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容后再议!”
姜尚踟躇片刻,暂时搁置了金灵圣母他们的意见。
与天道相争,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姜尚身为大昊王朝之帝,人界之主,不会轻易去赌这种豪赌。
“那臣等告退!”
闻仲他们叹息一声,就此离去。
岁月悠悠,转瞬三年。
这三年中,姜尚开始有意识地剥离封神榜诸多神祇的具体实职,而将其交与此界本土人士。
因此,对大昊来说,这三年内官职变动颇为频繁。
所以姜尚面向整个天下,开设恩科。
此次科举,共录文进士三百,武进士一百,并于琼华殿设宴。
“臣等参见陛下,愿陛下永镇大昊!”
这些进士全都崇拜地看着姜尚,激动不已。
“诸位爱卿平身。”
姜尚看着四百名进士,文武济济,气运如虹,同样高兴不已。
“朕自登基以来,变法图强,轻徭薄赋,使民得以休养生息。
而能取得如此成绩,与群贤辅佐使分不开的。
而为政之道,需克往承继,又需时时维新,以免政令不合时宜。
因此,天下需要贤才来辅佐,你们就是这可以匡扶社稷的贤才!”
姜尚对着这四百名进士称赞道。
“臣等多谢陛下赞扬,必为大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愿为陛下效死!”
“大昊永存,陛下永镇山河!”
……
听到姜尚的话后,这四百进士激动莫名,纷纷应答,乱哄哄一片。
“在诸位履新之前,朕有一良言相劝诸位贤才。”
看着眼前这四百名进士,姜尚心中充满期许,准备对这些贤才告诫一番,敲打一番。
“朕起身于微末之间,曾经遇到过一个帮县中大族司马家抬轿的轿夫。
这轿夫一日新得了一双鞋,鞋上片尘不沾。
故这轿夫爱惜异常,抬轿之时,哪怕路过污浊之地,都要仔细寻一个相对干净而又能落脚的地方。
但这鞋面上终究沾染上了污点,有了灰尘,于是这轿夫之后再抬轿时,哪怕前面污泥遍地,也不再闪避。
最后那一双鞋被污泥彻底覆盖,再看不到原来的模样。
官场之中,就如这遍布污浊的道路。
你们现在就如得到新鞋的轿夫。
朕能感觉到,你们热血、正直,拥有崇高的理念。
但这官场处处多诱惑,多挫折,多磨难,朕希望你们踏足官场后,小心踏出你们的每一步,不要让污泥沾满你们的新鞋。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姜尚以这小故事警醒这些刚刚中了进士的四百人,无疑让这四百进士凛然。
这可是大昊之主对他们的告诫,如果不放在眼里,记在心里,反倒以为当官后就可以为所欲为,那下场肯定不妙。
“陛下金玉良言,‘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此乃做人、为官之准则也!”
高子正本来陪着姜尚来参加琼华宴,却听到了姜尚对这些进士的劝诫之言,心中颇为认同,所以端起酒杯,对姜尚敬酒。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此言朕每每读之,都觉得有所感悟。
这就是朕为何要重用法家的缘故。
儒家讲仁义,推崇人治。
而人治,归根究底就落在官吏的贤明与否上。
譬如盗一文铜钱,很多人不以为然,因为太少了,少到连一个烧饼都买不了。
这位窃者遇到儒家官吏,若是偏于仁厚的,可能当即赦免其盗罪,然后还会详细了解对方为何为盗,帮助解决对方困难;遇到憎恶盗窃的,则可能被判重刑。
这就是儒家之治,看的是人治,人不同,标准不同,在万民眼中,就容易有失公允。
而法家则不同,譬如当今之法已定,盗一千文及以下者,需赔被盗者损失,并关押十五天,处以十五天劳教之惩;
盗千文以上,万文以下者,赔损,监一年;
盗万文以上又有一个量刑标准,故而有法可依,则民畏罚而不为盗,可肃一朝之风气。”
姜尚与高子正的对话,并未避开这四百进士。
对这些进士而言,他们也算知道了当今陛下的行事风格与部分主张。
“但量刑之重,身服心不服,欲改风气,还需以人治为根本。
儒为根,法为用,难道不比陛下重法强?”
高子正身为儒家大佬,又是从龙功臣,涉及到这些理念时,对姜尚没有丝毫客气,毫不畏惧地与之相争。
“法为本,儒为道,墨为工,道为术,兵为护,百家以为用,此朕之治政之道。
以法约束万民,以儒教导万民,以墨创造利民之工具,以道家方便万民,以兵家护民护国护道,以百家服务万民。
这与高爱卿的儒本法用比起来,难道不好么?
高爱卿一味推崇以儒为根本,失之公心了啊!”
姜尚故意这般说,就是想在这些新的四百进士中,留下自己的理念。
这些进士听到他的这番话后,为了升官也好,为了其他也罢,终究会不断深研下去。
“臣失言!”
高子正摇头,有些心灰意冷地说道。
看来大昊一朝,儒家想要获得大乾那等天下第一家的地位,是痴心妄想了!
今后百家并起,也不知天下何去何从。
借高子正做筏,姜尚将自己的为政理念灌输给了四百进士,也达到了他这次设琼华宴的目的。
之后姜尚敬了这四百进士一杯酒后,就从琼华宴离开,把宴会的主角地位重新还给了四百进士。
这四百进士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姜尚留在琼华宴上,他们怎能喝得尽兴。
有这琼华宴上的一席话,相信朝中格局又会出现变化。
第二日,姜尚破例又在无极殿接见了这四百进士。
这次接见,是给这四百进士赐官。
那一百武进士带着各自的委任书前往相应的岗位,有些出任边军营正,有些出任县尉。
而那三百进士,则依据名次不同,分别下放到地方为吏、为官,让他们积累做事的经验。
唯有取得前十的,才留在京都,在六部衙门行走。
而后,凡大昊科举,皆以此为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