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衡点点头,“大小姐放心。”
容境重新翻开一册文书,又问道:“琬姐儿计划何时动身?”
容衡回道:“说是半个时辰后就走,距离入夜前的两个时辰赶赶路,正好到淮安州歇脚,翌日再早些起,下半晌就能入南蛮境内。”
容境略略一想,道:“这样,半个时辰后过来叫我一声,我去送送她。”
容衡应声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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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露华院。
晚霞退去,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侍卫来报,说是容境回了。
洛瑕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命宁初收了案上的字,提步到影壁处去早一步等着容境。
算起来这一次,两人已有整整五日未见面了。
容境很快入了府门,又到了影壁,见到他,眸间动了动,紧紧指尖才克制着没去把人一下子抱进怀里。
他主动走上了前,轻拉起她的手,唇边扬起一抹笑:“妻主安。”
她紧了紧他的手,道:“琬姐儿今夜就赴南蛮了,等她再回来,你先前想着的两地结亲,该就能成了。”
他抿抿唇角,“怎么这么突然就要走?”
她没瞒着他,道:“南蛮水患,毁良田千里,死伤百姓无数,琬姐儿前往救灾。这一事罢,南蛮仰仗我临安的地方,就多了。”
他抬眸看看她,“我明白了。”
两人继续往露华院走,待一道进得正房,他还不及反应,人就已被她抵在门板上,激烈热切的吻紧接着便落了下来。
只是,门板本是硬的,又带了雕花,表面凹凸不平。他后背抵在上面,该是疼的,她却似提前想到了这一点,用自己的手挡在他后背,仔细护着,没让他受一点儿的疼。
他察觉到这份贴心而隐晦的温柔,眸子颤了颤,没若往日那般一味的承受,而是主动回应她,小心又带着些许青涩地挑拨她的情绪。
她眸色渐暗,沉哑着声道:“今日就试试……在这里罢。”
他闻言微张了张眸子,抿起唇角,认真地摇摇首。
她动作微顿,整个人热得厉害,却还是低哑着声问:“怎么了?可是小日子……还没过去?”
他轻点了点头,低声道:“不过……这只是这是一方面。”说着,他背过手去,将她护在自己身后的手了拉过来。
眉眼微垂,便果然瞧见这上面道道褶痕,泛着青红淡紫,一看就很疼。
他不由抬起了她的两手,放到自己唇边,留下一个轻柔浅雅的吻。
吻罢了,那双温软的唇,也不肯离去,就轻贴着她的手背,缓道:“等我的小日子……过去,我们也不在这里试,好不好?在这里,您得护着我……会受伤的。”
而他重活一次,最念念难忘的事情,就是保住她这一双手……
她眸色深了深,沉着声问:“心疼为妻了?”
他颊边微红,极轻地点了一下头,“心疼了。所以,您出门在外的时候,都好好爱惜着自己些……”
她轻一用力将他扯进了怀里,双臂环在他腰身两侧,渐渐收紧,“听你的。”
他轻靠到她肩头,“晚膳已备好了,您先用罢。”
她点点头,轻放开他的身子退了两步,他便低眸整整衣装,边对外吩咐了传膳,边到内室取来她的常服,利落地帮她换上。
他掐着时候命人备下的,是一席颇为精致的晚膳,既合了她的口味,又搭配了食材,用起来有滋补之效。
待晚膳毕,容境先到外院的书房确认了明日一早出发前往奉节的整个章程,夜深才又折回来,简单沐浴罢进得内室时,便见洛瑕明明已因着小日子倦的不行了,却还是固执地坐在床边,等着她。
她两步过去将人抱到了床的内侧,自己也随即翻身跟上,从他背后将人搂在了怀里。
他往她的方向倚了倚,眸子半眯着拉了她的手放到自己小腹,“您还帮我揉揉罢。”
她倾身凑过去吻了吻他的脸颊,低低回道:“好。”说着,手中便蕴上几分力道,在他腹间缓缓按揉起来。
而时隔五日,他终于又找回最舒适安稳的入寝状态,很快便沉沉睡去。
她听到他平稳的呼吸,神情松了松,也轻轻合起了眸子。
他睡着时十分安生,静静地寻一个舒服的姿势便很少再动,她怀中抱着他,也总能睡得好眠。
翌日一早,洛瑕是被一个温柔浓烈的吻唤醒的,他神思未清,下意识地仰起首回应,使得她原本只是想唤他起身的想法,偏生出了旁的念头。
好乖,好甜,又娇,又软,她想要……
他意识却渐渐回了笼,感受到她已然不安分了的双手,不由轻推了推她的双肩,低问道:“这是几时了……是不是要启程了?”
她含糊不清地点点头,“该起了,为妻就是来喊你起的……”
喊他起,还一个劲儿地扒他的衣裳?
“妻主……”他带着几分初醒的沙哑嗓音低低唤她,“您放了我,先让我起来,不能再耽搁时辰了。”
她动作缓了缓,沉着声在他耳畔道:“我知道,都知道……你小日子还在,不会乱来的。”
她说着直起了身子,拿来他昨晚睡前放好的衣裳,道:“你身子不方便,为妻来伺候你穿衣罢。”
他不及拒绝,已被她拉着手臂套上了一袖。
说是穿衣,她举止却还是不大老实,他半靠在她身上,有些懒,也就任了她去。
以至于四件样式简单的衣裳,却愣是让她伺候着,穿了约莫一炷香的时候才妥当……
不过,既然知道这事儿上属实耽搁了时辰,用早膳的时候,两人便都加快了些速度,赶着朝阳初升,坐上马车,缓缓驶离临安。
临安段的这一程,她叫了乌骓马跟着,却没骑,就与他一道坐在马车上。
车厢里,她神情间颇有几分惬意,整个人闲闲散散的,长身斜倚,意态风流。
他坐在她身侧,被她一手勾着腰身,一手拈起他几缕散发,悠然把玩。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车轮滚滚,与熟知的临安城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