗稀粥,晚饭没有主食只有粥。
因此苏婉若的粥棚依然是他们目前的重大依靠。
他们没发现的是,不知不觉间,粘稠的白米粥渐渐变稀。
甚至听到有灾民叹气道:“什么时候能喝碗肉粥?”
也有人悄声说,怎么感觉米少了,可能我看花眼了,苏小姐宅心仁厚心地善良,怎么会做这种事儿?
呵!这些议论传到了苏宛芷主仆耳中,她和映雪相视一笑。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就是不知道苏婉若会如何应对?
“我们且等着看好戏。”
不知是八字不合还是苏婉若故意为之,两人的马车在府前相遇。
苏婉若掀开车帘狠狠瞪了过来:“赶紧走!”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反而故意抢道。
好像这样把苏宛芷挤到一边就能胜一筹一样。
这种小技俩苏宛芷向来不放在眼里,更何况苏婉若就要倒霉了,她高兴看她从云端跌回泥土的灰头土脸。
两人的院落距离不远,下了马车,又不知怎的走到了一起。
苏宛若少不了挑衅:“苏宛芷,看着我拿走你的荣耀人们对你的呼声,心里不好受吧?”
“那怎么能?我们是一家人,妹妹放心,姐姐我自是不会计较。”
“不计较?怕是你没办法计较吧!说来也难怪,祖母对我是越发好了,昨儿个还给我一个玉手镯,上好的玉石,据说有温养身体的功效。
想来姐姐不稀罕,也就妹妹我当做宝。”
她想在苏宛芷脸上看出嫉妒或是伤心的神色,然而苏宛芷却让她失望了。
只见说话温和的她当即换了语气:“妹妹自是心地善良,倾尽私房钱救助城外灾民,姐姐我自叹不如,只是今日听了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还是算了,不跟妹妹说了,省的你多心。”
她边叹气边说,生生把苏婉若的好奇心勾了起来。
“姐姐但说无妨,没有什么不是妹妹承受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