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光听到凯特琳的话后楞了两秒,接着用一种非常不理解的诧异表情看向了凯特琳。中?文网??w?w1w?.?881?z?w1.
“为……为什么……,姐,明明是我们偷了东西啊。”陈乐光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为何我们反而要隐瞒真相呢?”陈乐光完全不明白凯特琳的思路,在他的印象里,凯特琳是个正直善良的人,他并不会怀疑凯特琳的动机,但是,正是因为如此,他反而更不明白了。
凯特琳注视着陈乐光迷茫的眼神,继而转开头去,叹了口气。
“是啊,我们都知道,维克托是被冤枉的。”凯特琳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陈乐光听到凯特琳如此说,有些情绪激动:“对啊,姐姐,那我们就去帮维克托澄清事情啊!”
凯特琳脸色变得有些不好。
少年热血,总有满腔的义愤填膺要去伸张所谓的正义。
陈乐光越说越激动:“姐姐,你可不知道,那个斯坦里克还想杀了我们来着,一副小人……”
“别说了!”凯特琳猛地拍了一下桌面,木桌出沉重的闷想,连餐桌上的餐具都轻微晃动了一下。
陈乐光还没说出最后一个字,就被凯特琳打断了,他愣住了。
他从没有没有见过凯特琳这个样子,从来没有见过凯特琳这么大的火,即使在抓捕坏人,凯特琳也是冷静的,而不是如现在这般。
在陈乐光的记忆里,凯特琳从来没有凶过他,一次也没有。
陈乐光慢慢坐回椅子上,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感,有点委屈,更有些不解。
凯特琳见到陈乐光没了声响,慢慢缓和了情绪,她伸过手去握住了陈乐光的手,有些抱歉地看着他。
“乐光,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陈乐光心里原本的正义之气还没挥完全,就被凯特琳一把怒火给烧了,这感觉,就像块石头一样堵在心里,闷得慌。
他看着凯特琳,等着凯特琳的下文。
凯特琳又是一声悠长地叹息,才说到:“你以为,你帮维克澄清了事实真相,他就会放过你吗?”
陈乐光听此,立刻傻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刚才连这种问题都没有考虑过。
当时在祖安,他与支维嘉,马洛躺在地上,维克托居高临下要终结他们性命的样子浮现上了他的心头。
陈乐光还没有想清楚,凯特琳的声音又传来。
“还有,乐光,你别忘了,打伤维克托的人,是我。”凯特琳继续说到,这句话却如一个个小铁锤,敲击在陈乐光的心上。
陈乐光心中一惊,这才想到个问题,祖安是属于皮城管制下的一个城市,而身为皮城警察的凯特琳,对于这起盗窃案件不但没有履行她的执法义务,更是帮助他们这些“罪犯”逃之夭夭。
而一旦他去帮助维克托澄清,凭借维克托的智商,或者各界调查,加上他和凯特琳的关系,凯特琳这件事情很难瞒下去。
这个事情一旦曝光出来,凯特琳就完了。
而在凯特琳家住了这么些时日的陈乐光,也知道凯特琳家的背景绝不简单,曝光这件事,不但会害了凯特琳,也会害了她的家族。
陈乐光说不出话来,他,确实想得太简单了。
他竟然忽略了,凯特琳曾经为了他,走上了一条犯罪道路。
刚才的一点点委屈感消失殆尽,转而全是无尽的愧疚和自责。
然而,凯特琳的话,还没有说完。
“乐光,更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陈乐光感觉自己思维在这些刺激下变得迟钝,一时语塞,猜不到凯特琳要说什么,只能摇摇头。
“更重要的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去帮维克托证明之后,你如何面对灰夫人。”凯特琳柔声细语地说到。
陈乐光瞳孔骤然放大。
“灰夫人的家族,你觉得你能抗衡吗?”凯特琳看着陈乐光无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到。
陈乐光想起灰夫人家的宅院,那些戒备兵,以及,灰夫人的腿。
他摇了摇头。
凯特琳见到陈乐光的反应收回了手,情绪也恢复了正常,她和陈乐光分析到:“我知道你不想维克托因为你们受到如此对待,可是,乐光,你一但那样做,就是把你和你的朋友们推上了风口浪尖,维克托和灰夫人,任何一边,都不会放过你们。”
“而我,就算拼尽全力,可能也保不了你了。”
凯特琳说出这话有些艰难,更多是一种无奈。
“我知道你想帮维克托,可是,如此,只会伤害你和你身边的人。”
陈乐光捂住了脸,感到有些头疼。
原本想要伸张正义的他,没有想到,这些牵一而动全身的问题。
他揉乱了自己头,问到:“那我该怎么做,姐。”
凯特琳起身,走到陈乐光身后,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柔声说到:“努力成长吧,直到你有天能有能力真正解决这些事情。”
陈乐光突然明白,有时候能力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能站到一个高度,而也是让自己可以去本着内心完成一些事情。
“还有,乐光,这个世界上,不一定所有事情就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你只看到灰夫人他们盗取了维克托的科研成果,却看不到,其背后,灰夫人为了维系大局,而做的舍取。”
陈乐光并不明白凯特琳在说什么,有些茫然抬起了头。
“你们五个,只是这个事情里,最小的棋子,很多事情不是你们能决定能改变的,我早给你说过,就算没有你们,这件事情依然会生,依然会有人去偷,不是你们,也是别人。并不会受你的决定而改变。”
陈乐光听到凯特琳的话,有种深深地无力感。
“万事万物终有结果,不如在你有能力做你想做的事情之前,把这一切暂时交给时间来解决吧。”
凯特琳轻轻拍了拍陈乐光的肩膀,算是安慰和鼓励,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陈乐光没有去看继续吃早餐的凯特琳,而是盯着桌子的木头年轮,开始思考这些问题。
陈乐光自认比起同龄人,有着一些不一般的经历,总该是成熟些的。
不过,才十六岁的他,在凯特琳说这些话以前,他想所有问题,无论他如何“深思熟虑”,却都还是不免落入“幼稚”二字的深坑。
可能有些东西,还是需要时间去打磨吧,科研之争的真相也好,陈乐光的心也好。
都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