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墨已经渐渐的进入了自己的角色,即使不用秦超去指示,他也会根据自己的想法去进行一些相应的研究。
只是这种所谓的研究,基本上就是靠着运气,就比如现在,因为秦超提出了炼制焦炭来炼铁炼钢,然后程处墨就发现了现有方式中的不妥之处,然后进行尝试,对其进行优化更改。
这样做在短时间内必然不可能发明出一个新的东西,但却能够很好的优化现有的东西,而秦超也没指望程处墨能搞出什么更先进的东西。
只要他能够不断的去改进炼铁炼钢的工艺,使产量可以得到较大的提升,对于眼下的大唐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秦超觉得自己这个‘老师’也可以撤退了,他已经将程处墨领上了路,剩下的,也只能靠他自己。
……
位于长安城西侧约百里左右的渭南县外,数百辆满载货物的马车就停靠在那里,整整一天的时间,既没有挪动,也没有进城。
队伍中到处都是无所事事的人,但所有人脸上皆是露出一副焦急的面色。
“裘管事,咱们这货物什么时候可以交接?”几名商队领头模样的中年男子满脸湍急的问着。
路上本就耽搁了行程,比预计的晚了一天的时间,倘若今天便可以交货,他们还可以在渭南县休整一夜,然后明天一大早就返回洛州,而回去的时候是空车,速度也会快上不少,按照预计,年前两三天赶回去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这个裘管事显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靠谱,至少与昨日相比,今天的裘管事那是相当的不靠谱,而这也搞的一众商队心中甚是着急,可却毫无办法。
“莫急,这么多的货物,单独一家想要吃下是不可能的,老爷们正在商议各自的份额,按照老夫的估计,或许明日,或者后日便可交接货物。”裘管事一脸淡定的回复着。
“这……”王大年愣了下,心中瞬间凉了半截,他娘的,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只是面对着这些世家门阀,王大年这个小小的商队领队,却是没有任何的胆气去得罪他们。
说白了,王大年也不过只是个赚辛苦钱的主,货物是他从路过洛州的商贩手中买来的,而洛州又是东西南北的交通要道,商业自然繁华无比。
本来王大年是希望像个正常的商人那样经营,但很快发现自己并不是那块材料,但坐拥洛州这么好的资源,若是浪费掉,那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于是,王大年就开始了以这种经营的方式去赚钱,即到处跑单子,若是有人大批量的购买,自己便会报上价格,敲定之后,迅速返回洛州筹备货物,以相对较低的价格从洛州拿货,然后亲自送到买家那里,赚取中间微博的差价,同时再赚取一些运费。
他的利润并不多,这也是临近年关,在永安坊加价的前提下,他便毅然同意送货的原因。
这样的价格,跑上一趟基本上够他之前跑一趟半的,王大年算计了下,约摸着年前能够回来,而且时间也不会太紧,所以便答应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队伍刚过潼关,便有人找上门来要买货,而此时队伍中的走卒也纷纷嚷嚷着卖掉货赶紧回家,免得赶不上趟,加上对方愿意以永安坊的价格买走这批货物。
这才是让王大年心动的重点,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少走至少一天的路,回程的时候甚至可以舒舒服服的看着风景走回去。
只是,多年的南来北往,王大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昨日他们还说的好好的,双方在华阴县交接货物,但是到了华阴县却又更改为渭南县,这又是多了一日的时间,王大年有些担心,这帮人会不会让他把货送到长安?
可若是送到了长安,那与卖给永安坊又有什么区别?自己拼着毁了声誉,到头来毛线也没得到?
“裘管事,我这些走卒多为洛州人,如今年关将至,大家伙心里也是急着回去过年,还望裘管事多多帮衬着点,让咱们尽早的回家。”王大年心中很不情愿,但还是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块银子塞给了裘管事。
这年头银子并不是流通货币,但银子的价值还是有的,比铜钱更方便携带,就这么一块银子,便能抵上两三贯铜钱。
“恩,你们且在此候着,老夫亲自赶回长安问问。”裘管事人模狗样的点头说道。
“得嘞,有劳您了。”王大年稍稍松了口气,但仍是感觉有些不妥。
裘管事领着几个狗腿子朝着长安方向离去,为了不使王大年失去信心,裘管事也留了几个狗腿子在这。
不过裘管事却并没有返回长安,而是先朝着长安方向跑去,等商队彻底看不到的时候,又折身向南,最后顺着渭南县的南门悄悄的进入了渭南县。
“哼,这点钱也好意思出手?真是不知好歹。”进入渭南县之后,裘管事不由得一声冷哼,显然是对王大年很不屑。
“就是,管事,那厮也太不懂事了,不如咱们就拖他个几天的时间,看不急死他。”一个狗腿子连忙笑着附和道。
“就你小子嘴甜。”裘管事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旋即掏出半贯钱丢给那厮,一脸不舍的说道:“拿去喝酒。”
说罢,裘管事便朝着王家位于渭南县的宅院方向走去,只留下几个狗腿子。
“守财奴,这点钱就把咱们给打发了?”先前那小子朝着裘管事的背影低声骂到,人家给了你几贯你嫌少,转过来只给我们五百钱就嫌多?狗日的……
“得了吧,有的赏就不错了,走,喝酒去。”身旁几人笑着拍拍那家伙的肩膀,显然对此感到很满意。
裘管事得了一趣÷阁意外之财,跟着他的手下自然也要拿点好处,这是规矩,否则家里那么多管事,人家凭什么跟着你效命?
一处酒肆,那是王家开的,身为王家家奴,他们喝酒是有一定折扣的,但这个折扣王家还是有不少赚头的。
一番海喝之后,这几个家奴的嘴巴也渐渐的开始松懈了起来,其中一名家奴小脸微红的嚷嚷着:“我看这次永安坊十有八九是要倒霉了,在长安闹的那么大,到时候却无货可卖,看他们以后还怎么在长安立足……”
“哼,国公爷又怎样?招惹了咱们世家,不照样的被收拾?”
“我可是听说了,这次那个商队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主家好像是打算……”
几个家奴说的兴起,加上这里是王家的酒肆,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忌讳,只不过他们所说的这一切,都被角落里两个路人打扮的男子听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