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个位面的经验,时轶这下完全没急着睁眼,一直等到消化好了所有的剧情才活动起身体。
但也皱起眉来,这角色怎么还是个男的?
虽然这次穿书是实打实的魂穿,她也做好了穿男穿女的准备。
但真让她用男人的身体生活……这感觉就很……难以描述。
打开房门,她往对面房门看去。
嗯,没错了,这胡泰安正是阮渊哥哥的老邻居。
在其堕落后,为了赚钱他可没少大箱大箱送酒过去。
便是阮渊哥哥酗酒的元凶之一。
“啪嗒!”对面房门忽然被推开。
一个化着夜店鬼装男生打扮的小年轻冒出头来,见着了她也不惊讶,只是有些醉熏道。
“老胡,再来一箱酒!”
没有感受到系统的气息,时轶便走起人设:“好嘞。”
看样子,第一个位面的身体控制,是系统在强制她适应。而等她适应完成,它就不会主动干涉了。
转身回屋她抱起一大箱酒给那小年轻送去。
在放下的时候捶了下腰:“一箱够不够啊,要不要我再弄一箱来,省得等会我睡了你还想喝,那我可就不起来给你开门了撒。”
“哈哈哈哈,我就喜欢老胡你这么个聪明人,去,再抱一箱来,咱俩今天唠个嗑不醉不归!”
明明一张单单薄薄的身子,裤腰带都要系不住了,这家伙非要装社会。
时轶在心里暗啐一声,但还是笑着应下回去又搬了一箱酒来。
等到坐定,她往四周看了看,发现除了光秃秃满是水泥点的墙壁她啥也看不到,只好问起来。
“你弟弟呢?是在写作业吗?那我们还是小声点唠吧。”
“管他干啥啊,老胡你今天不对哈,之前和我畅饮的时候那嗓门,可比我大多了!来来来,咬掉这瓶盖子,看看我今天能不能在气势上压过你!”
时轶:“……”智障。这是要比谁的公鸭嗓更具有杀伤力?
“咯吱——”
正当她对着这已然浑身是酒气的小年轻就要灌下第一口啤酒的时候,一扇破旧木门被人轻轻打开了。
阮渊低垂着眉眼走了出来,头发毛糙糙的,个子矮矮的,明显发育不良。
她打量过去,心下立马有了判断:这是十三岁的阮渊。
又见他飞快瞥了一眼自己和小年轻,攥紧起手中的试卷,似乎陷入了为难。
于是推了把小年轻:“你弟弟好像有事找你。”
小年轻拧起眉转头,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大声训斥起来。
“干什么呢?!瞎了你的狗眼看不见我正在和你胡叔叔唠嗑吗?!有什么事不能等以后说?!”
阮渊猛地战栗起来,也不知是被哥哥凶神恶煞的态度给吓着了,还是由此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但还是没动,反而带着些期翼小声道:“这次期中考试试卷,老师要求家长签字并评价。我……”
“我什么我?!真是个不让人省一秒心的狗东西!你平时不都自己伪造我签字的吗,这次多了个评价就不行了?!废物!真不知道养了你干什么?!”
时轶紧紧捏住了酒瓶子,不断给自己洗脑:你只是个看客,嗯,只是个看客,不能乱来。
“哥哥看看我的期中试卷吧,”阮渊试探性地往前挪了挪,一双桃花眼闪烁着欢喜的光芒,“我这次,考了全班第一呢。”
“全班第一吗?”时轶忍不住笑起来,眼神鼓励,“那很棒啊!”
阮渊愣了愣: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胡叔叔的夸赞。
小脸不由粉红了些:“谢谢胡叔叔,我以后一定会——”
小年轻却在这时起了身,狠狠攥住了他的衣领。
“会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个全班第一吗?!你有本事就给我拿个全国第一来!滚!别整天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打扰我喝酒!”
时轶刷的站起来,就想上前阻止。
可就在她看到了阮渊锁骨下方露出的一些青紫伤口和血痂时。
她的双腿忽地僵住,而后,不受控地又弯了回去。
时轶:“……”草!这到底是个什么控制法?!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都没个准数的吗?!
“哥哥……你看看吧……就看一次……你好久都没关心过我的……学习了……”
阮渊的身体被摇晃得如同破絮,声音倔强却又绝望。
“啪!”小年轻横了眉一巴掌上去,“胆子大了是吧?!都敢不听我的话了?!老子叫你滚你听到没?!”
时轶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阮渊巴掌大的小脸,被五个火辣的手指印顷刻完全覆盖。
内心窝火拳头发痒,却完全无法动弹,也完全不能吭声。
“哥哥……”阮渊委屈啜泣起来,眼泪珍珠般啪啪往下掉。
“臭小子,还敢哭,烦死人了!”小年轻抓了把自己满是发蜡的头发,而后抓起桌上一空酒瓶,啪嗒一下沿着桌边敲碎,就往阮渊锁骨下面扎,“我让你哭!我让你哭!”
阮渊疼得直抽气,眼泪也不要钱地往下淌。
“不要这样,哥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听得出来,他对小年轻还抱有一丝希望。
时轶重重闭上眼,恨不得还能失聪。
“以前?!以前我妈还在,现在呢,死了!什么都没了!你还跟我谈什么以前?!”
小年轻越说越激动,手里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阮渊锁骨下方的皮肤又一次血肉模糊。
他终于后退,脚步无助而踉跄。
但死死憋住了哭腔:“哥哥你喝酒吧,我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了。”
而后逃进卧室,砰地一声就关上了房门。
时轶这才睁开了眼,只感觉自己的心也被狠狠砰了一下。
“妈的,非要老子发火才肯走。”
小年轻扔下带血的啤酒瓶,毫无愧疚感地坐了回来。
哐哐哐又开了瓶新的,朝时轶高高举起。
“来老胡!别让这臭小子影响到了咱们唠嗑的心情!今夜咱们一定要不醉不归!”
时轶想也没想,气得直接拍上了桌。忽地一愣。
擦咧,怎么又能自由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