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阴刀是扶摇灵刀当初断入苍水之时的刀身,机缘得定,成得此刀,可消阴身。
而鬼阴刀既成,却是引得空灵洞内鸣叫一片,倒是让我们一众人等心下惊然。
走近空灵洞,散阴散魂集聚这地,本是让鬼阳刀在此消得戾气,补得灵气,不再成刀控人行的乱举。
鬼阳刀近得洞前,洞内突地白光惨然,一片的鸣叫,刀鸣森森,当是有事情发生。
白光闪动间,却是见到一片的白光之中,先前的鬼阳刀竟然盘起,而洞外的鬼阴刀亦是鸣叫一片,相互和应。
突地手中的鬼阴刀竟是脱手而出,盘旋入洞,与先前的鬼阳刀交互盘飞,鸣叫声急,似在互诉事情。而洞内此时白雾弥起,灵光飞舞,冷气逼人。
突地轰然声响,两刀交互,白影翻起间,鬼阳刀飞入洞内,而鬼阴刀却是复飞回我的手中,鸣叫声止。想来,刀通灵,两刀交互,一刀归寂,而一刀飞出,这是合了予情最盛之时,才能成得鬼阴刀的缘机。
空灵洞内,白光不再,一切复归原样。
手捧鬼阴刀,我看着青山道长,心中却是一片感慨。鬼阳刀先前收了风尘居,伤了词儿还有灵妙然,此时归寂,倒是灵气使然。而这森森的鬼阴刀,此时与鬼阳刀交互通灵完毕,也是白光森森,刀气逼人。
青山道长沉吟间,说道,此刀通灵,机缘成刀,还得善待呀。
大家回得正灵门,修整补灵,不知前路是什么,都是心事重重。
是夜,月光如皎,这一地的空灵,如此的美妙绝伦,而我等却是为这阴世的搅动而心伤不已,世事如此,却待如何。
我心事重重,看着手里的鬼阴刀,全没有先前阴界到处争抢的心态,这刀亦道矣,刀通道灵,你道是福还是祸,为什么世人都好争抢,当真抢得,却又添出许多的事端,你能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心情复杂,一路来,太多的变故,总也无法想通一些事情,本来以为是事事都能料到,但总是在关键时刻,突地惊醒,原来却是步步都入了背后之人所设之局,拼死挣所,以为出局,却不想,越陷越深,几至走不出去,这样的轮回,就是刀即在手,又若奈何。
我走了正灵门,望着满地月光,却是皎如白银,风微人轻,树影弥动,月影重重,倒还是极乐美景,而却是与心事满腹不相合呀。
望月轻叹,此时才知道,为什么有古人发出良辰美景奈何天的感慨,想来,一地的复杂,如一地散乱的月光,无从收拾。
“当心凉了”。轻语怡人,心中一震,转头一看,皎洁白影,娇俏而立,微风动来,却是轻纱轻动,拔动心弦。是李艳,此时静悄悄地站于我身后,满眼的关切。
我强笑一声,说:“你不休息?”
李艳走到我身旁,冷气逼人,却是脸上的热度炽然。两个世界,两条道上的人,在最为关键时刻,却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在我身边不离不弃,我苦笑释然。说起来还真是世事弄人,你以为的温暖,拼着命去争去抢所谓的争一口气,到头来,又是如何?而你在最为关键的时侯,却是你总是忽略的人与你不离不弃,无所求,只求你安然,无所欲,只欲你之欲,良人良厮,今夕何夕!
拉住李艳的手,冷气入骨,却此时于我,如炽炭冰雾,丝丝的冷气传入我的身体,竟是裹了灵气在周身涌动。
李艳全身颤抖不止,眼内泪光莹莹,“不想想一些事,却是总是贪心多多,我之心思,真的无可复加。”
李艳的语无头无脑,我却是捉紧她的手,我听得懂,从燃烛照塔,再到向家里路口惊魂,那骇然的化骨任性,总在关键时刻的不管不顾,我知道,这个女子,除了和我不同于阳世外,心却是无处不在一起。
李艳泪水哗然而出,是为她早逝的流泪,还是为她自己所说的贪心的求爱,不得而知,但泪水滴落,月下晶莹一片,李艳将头歪在我的肩上,是想借得我的一些温度,还得她的片刻奢求吗?
鬼阳刀此时微震,刀锋陡起森森,我感到一股灵流直贯入刀,刀竟是比之先前更是皎白而锋利。
予情最盛之时,可成鬼阴刀,这是天道机缘。
突地明白,青城真人所谓大情怀,还有那光柱中幻化的老者谓我男儿当宰于世不然宁死耳的教语,此时,倒是明白一些,情感翻动,阴灵通过,一人一情,一刀一灵,小情含大情,大情当大道,我突地脑中亮光闪动,李艳真性情,我又如何不做真男儿。
李艳将半边身体几至倚靠在我的身上,没有温度,只有寒意,肩上滴嗒有泪,湿成一片,面前这个伤心的女人,我却是无从安慰,只能运动全身灵血的温度,能不能安得她伤成一片的心。
“心心,其实谁赢谁输,真的那么重要吗,难不成喜欢的人不在一起,想做的事却是无缘能成,这才是世间的真伤心。”泪水哗然,月光如洗,月下影乱,灵门无语。
其实说来,依了我平日的思路,我是懂的,真是懂的,这一路来,九死一生,拼死护得白骨回窝,我想的是什么,我知道,我是怕失了眼前人,是怕输了我的心。如没有这纷杂的惊扰,没有这阴阳的阻隔,我的回答其实可以很简单,我相信我也能做到:不就是要一生一世的安稳么,我许你便可!
