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利辉看着被铁门压着的爱车心痛的几乎哭出来,接着涌上心头的就是无以复加的愤怒,他冲到那辆铲车前,在倒塌的墙上捡起来几块砖头顺手就扔向铲车,嘴里还骂着:“你大爷的,让你推倒我的墙,让你砸了我的车,今天跟你没完,你大爷的。”
铲车司机却觉得冤枉,一直大喊着:“我还没推呢你这墙就自己倒了,我没推呀。”可是发了疯的杨利辉已经听不进去他的这个解释了。
看到这个突发的状况,带头拆迁的军大衣胖子也有点头疼,原本政府杨利辉的拆迁费就跟他索要的数目差不少呢,这回又多了一辆车钱,算了,一不做二不休,已经这样了,那就硬着头皮拆下去吧,大不了事后跟领导说一下这个意外,多给这小子补偿点就完了。
悄悄拉过身边一个人说:“带人去把那小子拉走,这回把他按住了,别让他再跑过来捣乱。”那人点点头,叫上七八个人从身后摸了上去,把杨利辉给控制住,然后几个人又抬着杨利辉离开了铲车,这时候军大衣胖子再次下达指令,“拆。”轰鸣的铲车就开始了拆除工作,很快院墙就被推倒,清理出一条路后,铲车又开进大院,把那些铁皮仓库挨个的拍倒,连同那些打包还没来得及运走废品一同堆满了院子,机械化的拆迁就是效率,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把几百平米的一个收购站给拆掉了,留下一堆铁皮和各种废品堆成的小山。
刚开始的时候杨利辉还在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挣脱,可是这回六七个人把他按在一辆面包车上,根本就没有办法挣脱,杨利辉只能趴在车上破口大骂,可是不管他骂什么,都已经无法阻止铲车的拆迁了,最后杨利辉干脆也不骂了,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军大衣胖子。
军大衣胖子在地面建筑物拆除工作完成以后,斜着眼对杨利辉说:“拆除工作已经完成,地上这些垃圾如果还要的话,你就自己收拾,如果不要我们到时候会统一按照建筑垃圾处理。”
“死胖子,我记住你了,你爷爷我下半辈子的目标是把你这身皮扒了,你给我等着。”杨利辉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嗬,口气是真不小,行啊,那我就等着,看看你这个收破烂的能不能让我丢了饭碗。”军大衣胖子很是不屑的说。
“那我就让你看看我这个收破烂的到底能干啥。”杨利辉阴冷的说道。
军大衣胖子哼了一声没再理会杨利辉,转身带着人离开了,刚才还机器轰鸣、人声嘈杂的收购站,此时就剩下一身灰土的杨利辉以及被打倒在地上的那位朋友,还有身后那一堆小山似的垃圾。
杨利辉看着自己的收购站彻底变成了一堆垃圾,心理边五味杂陈,发呆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身上好几个地方疼,肯定是在刚才厮打的时候受伤了,这才想起来询问朋友“顺子,你咋样,受伤了没有?”
那个叫顺子的朋友跟杨利辉在浴池打麻将,杨利辉接到更夫电话听说国土局去拆收购站,人和车已经到院外了,拉着他就来了收购站,压根儿没想到会动起手来,再说他也不是老板,收购站拆不拆的也牵扯不到他的利益,刚才也不过是碍于朋友面子演那么一下子而已,所以也就是被推倒在地上了,并没受伤。
“哎呦,这帮孙子,下手真特么的重,我这腰好像扭了,胳膊差点给我掰折了。”虽然没受伤,可是必须要装出为朋友两肋插刀而受伤的样子来。
杨利辉过去把他扶了起来说:“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哎呀,去什么医院呐,我这么大个人,这点伤还死不了,回家躺几天就没事了,你这收购站都被拆了,你就别管我了,赶紧处理这些事吧。”顺子还很义气的劝解杨利辉。
“那好,我这些货还得找人清理出来,顺子你不管回家还是去医院,这份人情我记着了,等这事儿过去我肯定不能差事儿。”杨利辉道。
“都是朋友,你说什么呢,我打车先回去了,你处理这些东西吧。”顺子说完装作腰扭了的样子,一瘸一拐的走向路口,打了一辆车走了。
杨利辉这才拿出手机打电话联系工人和车辆来现场清理垃圾堆里的那些货物,那可是价值十几万的货呢,联系好了工人,杨利辉站在倒在地上的大门边上,心疼自己那台心爱的车,觉得脸边垂着的绳子碍事就把头上的安全帽摘了下来,看着手里的安全帽杨利辉猛然想起来:前两天那人提醒过我不让我站到东墙边和大门边,还让我带安全帽,当时我以为这人是精神病,就是随口胡说的,今天这么一想,如果当时我是站在那边的话,那么被砸的可就不只是我的车了,我特么的估计也得送火化场去了。
想到这些杨利辉不禁的冒出了冷汗,不过也暗暗地庆幸自己幸好没站到那边,虽然自己当时不相信那人所说的话,可这个事儿还是记在了心里,毕竟他说的话有点犯膈应,今天下意识的避开东墙和院门,站在西墙边,这才躲过一场大难,这么说来的话,那个年轻人可是很邪门啊,卧槽,难道这是个高人?不行,我得打电话问问。
想到这里,杨利辉就开始翻找自己的名片夹,记得那人给了自己一张名片,好像没扔掉,翻了一阵终于看见了章达先的名片,于是就按了号码拨了过去。
现在刚过早上七点钟,章达先早起修行完毕正准备洗漱一下再去楼下吃早餐,电话响了起来,拿起看了一眼号码并不认识,放到耳边说:“你好,哪位?”
