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晴深深觉得自己是逃不掉了,她是真不想再和上官橙的果体say“嗨”了。不过世事无常,半点都不由人,她是要和上官独处一天的,这二十四个小时上官难道不上厕所吗?不可能的。上官是伤了俩胳膊,又不是伤了排泄体统。
靠,可别伤着那儿啊!万一上官生活不能自理了,她文晴还不得当二十四孝护工?
呸呸呸!文晴暗呸了三声,默默念叨:刚才就是想着玩儿的,做不得数啊!老天爷不带当真的啊……
她脸上的风云变幻均被上官橙收入眼中。上官橙没说什么,还是那般面无表情地,坐直了身子,又缓缓地从床上下来。
“慢点儿……”文晴真怕闪着她,到时候自己想脱手都脱不开,赶紧热情地凑过来虚虚托住她的后腰。
上官橙脊背一僵,克制着没有挣脱开她的靠近。
其实文晴也感觉怪怪的,前女友什么的明明就是个过去式了,明明以为“老死不相往来”的,这会儿却不得不做出亲密的靠近。
能怪谁呢?
只能怪自己抹不开面的性子,还有不想让上官知道二人曾经的关系的那点儿小心思。
两个人就这么别别扭扭地蹭到了卫生间。
站在卫生间的门前,上官橙忽的一动不动了,低敛着眉,盯着卫生间门上的转球把手,就跟压根不会开这玩意儿似的。
文晴囧。
您这手也残废了?拧个门把手能累着还是能怎么地啊?
撇撇嘴,文晴认命地拧开门,没办法,总不好和个病人一般见识吧?
卫生间里设备还算齐全,洗手盆、坐便器、浴缸一应俱全,架子上还摆着沐浴液和洗漱用品。
文晴不得不感叹大华是个细心的,可是下一秒她就看到了一瓶……剃须水。
文晴默。特么的你当这是你自己家的卫生间呢?
他不会在这儿浴缸里洗过澡吧?
文晴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撒了一地。
“在这儿待着别动啊!不然摔着你我可不负责!”文晴吩咐一句,就慌慌张张地蹽出去了。
只剩下诧异莫名的上官橙立在原地。
等到文晴管护士要来消毒液的时候,拽开卫生间门,发现上官橙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就好像这人到了火星哪哪哪都不熟悉哪哪哪都不敢乱碰似的。
文晴嘴角一抽,她这回是真的相信上官失忆了,而且还失得挺严重挺彻底。不然,以上官橙的性格,这会儿早不耐烦地骂她害她等了这么久了。
文晴心里不太好受,声音也比之前柔和了些。
“等得急了吧?我去要的消毒液……”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瓶子,“这浴缸我得消消毒。你先回屋,我很快就搞定。”
上官橙没动,抬眼看了看门上的球状把手,目光又转回,一瞬不瞬地盯着文晴,那表情像个无助的孩子,仿佛出了这门就有无数妖魔鬼怪等着吃了她似的。
文晴的心脏猛的一跳,紧接着又是一疼。
“好吧,好吧,你可以在这儿等着我……”她使劲儿挥了挥手,像是努力挥掉心头的异样情绪,又朝坐便器一指,“坐那儿等着去!”
上官橙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欲言又止:“那处……那处是出恭的……”
靠!还“出恭”!真斯文。失忆都能失得转了性子,上官你确定你的大脑真的不是被潜意识里的古装戏剧本占领了吗?特么曾经是谁管那个叫“嗯嗯”和“嘘嘘”的?
文晴扶额,好脾气地应和:“对,对,是出恭的,不过这会儿你也可以坐在那儿。”
“好。”上官橙也不废话,右臂一抬,似不经意地在裤线上一抹,然后落落大方地坐在了……坐便器上。
文晴呆了呆——
刚刚上官的那一套动作,分明……分明就是宫廷剧里贵妇们撩起裙摆坐上椅榻的动作。
文晴可是科班出身,可是演过古装戏的,怎会不知这个?
上官你闹哪样呢?
文晴晃了晃脑袋,把各种奇怪的念头挥掉。这会儿还不是想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先弄干净浴缸伺候好这位大爷是正经。
文晴曾经和上官橙同居过几年,从上官橙还是个一文不名的戏校毕业生直到她的演艺事业蹿上快车道,对上官的生活习惯和各种臭毛病可谓门清儿得很。
尤其是上官红了之后,文晴唯恐两人的关系被外界知道影响了上官的星途,从不敢雇保姆什么的,加之文晴又是个信奉“我的家务我做主”的,所以两个人的日常起居基本上都是文晴在打理。
于是很快,文晴就把浴缸收拾得干干净净。
放满半缸水,又细心地摸了摸水温,文晴对自己的劳动成果相当满意,俩手一拍,“成了!可以洗了!”
她一扭身,正好和上官橙的目光对上,文晴一愣,那目光倒像是盯了自己许久的样子。
上官橙颇不自然地微微撇过脸。
“多谢。”她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文晴眼睛瞪圆了,上官啥时候学会说“谢谢”了?
这么懂礼貌又斯文的上官橙……她文晴是不是该感激老天削的那一闷棍啊?
想什么呢?
文晴狠狠地鄙视自己。上官好也罢,坏也罢,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赶紧伺候完,消停的回家该干吗干吗去吧!
上官橙突然又扭捏了。
“可否再劳烦你……帮个忙?”
“啊?”
话说上官你这么拽文不累得慌吗?文晴都替她觉得累。
上官橙双唇一抿,微低着头,一抹红霞慢慢染上她的耳珠。
文晴傻呆呆地瞧着她脸上一系列的变化,下意识地吞咽下一口口水。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上官橙着实……娇羞得很。
上官橙注意到她呆滞的目光,更觉无措,轻轻攥住病号服宽松的下摆,终是下了决心般。
“烦你帮我……解了……内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