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道,我也彻底还给你。”
在国外,这熏了檀木香的佛珠,就是她的三大安神之主。
将它戴在手腕上,就仿佛是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那种安心,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啪嗒——啪嗒——啪嗒——”
一粒粒佛珠散了串,在地面上迅速跳动起来,像再也抓不住的火星子,滚热了她最后的视线。
“嚇——”她吐出一口闷气,刷地起身就要去把仪容仪表再整理一下。
不想,柔嫩的脚心忽然踩到了一粒圆溜溜的佛珠。
出于惯性,她猛挥了把空气就狠狠摔到了地上。
霎时,磕痛从身体的各个部位袭来,每一寸肌肤都因那散落滚动的佛珠多了几分凹陷。
“嘶!”白姝皱搐了整张脸,“好痛!”
“白小姐?您没事吧?”门外,忽然传来人声,是那曾经无比熟悉的人声。
她下意识气鼓鼓地别过头:“没事!”
“真没事?”
“真没事!”
“……”门外安静下来。
白姝料想那人是走了,于是擤擤鼻子,低着音气叨叨,“我说没事你就信啊,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蠢!”
“我没信啊。”人声忽然转移到了窗台。
白姝猛地一抬头,发现窗户没关,那人微狭长的眼睛和自己的直接对上,深色的瞳仁犹如黑珍珠般透亮。
“……”气氛一下变得很尴尬。
憋了半天,她骂过去,“时轶你这是偷窥!我能告你!”
“何必呢,我又没看到你任何隐私部位,不过有个很简单的出气方法,那就是你过来扇我一巴掌。”
“……”
白姝尝试着动了动,却发现由于自己摔得太重,对于上前去扇巴掌这事实在是有心无力。
只好继续摆臭脸,“我才懒得费手扇你呢,还看什么看啊,别看了,录你的节目去!”
“哦,”时轶转过头,跟身边人道,“那我们走吧。”
“白姝姐姐如果伤的很重的话去不了的话,那我去跟工作人员说一声吧。”
白姝听出来了墙壁后阮渊的声音,不由啧一声,暗叹这厮的白莲属性还真是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忽然又想到了他那只受了伤的手,便转转眼珠,“难道阮渊弟弟你那手还能干活吗?不然就过来陪我吧。”
时轶觉得这主意听起来还不错,就要点头。
反正节目组不就想炒他们这对姐弟嘛,到时候就专门让一个摄像机大哥过来录一下他们这对难姐难弟相互安慰的温馨场面好了,也正好让他们都休息一下。
阮渊却用没受伤的手拽住了她的袖子:“我好不容易才弄死了那头羊,我一定要亲眼看到它被宰。”
白姝还想再虚与委蛇一下,给阮渊找个不痛快。
时轶却望着自己面前这双秋水剪瞳,心软成了棉花,“好的好的,你就看着吧,我一定会将那山羊宰的干干净净。那白姝小姐,我们就先走了。”
“……”
待这对兄弟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她气得捶地,又摸向行李箱内格,将那十字架耳钉拿出来随手一扔,“时轶你个大傻子!怎么你弟说什么你都信啊?!”
第一次,她恨自己不是个戏精。
等到所有成员都准备就绪,除了白姝临时请了个假。
雨后天晴,时轶便让顾席按住那山羊的四肢,忍着想吐的感觉用力将其血放干,然后弄下了羊首,再接着是其四肢,最后剥皮收拾内脏。
在这一过程过,她特意穿上的一件围裙,已经血迹斑斑,看上去甚是污浊。
但所有的切割动作都是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犹如在案几上作画般英姿飒爽。
舒丽婷忍不住点头,能将一个屠夫的工作干成画家的工作,时轶还是她这辈子见到的第一人。
忽然觉得,这人来当经纪人,还有些屈才了。
羊宰好,今天的录制也就告一段落。
众人正准备各回各屋,小羊却满脸堆笑地将他们拦下,“因为有了新的飞行嘉宾和新的客人,所以民居的房间不够了。”
众人:???
“什么意思?”时轶皱眉。
“意思就是呢,你们这几组常驻嘉宾要换地方过夜了。”
“去哪?”
“你们亲手建造的木屋啊。”
“……”
时轶看了看旁边尚还没撤去的砧板,和上面沾满了污血的刀。
小羊连忙朝旁边的工作人员使眼色,让他们赶紧将某些危险物品搬走。
才继续笑:“你们的木屋我们都检查过了,已经完全可以睡人了,所以不用担心哦。”
时轶:“呵……”
那木屋里面的框架都是他们自己搭的,是个什么质量她心里清楚的很。
怕就怕晚上睡到一半,屋顶那就会掉下来几根房梁压死他们。
“真的很安全哦!”小羊就差没发毒誓,“我们有请专业技术人员检测的,你们只要睡上一晚就能放心了。”
“那洗澡的地方呢?”