“你是章达先么?”杨利辉问。
“是我,你是哪位?”章达先问。
“我是杨利辉啊,那天你在我收购站门口看热闹来着,还记得不?”杨利辉道。
“哦,想起来了,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杨老板是有什么事么?”章达先问。
“那个……”杨利辉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顿了一下道:“我打电话来感谢一下你的提醒。”
章达先微微一笑,看来自己那天无意之间天眼感知到的事发生了,他说:“东院墙和大门都倒了吧,人没事就好。”
“你咋知道那墙和大门会倒呢?”这是杨利辉最不解的地方。
“这个可没法跟你解释了,我说我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你能信么?”章达先半开玩笑说。
“信,我真信!”杨利辉这可是刚刚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的,现在章达先就算是说自己会飞他都信。
章达先却没想到杨利辉竟然斩钉截铁的说相信自己,他说:“既然你没什么事,那就是万幸的了,当时提醒你的时候都没指望你相信我说的,现在也不用特意打电话给我表示感谢。”
“不不不,当时我是被国土局那帮孙子给气糊涂了,没能好好的跟你聊聊,可是我还是把你说的记住了,今天下意识的站在西墙边,东墙倒了,院门也倒了,还把我停在门口的车给砸了,可我却是躲过了一劫,必须要感谢你一下,这样吧,我看咱俩年龄差不多,我就叫你兄弟了,有时间没,我请你吃顿饭。”杨利辉对章达先说起刚才的意外仍是一脸惊惧。
“兄弟,你的心意我领了,饭就不用吃了,最后劝你一句,遇事小心点,别那么容易激动,我还要上班,先挂了。”章达先也没给杨利辉回答的机会,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杨利辉听着听筒里嘟嘟的盲音有点走神,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肯定是个不一般的人,先不说他这个年龄就能当一个公司的副总,就他跟自己之间发生的这点事儿就足够让他震惊了,不能就这么错过,必须要见面感谢一下。
小半天的时间把被埋在垃圾下面的那些打包好的货都清理出来又拉到另一个库房后,杨利辉去浴池洗了个澡,把翻货物弄的一身灰都洗干净之后,回家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没有车就只能打车了。
按照名片的地址说了目的地,很快就到了,杨利辉下车进了办公楼,看见一楼有个楼层分布图,在九楼找到风雅文化公司的位置后才走进了电梯。
出电梯走进风雅文化公司,办公区里刘彬几人正在讨论刚才林静讲课的优缺点呢,看见一个人走进来东张西望的,安若云就走了出来问:“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
“哦,请问章达先是在这里上班么?”杨利辉问道。
安若云狐疑的打量了一下这个看上去有几分帅气的年轻人,问道:“你找我们章总?请问你是他的朋友,还是跟他预约过?”
杨利辉从面前这位美女的眼神里看出了对方的警惕,他笑着说:“美女,我刚和你们章总认识几天,如果他在的话麻烦你跟他说一声,我叫杨利辉,他就知道我是谁了。”
“好吧,你稍等一下。”安若云转身去章达先办公室敲门,进去半分钟就出来了,章达先也站在了办公室门口。
“还真是杨利辉,你怎么找到我公司来了?”章达先说。
“是我,嘿嘿,不找到你公司你也不见我啊。”杨利辉说着就往里走。
安若云一伸手拦住了她,回头看着章达先问:“章总,他……”
“让他进来吧。”章达先说。
安若云这才放下手臂,杨利辉对着美女呲牙一笑说:“谢谢美女啊。”
坐在章达先办公室的沙发上,杨利辉打量着办公室,感叹说:“哎呀,还真没想到你这年轻轻的竟然做了副总经理,这家公司是你家开的?”
感情这位是把自己当成富二代了,章达先笑着说:“你看我像是富二代么?这是朋友开的公司,正好我明年大学毕业,就被朋友招聘过来了。”
“哦,这样啊,能坐到这个位置,说明你还是有能力,要不哪个公司也不会养个吃闲饭的。”杨利辉如是说。
章达先哭笑不得,这位应该是想要夸赞自己年轻有为,可是这话说出来怎么就听着那么别扭呢,好在接触过两次多少了解一点,不能产生多大的误会,章达先把水递给他说:“来找我有事?”
