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没想通。”云知了自己说出的每一句话也不都是实话，她说谎一般都是在敷衍别人，但是江池......
他会敷衍自己吗？
“辩论界有个常见的辩题，善意的谎言的应不应该撒？你觉得呢？”陈焕问。
云知了想了想，回答：“我觉得要分情况，也不是所有自己认为善意的谎言对别人就真的好。”
“对，是这样，”陈焕看着她说，“所以善意的谎言成立的前提是，你足够了解那个人，确定自己说出的谎言，确实可以让他受益，而非弄巧成拙。
你觉得江池的谎话，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我一直觉得他不会骗我。”在今天之前，云知了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那你骗过他吗？或者在什么情况下，你会骗他。”陈焕换了个问法。
“我......”这次，云知了犹豫了。
“你在考虑的内容，可能就是江池骗你的原因。”
片刻后，云知了展颜一笑，“我明白了。”
她看向陈焕，很多人都说她是天才，都说她很聪明，可是她觉得陈焕才是聪明的，他总能在自己想不通的时候，指点迷津。
她支持善意的谎言。
她选择相信江池。
对于云知了来说，让她完全相信一个人很难，她看了很多书，她相信人性是复杂的，并且会随着环境而改变。
现在她选择完全相信江池，这几乎是打破了她一直以来信奉的理念。
陈焕看着云知了脸上的笑容，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她自己可能没发现，她刚来的时候，表情是紧绷的，现在则是完全放松。
从治疗的角度来说，这确实是进步，但是从个人的角度来说，他其实是希望她能够永远开心，不会为了任何人或者是事伤心费神。
这样的想法虽然过于华而不实，但陈焕确实是这样想的。
江池对她的影响很大，一旦他们的感情出了问题，对她造成的伤害不可估计，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会太小。
她的世界本来只有自己，那个人来了之后再离开，那空余的地方该怎么填充......
陈焕知道自己想得有些太远了，就算不是云知了，换做任何一个人，感情出了问题，应该都会伤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治疗她治疗得太久，他总是希望云知了可以越来越好，好到是完美的，不管在哪一方面都是。
“陈医生，谢谢你。”云知了感觉想通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真诚地谢谢陈焕。
“不用跟我客气，以后有什么想不通的事，可以多找我聊一聊。”
云知了走的时候，陈星提着一个袋子出来送她，“这是我做的饼干，拿回去尝尝。”
云知了接过来说谢谢，余光看到陈医生站在后面猛摇手，一脸苦不堪言的样子。
云知了冲陈星笑笑，提着袋子走了。
她走出胡同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人从大路上走进来，那人满头银发，左耳上戴着一只蓝钻耳钉，表情淡漠冰冷，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吸血鬼。
他从光亮处走进昏暗的小胡同，云知了从昏暗的小胡同走进光亮处，两人都看到了对方，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