“我们在后面帮你们也搭了一个洗澡棚,但是因为那里的光线没这儿充足,所以热水可能还要少些。”
“……”
听到这,时轶终于懂得了这些天工作人员有哪里不对劲了。
怪不得了,小羊总说,我们睡觉挤一挤,洗澡忍一忍就好了。
敢情是挖了个大坑在这,就等着木屋建好把他们这三组赶下去呢。
然后这民居里面的位置可不就宽敞了,他们这些工作人员可不就舒服了。
一记冷眼扫过去,时轶就和顾席回去收拾行李了。
而这次工作人员很热情,一手负责好了这三组行李的搬运工作。
到了晚上,时轶瞪着房梁看了很久,惴惴不安,最后却被晃进来打在上面的月光给催眠了。
第二天醒来,倒是比之前还要神清气爽,觉得这山腰的空气还挺好。
“难怪很多人更愿意选择半山别墅,而不是山顶别墅呢。”她揉揉自己细软的黑色头发,将腿搭在了床边,皮肤因为休息得好而变得越发水润细腻。
顾席逆着门外的风,任由发丝飘动,余光打量回去,瞧见她明显舒适的状态,不由轻轻一笑,“是啊,站在这远眺风景,真的很美好。”
景色美,人更美。
不知为何,他竟觉得时轶细看之下越来越美。
可是在此之前,自己只觉得她是雌雄莫辨,而帅气更占上风……
不由晃晃头,觉得自己这眼神愈发离奇了。
但毋庸置疑的是,这次综艺节目,一定会是他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次。
上到山顶后院,时轶发现工作人员早就准备好了烤架在那。
而这回,所有人包含客人都围在了烤架旁边有说有笑。
见到她来,小羊立马腾出了个空隙,“来来来,除了白姝那一组,你们这三组可以开始准备烤羊了!”
时轶偏下了头,就看到不远处的亭子下面,白姝正安安静静吃着小粥剥过来的瓜子肉,腕部和脚踝那都露出了几张花色创口贴。
看来摔得不轻。
按照这男人的说法,顾席一组负责给这山羊扎孔,而另外两组就负责放入调味品最后将其腌制起来。
五个小时后,他们将羊取出来控去表面调料水,便开始固定了它上烤架。
在这过程中,时轶有意将阮渊的主活都给抢走了,只让他打打酱油。
最后,顾席一组终于将这头已经固定好并刷上了香油的羊送入了烤炉。
“滋滋——”
当羊被烤制到六七分熟的时候,又被李子庚取了出来。
按照男人的指令,他顺着它的头尾方向从头划到羊尾,进行改刀刷油,确保它表面金黄油亮。
又过了一阵子,等到烤羊的香味完全飘散了整个后院,男人一拍桌,“可以了!”
时轶抄起刀负责将其切盘。
不远处,小粥摸摸自己瘪下去的肚子,撅起了嘴巴,“等会这羊还有没有我们的份啊。”
“我们好歹是常驻嘉宾,肯定会有的。”白姝笃定。
“有是有,但得看是什么部位的肉啊。”小粥嘀咕。
就这家艺人这火辣性子,估计也没人会专门给她们给一块好羊肉。
白姝沉默,大概也是想到了自己来这就没给过谁多少好脸,顶多也只是当着镜头的面和顾席、阮渊做了会秀。
等到众人都端着自己那一盘羊肉回到座位,便又重新开始了家里家常的聊天。
那老阿姨一个劲催着顾席多吃点;阮渊不要李子庚喂,眼巴巴就等着时轶完成好一切,过来给自己塞了两嘴被她特意吹凉的肉;周清韵和舒丽婷都吃的很优雅,微微带笑夸这烤山羊肉的味道真的一绝……
于是亭子下面的这两人,便越发显得落寞,只好装作玩手机不在意。
“啪——”一个碟子忽然被叩放在了白姝的面前。
“哝,吃吧。”
她抬头,只看到了一个背影,很快回到了那一大团人中。
“哇塞!是烤羊腿!”小粥的口水已经流出来了,捧心哇哇叫,“时轶她人也太好了吧!居然还特意给我们留了一只羊腿!”
白姝:“……你还能不能矜持一点了,没准时轶只是顺手端给我们的。”
但冷漠的话虽然是这么说,她的嘴角却偷偷勾起了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