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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蕊看着哥哥这般狼狈,虽然感动, 可也一时说不清为什么, 就那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徐晓被笑得浑身一僵,原本想要回头瞪妹妹一眼, 却又不敢错眼,就怕歹人趁机有所动作。
贺绥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 努力让自己柔和一点免得吓到小孩子,“你们好,我是住在隔壁李大爷家的,刚才你妹妹被东西缠住,我顺便进来帮了个忙处理掉了。”
这回好歹没说小姑娘被鬼物啃了两口这种话了。
徐蕊哭了一会儿也差不多缓解了恐惧感,抽了抽鼻子依赖的拽住哥哥的胳膊,小声符合, “哥,刚才我做噩梦,一睁眼就看见这个叔叔抓住了一团黑雾, 你不知道那黑雾尖叫的声音都把我给震得吐血了,你看!”
说着话就伸着脖子把脸凑到哥哥那里, 让哥哥看她嘴角的血迹。
徐晓原本一听贺绥说自己是住在隔壁李家的, 心里还冷笑一声不肯相信,这会儿听妹妹一说, 倒是将信将疑起来。
妹妹虽然有点不靠谱, 可也不至于撒这种慌。
贺绥怕徐家其他人也醒过来, 那鬼物出现自有一种诡异的磁场,让周遭一定范围内的生物暂时陷入无知无觉的昏睡状态。
徐晓之所以这么快醒过来,却是因为被贺绥取了精血疏通了神魂肉体之间暂时被封闭的联系,其他人身体强健的估计还有十几二十分钟就能恢复正常。
若是徐家其他大人发现了他,贺绥怕是就真要被当成小偷先暴打一顿再说了。
小姑娘不哭了还有自己的哥哥保护安慰,贺绥也松了口气,总算不用自己去操心安慰人这种事了,态度反而坦然起来,“刚才那鬼物应该是死婴怨气所生化出来的,接下来几天要注意尽量别晚上出门,我先用你哥哥的精血给你点个印稳住神魂,免得神府气息外泄再招惹别的鬼物过来。”
这就跟被打开了包装袋的美食似的,有食物的香气透露出去,最是招邪物鬼怪馋涎。
徐晓突然就想起之前半睡半醒间感受到的那阵仓促的痛感,再一看贺绥伸过来的胖手食指上圆滚滚不沾手也不散开的血滴,对贺绥的话就信了一大半。
徐蕊一听贺绥这么一说,想到还有别的鬼把自己当夜宵有事没事啃几口,顿时打了个哆嗦,双手扒拉在哥哥胳膊上把脑袋伸了过来,让贺绥更方便给她点那个什么印。
贺绥将血滴按在徐蕊眉心,嘴唇煽动几下却没出声,也没见有别的动作,那血滴竟然就真的消失在了徐蕊眉心处,取而代之的是徐蕊眉心多了一颗又小又浅的红痣。
“等你完全恢复了,这枚红痣就会消失。”
贺绥是想到小姑娘们对自己面容的在乎,这才临时多说了一句。
徐蕊却是兴致勃勃的按着眉心扭头让哥哥帮自己看,徐晓心里已经全信了,推开妹妹的脑门追问贺绥,“叔...大哥,那我妹妹这几天会不会有什么身体不适,能不能喝符水吃补药什么的?”
原本想喊叔的,毕竟看起来胖乎乎的贺绥好像长得挺着急的,可想想六十岁以下的女士都叫姐姐这句甜嘴小诀窍,徐晓改了口。
万一喊叔叔人家不高兴就不帮妹妹了,那可咋整?
徐晓虽然也才十三岁多,可毕竟是当哥哥的,如今闹出这么大动静爸妈奶奶都没醒,徐晓只能硬着头皮暂且充当大家长。
贺绥想了想,“可以给你妹妹多吃点补血的东西。”
虽然损的是神魂,可血液本身就是一种载体,它能够帮人传送各种元素,也有温养神府的作用,堪称与人的神魂最接近的一种人体组成部分。
所以常见的就是用血画符施法,这是在借神魂之力。
修士可借神鬼之力,自然也可以借自身神魂之力。
血气旺盛则阳气更盛,反之气血两亏则精神萎靡甚至气运不济。
往简单来说,补血,亦是让神魂得到滋养的一种法子。
徐晓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只想着或许就是身体有损就补血差不多,女生每个月来月经都要补血,好像“补血梗”对于女生来说就是个万精油模式的存在。
徐晓脑袋里胡乱想着自行解释了一波,点点头,又跟贺绥道了谢,“那我爸妈奶奶他们怎么都还没醒?”
这个问题徐晓刚才就想问了,可那会儿他还把贺绥当作是入室行窃的歹人,要是开口问了,岂不就让人家更清晰的认识到他跟妹妹没大人可以求救嘛。
徐蕊抠了半天眉心也没啥感觉,原本浑身都痛,可刚才被贺绥那么一按,却是头脑一清,身上也松快了不少。
相比起徐晓,徐蕊对这个隔壁的叔叔更加信任,此时也是担忧的问贺绥,一边自己摸索着下了床,从贺绥身旁侧身走过去摸上奶奶的脑门儿。
“放心,不刻意吵醒他们,一会儿他们就直接恢复正常进入梦乡。明天要是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在中午过来找我,我现在先回去了。”
贺绥也不想多耽误,徐晓醒来已经耽误了他一会儿时间了,贺绥不好在两个小孩儿面前表露出身体的真实状况,就怕小孩儿吓得怕了不安心。
借着窗外的光线,眼睛已经适应这种亮度的徐晓看见了妹妹摸奶奶额头的动作,见妹妹没什么表示,知道奶奶是正常的,这才真的放了心,自己下床要送贺绥。
贺绥原本要拒绝的,不过想想被他借用阴气打开的门锁,确实需要有人在屋里重新反锁一下,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出了门。
站在门口,徐晓又跟贺绥说了几句谢谢,“大哥,你叫什么?这件事我可以跟我爸他们说吗?”
