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愈想愈烦躁,只恨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一时半会真的是一点头绪也没有,睡也睡不着,害怕看到她醒来后期待的眼神,更害怕看到她失望。
长烨扶额在床上久坐,身旁的人儿却已睁开了眼:“还是不行吗?”
她的口气平缓温和,没有一丝失望的意味。
是啊,早就是她心里成了八成的事实了,不存在什么失望了。
“或许还有个办法。”
司巡伸手拉他,想将他一同扯进被窝里。长烨乖乖躺下,将她的头微微抬起,枕在自己的胳膊上,遂紧紧拥著她。
“寻寻,我们回雪狐岭吧,雪狐的长老们见多识广,熟悉雪狐的一切特性,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只要她能重新恢复妖性,哪怕只是一直最普通的小狐狸,他也愿意陪她等。
当人或许好,可短短几十年,他受不了……
雪狐岭吗?司巡翻身将头埋进他的胸膛里,享受那久违的温暖。
“我害怕……”无谓了半年多,这期间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甚至是自己的性命,可当这个男人一出现,以往所有的淡然就化为虚无,她是在乎的,什么都在乎的……
“好,我们明天回。”
既然她已没了妖性,便说明她不会再莫名其妙地攻击男人,她能稍稍放心自己任性一回,这一次,如果再有意外,她宁可自我了断也不愿再伤他一次。
拜托了,老天爷。
司巡决定离开,第一个要告知的,自然是饶灵。
可这个女人却一夜之间变了样。
饶灵穿着老夫老早给她准备好的嫁衣,梳着高高的鬓发,上头还插着银质的扇形簪,坠着流苏,好似真的要出嫁。
司巡一进门,便见她卧在床榻间,妩媚地冲着自己抛媚眼……
女人香肩半露,姿态妖娆,眉眼明艳动人,尤其是其眼尾微微扬起一条细长的红线,将其的妩媚体现得淋漓尽致。
说是饶灵,可那女人哪有这种撩人心态的模样,说不是饶灵,偏偏五官犹如复刻,只是稍稍有一些不同……而这点不同,则是这致命绝美的关键。
“你是谁?”她冷静出声,警惕地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饶灵’笑了笑,缓缓起身,身上浅色透明的披肩自然落地,露出了雪白的颈子,十分诱人:“不愧是我的小狐狸,一下子就看出了不同。”
废话,饶灵那女人比她还男人,怎么可能有这种姿态。可这女人的声音实在听得司巡有些不适,不光是心上的,还有身体上的。
“你到底是谁?”她再次开口,语气里有明显能察觉到的不耐。
‘饶灵’似不满又似失落地拧紧了眉头,噘着嘴道:“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女人含情脉脉地慢慢走向她,腰如柳枝,司巡不禁在想,这盈盈一握,会是什么样的滋味……察觉自己这种怪异的想法,司巡立马甩甩头,拉回理智。
这指不定是哪来的妖精呢,她怎么能被迷惑。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妖精的一举一动都能撩动她脑中的弦,牵一发而动全身,乃至她浑身都不自在,恍若火在烧。
好熟悉的感觉。
她杏眼圆睁,狠狠地盯着女人看,只这一眼,双方了然于胸。
——竟然是它!
——她果然知道了。
‘饶灵’满意地点点头,一手攀上司巡的肩膀,声音轻如毛羽:“这会子想起来了,也不算太无情。”
司巡仿佛失了语言,神情略怔,一言不发,唯独那双杏眼里,还满是震惊。
“小狐狸啊……”‘饶灵’的眸子在这一刻转红,连带着眼尾的红线更加明艳,“我美吗?”
美吗?
很美,美得十分夺目,美得令人挪不开眼,美得足以蛊惑人心,也美得这么令人害怕。
司巡想着,以前的她,药性发作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司巡收回视线,拉回思绪,深吸一口气,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听见自己说:“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饶灵’无辜地反问,双手攀上她的脖子,微仰着头看她,那双眸子闪着点点火焰,燃遍了司巡的身心,“小狐狸……你可知我等了你多久,你怎么能连我想干什么都不知道呢。”
“左不过二十年。”司巡冷哼一声,想挣开她,却始终抬不起手,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在渴望这女人的靠近。
准确的说,是她体内的雪狐本性在渴望着女人身上那股力量的靠近……
她的身体想要苏醒。
司巡没说话,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不要被影响,她费尽周折地拜托了猩红之力的影响,万不能前功尽弃。
“错,短短二十年,怎能让我亲口提及。”‘饶灵’玉手附上她的颈子,轻轻抚摸,又绕着她转了一圈,让司巡周身都围绕着自己的气息,“自你娘亲将我带来这世间起,我就等待着一个能超越她的存在,毕竟她作为一个修炼千年的狐妖,肉身实在是差,我在里面完全伸不开手脚,憋屈的很,好在,你来了……她果真给了我一个大惊喜,人妖共体,天生就是一个炼狱缸,和我……是绝配,只是我们之间有太多沟壑了,谁都在阻止我们在一起……”
司巡咬牙,绝配?她惨遭反噬至此,怎么可能是绝配!
‘饶灵’还要开口,司巡却一字也不想再听,深吸一口气,“闭嘴。”
她转身要走,‘饶灵’一手拉住她的衣袖,瞬间泪眼婆娑,楚楚可怜道:“那银狐在外面等你?你迫不及待地抛下我要去见他是吗?”
女人变脸的速度实在是快,而更让她头疼的是,自己竟然心疼了,难道是因为她依旧是那股力量的暗暗推就?
一甩手,‘饶灵’竟直接摔倒在地,司巡忍不住一回头,入眼即是女人可怜哀怨的模样,却香艳得很……
司巡很热,头脑发热,心头发热,浑身都烫的很,不行,不能再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