“没别的事,打电话说请你吃饭,你不是不赏脸么,我可是诚心邀请,所以就找上门来了,当面拒绝我就不好了吧,是不是兄弟。”杨利辉笑着道。
“哈哈哈,你还真是够诚心的,好吧,既然都堵到门口了,还是请我吃饭,又不是要我卖身,跟你去就是了。”章达先笑着说。
杨利辉一拍沙发道:“哎,这就对了嘛,这种事男人就应该爽快点,走吧,吃什么咱们路上再研究。”
“我还没下班呢,等我把手头这活处理完再走,这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呢,急啥呀。”章达先拦着要出门的杨利辉说。
“哦对,你这还有工作没完成,没事,那我就坐这等你一会儿,你忙你的。”杨利辉又坐回到了沙发上。
章达先把手里的文件弄完后,看看时间已经四点钟了,起身说:“走吧,咱俩下楼。”说着起身穿好衣服,把桌上的文件顺手拿起来,交给秘书安若云,然后和杨利辉下楼走了。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林静几人又开始了案情讨论会,“这个小帅哥是干嘛的,怎么感觉有一股贼气呢?”林静先起的头。
“可不是么,刚才我跟他说话的时候就发现他那眼睛贼溜溜的一直到处看。”安若云道。
杨亚茹叹了口气:“唉,可惜了那张有点小帅气的脸了。”
“怎么?要不是身上有一股贼气,亚茹你还有深入发展的心思咋地?”林静问。
“要是正常一点,我还真有点心动了呢,发展一下又怎么了。”杨亚茹说。
“如果是正常的话,那么帅的一个小伙儿,我估计轮不到你。”刘彬补了一刀,换来的是杨亚茹扔过来的一个笔记本。
“闭嘴,你个臭男人。”杨亚茹气愤的说。
“其实刘彬这话我还是比较赞同的。”会计徐晓丹又补上一刀。
几个人哈哈大笑,杨亚茹说:“哼,现在这时代,好男人是要主动争取的,不争取的结果就是咱们几个这下场,个个都是单身。”
“亚茹这个观点我赞成,像我就是被我媳妇儿的主动出击给拿下的,要不我这么着。
“我呸!”四个女人齐齐的鄙视了刘彬一通,刘彬挪用章达先的一句话回应说:“哥们儿的优秀你们是体会不到滴。”
几个女生不再理会自恋的刘彬,继续着八卦的话题,一直聊到下班才意犹未尽的各自回家。
章达先和杨利辉出门找了一家湘菜馆,点了一份剁椒鱼头和几个特色小炒,俩人就聊上了,杨利辉这人不知道是天生就健谈还是跟职业有关,反正是天南海北无所不谈,说的话题也是非常的跳跃。
在杨利辉的热情劝说下,点了一瓶白酒,章达先觉得喝啤酒涨肚而且冬天喝啤酒有点凉,俩人就喝起了白酒。
几口酒下肚,面色有点红润的杨利辉的话匣子就彻底放开了,他一个劲儿的追问章达先到底为啥会知道自己收购站的那面墙和大门会倒,章达先说:“我也不瞒你了,我奶奶活着时候是狐仙的出马弟子,家里一直供着狐仙,上大学时候在学校出了点意外,导致重伤昏迷住院,醒来后才发现自己逐渐有了这些能力,后来得知是狐仙长辈救了我并且让我有了这些特殊能力的。”
杨利辉听完可是两眼放光,问道:“哎,我说兄弟,你这个狐仙看着好像很厉害啊,我上学时候玩过碟仙儿,笔仙儿,跟狐仙比哪个更厉害一点呀?”
“这个不是一码事,狐仙是狐狸得道以后以自身修为去帮助有特殊困难的人,从某种意义来说,狐仙更接近仙,而碟仙、笔仙都是被玩碟仙、笔仙游戏的人召集过来的在附近的鬼魂,实际上他们是鬼,并不能称为仙。”章达先用自己理解的去给杨利辉解释。
“这样啊,看来碟仙、笔仙这玩意儿还是不玩为好。”杨利辉恍然大悟的说。
“我劝你一定要少玩那个游戏,尤其是夜晚的时候更不要玩,鬼性无常,说不准哪个召来的鬼就是恶鬼,你们玩完了游戏就会被鬼给缠上,那样的话可就危险了。”章达先善意提醒着。
杨利辉听得头皮发麻,害怕的说:“我知道了,以后绝对不碰那个玩意了。”
“说完了我,讲讲你的事呗。”碰了一杯后,章达先想了解一下杨利辉这个有趣的人。
“我一个收废品的有啥可说的,你都看见了,我整天就是跟那些堆积如山的破烂儿打交道,要不就是跟那些走街串巷的收废品的人打交道,我爸以前就是做这个的,买卖干的虽然越来越大,可终究还是个收废品的,这还是往好听了说,我那些朋友们开玩笑的时候都直接叫我破烂王。”杨利辉介绍自己的话差点让章达先把吃进嘴里的一块鱼肉给喷出来,真是没想到这位仁兄介绍自己的风格竟然也是如此别致,还真是个妙人,或者说是个——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