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林躲在树丛里向前方观望,元宝就是崆月啊,这个世上除了她居然还有人知道他的身份。突然被一双靴子映入眼帘,她抬眼慢慢的向上望去就对上了一张笑脸:“我们又见面了呀!”
香林揉了揉眼睛,只见他五官有些模糊,但那赤色的瞳眸却是异常的闪亮,她爬起身整了整衣襟,说道:“原来是你啊,就是说我又入了幻境了?”她观望四周,景色还真是极美的。
“这不是幻境,这是心境。”
“呃……心境?”她一脸戒备的望着他,他却淡笑不语。香林想了想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不是庄里的人吧。”还用问吗身形那么模糊,肯定不是人。
“我是赤煦啊。”他眸光闪了闪,说道。
“哦,赤煦啊,不认识。”香林思索了片刻,她觉得这名字好耳熟啊,好像在哪里听过,随后猛的一抬头,瞪着俩大眼一脸的难以置信,颤抖的开口:“你你,你是赤煦,你你,你就是魔子啊。”
“嗯,是啊,你认得我啊。”赤煦冲她微微一笑。
“我认得你爷爷啊,真是倒霉。”她大喊一声,转身撒腿就跑,刚送走个魔界长老,又来个魔界皇子,真是要命了,让不让人活了。她没命的跑着,猛然抬头见赤煦坐在不远处的树杈上冲她笑的意味深长,转身再跑,就听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别费劲了,你出不去的。”
“你想干吗?”香林龇牙咧嘴的走上前。
“我要你的镜子!”赤煦直截了当的摆明了自己的意图。
她松了口气,笑的一脸灿烂:“早说啊,那你放我出去,我回屋给你搬个能照全身的!”照全家的都没问题啊。
赤煦从树上飘了下来,停在了她身前,伸手指了指:“要你怀里那个。”
“我怀里哪有镜子啊,你看错了吧。”香林瞟了他一眼,挺直了腰板,明显的有些底气不足。
“我都看到了。”赤煦打量着她,随后斜嘴一笑,“那我自己搜了啊。”说着就伸出了手,香林赶紧伸手乱挥,居然想占她便宜,没门!
“我自己拿。”
她把手伸到怀里,磨磨蹭蹭的掏出了镜子,死死的握在手里一脸的戒备,赤煦飘到跟前看了一眼,眸光暗了暗,低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低声道:“你镜子哪里弄的?”
“捡的。”她还是按着老套路来。
赤煦抬头眉头微皱的看着她,周身温度猛然下降,声音冰冷的开口:“你撒谎!”
香林被这气场慑到后退了几步,见赤煦步步紧逼,忙双手举过头顶,大声解释:“我师兄偷的,我也是受害者啊,你不要滥杀无辜啊。”
他神色缓了缓,问道:“你师兄是谁?”
“烨冉!”
“烨冉又是谁?”
“我师兄!”香林瞥了他一眼,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你师兄是谁?”
“我……”香林看他渐渐眯起了眼睛,心里没理由的开始发憷了,决定说实话:“我师兄是个千年九尾狐,生来就仙胎,小时候被湮姬所救,机缘巧合又拜了我师父为师,然后又去御华派偷了宝镜,还害我掉下了轮回。”随后一脸八卦的凑了上去,“有可能是湮姬的私生子哦!”她似乎忘了自己的处境了。
“私生子?”赤煦愣了愣,随后杀气从周身涌现,香林连忙捂住嘴,糟了,她也是听小灵兽们闲的八卦,今天顺嘴就说出来了,原来大嘴巴的毛病也传染啊。
貌似她还听说赤煦与湮姬有过一段,她扯了扯嘴角:“您听错了,我说是我师傅的私生子。”关键时刻,大逆不道的把陆压都卖了。
“和你师父的?”赤煦挑了挑眉毛,已经是脸似冰霜了,沉声道。
“啊,不是不是……”她忙摆手,眼见着越描越黑,耷拉着头,索性认错:“是我胡说的,您就放过我吧。”态度都很真诚。
“哦,那你走吧。”赤煦淡淡的开口,听不出喜怒。
“嗯?就这么放了我啊,镜子你不要?”香林还有些诧异,仙魔可是势不两立,魔子居然这么好说话,完全和传闻中的对不上号啊。
“不要,送给你了。”他转身就准备离开,香林上前两步,想都不想的脱口问道:“找到东霄镜就可以破了封印吗?”
“你想干吗?”赤煦回身看着她,一脸的莫名。
香林懊恼的一拍脑袋,她问这个干吗,最近好像不太受控制了。他轻笑了两声,消失在了不远处。
一阵白雾袭来,她猛然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张流着血泪的鬼脸,还冲她笑着,要多诡异有多诡异:“你醒了啊。”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显出你那真身吓唬人啊。”她一见那模样就胆寒,起身斥道,原来刚刚是做了个梦啊。
“元宝呢?”
“你说那小狐狸啊,人家都不知道跑了几个来回了!”
香林略有黑线,起身拍了拍臀上的泥土就向外走去,走到竹林外时,就听到一阵谈话声,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
青衣道人与楚涎正在不远处下棋,付霜锦与若河陪在身边,她眉头不经察觉的皱了皱,这女人真是阴魂不散,付霜锦抬头就见到了她,得意的开口:“居然还有脸回山庄啊。”
众人听见说话声,齐齐转身看着她,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面无表情的上前行了个礼。青衣道人见到她是满脸的赞赏,笑言:“听闻香林姑娘昨晚只身除妖立了大功呢,今日前来道谢的人把山庄的门槛都快踏烂了。”
香林听后淡淡的开口:“也是师傅与师兄们及时赶到,才能顺利救出那群孩子。”
“孙知府一早就面了圣,也是大加赞许呢。”楚涎也是冲她含笑说道。
“属下还有任务在身,先行告退了。”香林扯了扯嘴角,有些笑不出来,恭敬的开口,随后拱了拱手,就出了竹林。
走到桃花林时,脚步不自觉的顿了顿,看着假山发起了呆,喃喃道:“地牢,赤煦。”太多东西在脑中划过,她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