有些人不喜欢自己干的事被别人知道,徐晓这么一问,倒是想得挺周到也挺礼貌的。
贺绥摆摆手,“我叫贺绥,暂时借住在李大爷家里,告不告诉随便你,记得把门锁好。”
徐晓应了一声,伸着脖子目送贺绥转身进了隔壁的房门,回头落下反锁扣的时候心里嘀咕一句:锁好了不也还是随便就被打开了。
不过也就这么一嘀咕,徐晓还是很感谢贺绥的,进而十分佩服贺绥的本事。
在徐晓心目中,这样厉害的手段,隔壁贺绥叔叔肯定是特别厉害的高人,这会儿把人送走了徐晓才后知后觉的兴奋起来,没想到鬼片电影里演的那些都是真的,好酷!
贺绥回屋之后重新上床打坐,因为鬼物消失,周围原本寂静到诡异的氛围渐渐恢复正常,原本消失无踪的蚊子也嗡嗡的绕着人徘徊,伺机寻找一块儿能够下嘴的地方想要饱餐一顿。
贺绥放空心神之前决定养好精神明天想办法弄只因果简单点的小鬼,既能防蚊虫又能当空调,不过那样的话就要找个东西好生布置一下阵法,免得小鬼的阴气影响他人。
第二天早晨依旧是早上四点就起床,所谓的三更灯火五更鸡,五更即四点到五点,贺绥也真的是闻鸡起舞了。
因为昨天早上贺绥一大早就起床做早课,老李头本身就是老人家,觉少,四点钟就准时起来,给贺绥兑了杯原本给小海准备的牛奶垫垫肚子,早饭的话等贺绥做完早课吃也差不多。
小海成天也没个烦恼,晚上早早的就睡下,连个梦都不带做的,知道大哥哥跟爷爷早早的就起来,自己也精神亢奋的跟着瞎折腾。
“小海,你起来干啥?天还没亮!”
老李头刚烧好水把牛奶给贺绥泡上,转头就看见衣服穿得歪七扭八的孙子也出来了,干瘦白净的脸上是痴傻的笑。
贺绥接了碗好奇的看了两眼碗里的牛奶,觉得这新时代真神奇,一些粉末一冲泡就成了牛奶,这样委实方便了不少。
小海嘿嘿的笑,一边往贺绥那边蹭,蹭到贺绥身边就伸手拽了贺绥的衣摆,“哥哥!”
说来小海不过才十五岁,贺绥却是已经二十六了,喊贺绥叔也是可以的,不过小海坚持要喊贺绥“哥”,贺绥又喊老李头“大爷”,三个人也就这么瞎称呼上了,也不管合不合规矩。
“小海乖,爷爷给你兑牛奶,喝了就回去再睡一会儿!”
老李头怕孙子耽误了贺绥修炼,万一贺绥修得不顺当影响了给孙子找魂儿,那可就糟了。
贺绥抽了小海上衣兜里的手帕顺手给小海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大爷,我带小海一起出去做早课,我发现小海在这方面天赋不错,哪怕不专门学这个,跟着听一听也挺好的。”
贺绥这么一说,老李头自然也不再反对,贺绥说对孙子好那就肯定好。
家里没有什么玻璃水杯,就俩刷牙的塑料杯,如今多了一个贺绥,家里塑料杯又多了一只。
别看家里穷得小偷都懒得撬锁,可老李头在对身体健康这方面还是很讲究的,绝对不会用塑料的杯子装滚烫开水给孙子喝,所以贺绥跟小海喝牛奶都是用吃饭的碗。
索性贺绥行为举止间看着讲究,其实对于吃喝住行这些方面却是多差的条件都能淡定从容的接受,毕竟是经过了数十年考验的男人。
便是当初做完一笔大生意得了百金报酬,转头刚到青峰山下装金子的小包就莫名其妙掉山涧悬崖下贺绥也面不改色抬脚就继续赶路回道观,回去了还一点不敢跟胖子瘦子两个记名弟子说,怕把两个好不容易等来的人给气死。
还不待贺绥多想,房门被人象征性的敲了两声,也不待屋里的贺绥有什么回应,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瘦高个儿年轻男人就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
这人是大哥的生活助理张健,也是一直负责帮原主大哥跟他传话的那个人。
贺绥不习惯有人在的时候自己还躺在床上,哪怕是坐着也不行,所以贺绥不慌不忙的坐起身掀开被子,到床边的椅子上落座,腰背挺直双手搭在大腿上,对张健微微颔首,行为举止间满是认真严肃。
张健脚步不由一顿,不过想想这次被江家撵回来,怕是二少也被吓唬住了,只把严肃当做了拘谨,也没多想。
毕竟一个正常人,还真不会莫名其妙的就去想什么鬼附身穿越重生之类的事,更别说张健还是个事业心很重并不爱接触小说影视的社会精英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