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枫见我虚心认错,并不急于表态,他把卷宗放回档案柜中,缓缓转过身来,走到我面前,黑着脸警告我:“李橙子,勿以恶小而为之!如果你做下一件恶事,紧接着会有第二件,然后是第三件......直到你万劫不复!”
我被他训斥的满脸通红,一个劲儿的点头认错。
韩枫突然间加重了语气,凝重道:“从今以后,我希望你谨言慎行,做出任何判断之前,好好的想一下,想好了以后再说!就算扎达木罪不可恕,我们也不能随便栽赃人家,办案,讲的是切实证据,不是什么主观臆断,一切得用证据说话!即便是你李橙子,如果让我抓住证据,证明你为非作歹,我也一样收拾你!”
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听得我满脸通红,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不尴不尬道:“对不起,以后我肯定谨言慎行。”
“这样就对了!”韩枫的眉头舒展开来,脸色好看了很多,笑道:“年轻人嘛,多学、多看、少说话,这样才能成熟起来。”
韩枫拉开抽屉,拿出一张通缉令展示给我看,笑道:“扎达木屡次杀人,早就上了通缉榜,根本无需你多说,我们也不会放过他。如果咱俩遇到他,肯定要捉拿归案。”
我心说,就凭你和我?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自己找死。人家会武功,连悟空都打不过他,如今又有药王锤在手,如虎添翼,我躲还来不及呢。
如果真要捉拿扎达木,在我的概念中,最起码出动一个武警小分队,带着冲锋枪的那种,也许才有可能。
既然我暂时不敢招惹扎达木,只能把注意力放在当前的案子上,根据韩枫警官提供的线索,一点点寻找破案契机。
想来也是我命好,遭遇的警察铁面无私,从魏国标开始,到京城车站上那位,再到韩枫这里,全都是刚正不阿的好人。
在我十八岁这一年,刚刚踏入江湖的时候,跟着他们几位好警察,学会了如何做人,几乎影响我一生。
要知道,我在他们身上学到的东西,远比我父亲赋予的更多。
对于父亲的教育,我不是不听,而是差点什么,总感觉不够深入。可是对于警察而言,我是由衷钦佩的,能跟他们学点儿东西,我心甘情愿,接受的无比快速。
韩枫办案的时候手法特殊,首先约谈死者家属,却不是单独审问,纯粹的约谈而已。
韩枫把他们集中在一起,就跟聊天似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瞎问,完全没有规律可言,听的我云里雾里。
约谈过程中,我谨遵韩枫的教导,多听、多看、一言不发。可是我终究太嫩了,什么都没听出来。
约谈完死者亲属,已经是凌晨时分。我跟韩枫吃过泡面,疲惫不堪的睡过去。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半左右。
韩枫把我拽起来,吩咐道:“先去吃早饭,吃完饭以后,捉拿凶手。”
“捉拿凶手?”我满头雾水道:“昨天的问话什么都没问出来,凶手何在?”
韩枫卖个关子,笑道:“线索当然是有的,只是你听不出来,先吃饭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早饭吃的是馒头,外加一盘蒜苔炒肉,出自韩枫的手笔,相当难吃。韩枫不舍得花钱,竟然把蒜苔炒肉做成了素炒蒜苔,吃得我腹诽不已。
早饭吃罢,韩枫开上警车,带领我来到县城郊区,车子开了一半小时,停留在一处仓库附近。
韩枫介绍说:“这是面粉厂仓库,一年之前废弃的,曾经被邹家承包过。”
仓库周围全都是空地,到处都是枯萎的蒿草,放眼望去,除了那间破败的仓库以外,竟然空无一物,一看就很荒凉。
我问韩枫:“你怀疑这里是案发地点?”
韩枫说:“不是怀疑,而是肯定,昨天聊天的时候,某个人无意中说漏嘴了。”
“那个人到底是谁?是不是凶手?”我仔细回忆起邹家亲属的种种说法,只感觉十分杂乱,根本找不出涉及仓库的线索,看来我比韩枫差远了。
“对方不一定就是凶手,但是他肯定知情。”韩枫眯着眼睛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仓库里肯定有线索留下,走,咱们摸进去看上一眼。”
走向仓库的时候,我问韩枫:“为什么一定要带上我?”
以前我感觉,韩枫之所以带上我,多半看中我体内邪物,偶然间可以见诡,适当的时候,可以帮他一把。
自从我遭遇胡离,立刻推翻了这个结论。如果韩枫真的需要高手帮忙,胡离比我强多了。
韩枫给出的解释是:“锻炼一下你,以后可能用得着。”
这个解释未免太儿戏了,天下高人那么多,为什么非得锻炼我?于是我继续追问。
韩枫不耐烦,索性实话实说:“你小子内体存在邪物,我们不太放心你,怕你被邪物误导了,为祸社会,所以我主动请缨,尽量把你引上正途。”
我就说嘛,这才是韩枫找我的真正原因。如此看来,魏国标之所以申请转职,也是为了盯着我呗?
韩枫却说:“魏国标之所以调回来,不是因为监视你,只因他身体垮掉了,再也干不了乘警,只能调回来颐养天年。”
我知道魏国标挨过土枪,身体方面遭受过重创,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垮掉了,忍不住感慨道:“正当年呢,真是可惜了,那是个好警察呀。”
韩枫笑道:“但凡是警察,那有不好的?咱们国家别的不说,咱们华夏的警察队伍还是非常整洁的。”
这一点我服,至少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华夏国的警察队伍素净无比,没有那么多弯弯绕。
到后来,市场经济澎湃而来,绝大多数部门身受沾染,但是总体来说,大局方面非常稳定。
不像某些国家,随便那个警察带一把枪,就敢乱杀黑人。可笑的是,那些国家竟然还有脸说什么人权,我就呸!
糊弄那些没有见识的崇外狗去吧。
面粉厂仓库挂着铁锁,拳头大小。别看那铁锁破破烂烂,坚固程度毋庸置疑,想要踹门而入完全没有可能。
韩枫领着我转圈,沿着仓库墙角走,边走边看,经过某个地点时,他停下脚步,指着地上的脚印说:“看到了吧,如果这个仓库比较正常,应该无人光顾,可是你看这里,留下两个脚印,很浅,很难发现。”
他把右手伸出来,沿着脚印往上指,最终对准仓库墙壁,墙壁上破了一个大洞,高约两米,直径半米有余。
韩枫跟我说:“疑犯就是从这里跳进去的,你也跳进去看看。”
“我?跳进去?”我抬起头来,看向洞口,大约估算高度,沉思道:“那个洞口只有半米来宽,距离地面最少两米,我怎么跳进去?飞啊?”
别看我练过轻功提纵,可是我刚刚体会到“内息”而已,不可能跳的如此高。
“干嘛要飞呢?”韩枫说:“你小子年轻,身体方面应该比较灵活,我站在墙角上,你踩着我腾身而起不就行了?”
韩枫长得不算太高,一米六五左右,经历过棺中一年,我又长了一点,大概一米八出头,也算是比较彪悍,可是我仍旧没有信心,能够直接跳起来攀爬洞口。
韩枫说我笨,他蹲下身来,拍着肩膀说:“我蹲着,你踩着我起身,再一窜,不就OK了。”
我点点头,站在原地搬运气息,很快体会到内息流动。这是我第一次运用轻功,效果方面完全没谱儿,心里十分紧张,生怕丢了悟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