可如今这情形,我无法出口呀。
月下忽有影动,是白尚洁还有欲花池主,引得一众的姑娘们,趁月补灵。舞动曼妙,又有谁知,这里却曾是尸血横流之境。
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这不合时宜地想起这句话,这是真心话,这还是我做为路桥公司副总监仅余的一点尊严吧。
“我愿鬼阴刀能通灵成事,我愿好姐妹永不分离,待得机缘,万事做结。”我无法说出别的什么话,对一个想将自己整个托付于你的女子,当你无法给其确切的承诺之时,暗暗的努力,还有静待的机缘,或许是最好的解释还有安慰。
李艳轻轻地抬起头,脸上惨然一笑,合了月光,如泣如诉,我心碎一片,李艳是听懂了,她轻轻地起身,对了我说:“没事的,心心,万事自有机缘,还是向家里路口那句话,我会一直在你左右,看着你一路向前。”
泪水再也控制不了地哗然而出,这是一路来,我第一次将泪水交与月光,或者更准确地说交与这注定无法在一起的一个人,是的,输赢倒真的不重要,而面对面,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我之伤心,灵刀可懂。
姑娘们舞动带得月影纷然,这一地的精灵,要是没有这如此的戾气,如人世平和一样,该是多么美女妙的风景。
而却突地鬼阴刀轻震,我一惊,想来月影如柱,入得刀身,灵气贯通,刀亦人情。脑中一闪,忽在明白,月圆之约,就在明夜。
青山道长和青吟在红衣子和灵猫的倍同下,一起来到我身边,大家都是一片的沉默,看着如皎的月亮,竟似沉沉地压在心头。无影门那老掌主多计谋,这是我们大家都见过的,南蛮子和正灵门尊主这等会算计之人,最终都是被他给算计了,至今生死未知。要想和这老掌主过招,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青山道长沉声说:“鬼阴刀即成,但不能入得他手,倒要想个万全之策。”
青吟说:“本想莲阵能挡得一阵,但照目前的情况看,到时能不能挡,还真的没有把握。”
红衣子和灵猫先前吃过那老家伙的亏,知道他的厉害,此时再也不乱跳乱动了,只说:“那老家伙真的法力惊人,不知哪来的蛮力,我等奈何不得呀,是不是他背后有什和人支持他,不然,哪能刀伤不得他,阵也困不得他呀。”
老钱在一旁说:“唉,现在只盼着快快地完事呀,那南村的工程,想起来我心都碎了,妈地,怕真的要砸饭碗哦。”
看着手里的鬼阴刀,我沉思着,刀既以我灵血为引而成,我却是为何控不得此刀?想来其中定是有机关没有打通,与刀不能通贯,那刀如果像先前的鬼阳刀那般发起威来,伤得自家人,那倒如何是好。如果刀能通我灵性,既使是鬼阴刀入得那老掌主之手,我还是在法可控的,但目前,确实不知此刀习性,怕如鬼阳刀一般,又是祸事连连。
青山道长突地说:“先前三界之内,我等以正灵之力而破界出来,想来,此刀本戾气之物,如能乞得诸般正灵贯注,扶正祛戾,想来应是能成。”
青山道长一语出,我脑中亮光一闪,对呀,此刀本是扶摇当日的刀身,沾了过重的戾气,如能将正灵贯注,中和戾气,想来应是能控得此刀。
青山道长说事不宜迟,明日设坛乞灵。
第二日,正灵门前搭起正坛,青山道长盘于坛上。
我等护得坛身。
青山道长挥动引幡,嘴内念念有词:正灵开八方,诸路又相逢,乞灵相聚日,定是又重光。
引幡哗然作响,姑娘们催动莲阵助力滚动,我高举鬼阴刀于坛前,森森白光照得一片。
风乍起,树摇动,隐有声语。
姑娘们娇呵阵阵:是姐妹们回来了吗,一起相聚!
而红衣子和灵猫也是突起跳跃,大叫弟兄们快快相聚。
哗然声大作,引幡此时竟是舞成一片的白光,陡地白影翻动,青山道长大呵:既来都是客,助我正灵性,功劳记一番,他日定回馈。
我只觉手中一震,刀身突地发觉,团团白气竟是直入刀身,呜呜有声。
鬼阴刀突地通体变红,瞬间又是沉黑,再忽又转白,刀身嗖地发出亮光,通体莹白一片。
我执刀挥舞,嗖嗖有声,亮光闪过,周围树摇枝动。
青山道长从坛身上一跃而下,食指和中指并扰一下划过刀手,如铁石惊响,鬼阴刀一声鸣叫,刀身闪闪发光,热得烫手。
我再次挥动,刀锋带起团团热雾,轰然有声。
青山道长将引幡突地全盖在刀身上,大声呵道:有道之灵听了,引幡是正路,急急如律令!
哗地一声,引幡炸开,鬼阳刀鸣叫声急。
青山道长又目突鼓,大声对我说:“快快接语发令!”
我对着鬼阴刀大呵:且住了!
刀身竟是突地归寂。而青山道长引幡竟成丝丝缕缕,是法力散入刀身正灵之故。
大家收阵,青山道长说可算成了,但此番的成功,却是要正灵占尽上风之时,发令刀可通灵。
我说只要此刀能通灵听令,我就有法。
大家静待月圆之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