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最后一个入选名额是……”贺鸣抬起眼，扫向一个角落，对准了带着鸭舌帽的少女，“第一名逃生者，报上id或者姓名。”
鸭舌帽动了动，微抬的下巴露出一段秀丽精致的脖颈跟粉白的唇，开合间便要轻轻吐出字句。
可她的话却再次被打断。
啪。
赵曦愤然拍案而起，迎着贺鸣转过来的视线，神情紧绷到僵硬，“贺教官，是不是落选的人就要原路遣返了？”
闻言，贺鸣点点头，毫无顾及落选者心理状态地耿直道：“嗯，是这样没错。”
咔嚓。
赵曦脸上的怒气一点点裂开，“那您是依据什么准备来选拔的？”
“上一局游戏的表现。”贺鸣道。
“那为什么……”到了这里，赵曦彻底不能忍了，“为什么我们连一个入选名额都没有，他们技术不过关也就算了，那我呢？我刚才也是及格线上的！”
在一直保持肃静与规整的环境里，他的声音像一颗不合时宜的炮仗，响在空旷的食堂里。
赵曦的气愤，全都一五一十被贺鸣看在眼中，但这位冷酷的教官表情一如既往的严丝合缝，半点起伏都没有，给出的解释是，“因为你素质不达标，率先分裂团体的人，不配当一个兵，也不配进入一号营。”
啪啪啪。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耳光随着一字一句落下来，瞬间差点把赵曦打懵了。
他才想起自己一路上所作所为，自以为处理得很低调，没曾想全被记录下来，比起技术，这样当众被指摘素质人品更加令人难堪。
最后他死死握住拳头，才憋住上去自讨没趣，黑着脸坐下重新吃饭。
老狗高兴得就差摇尾巴，把大食堂吃出了涮火锅的架势，还冲贺鸣偷偷竖起大拇指。
‘嘿嘿，果然不愧是老大，到底心疼自家人。’
全然忘了几分钟前自己期期艾艾的怨念。
今天x没来，贺鸣没法确定重点目标，最后只能走到角落的一桌，落座后朝着少女开门见山问道：“你之前玩过那款游戏？”
没有任何铺垫跟委婉措辞，他也不信对方能五分钟内攻克。
但因为他的态度太过坦荡，反倒不令人反感。
少女吃饭时也没摘帽子，此时筷子夹菜也只是小口递到嘴边，于是也没让对方看到自己那一瞬间的怔忪，片刻后才低声回答，“跟朋友曾经有过这方面构思。”
这么巧？
贺鸣有些不信。
事实上，连少女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眼下无论从哪个结果来说，入选名额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接下来你们要在这里进行为期两个月的特训，待会让你们提前打个电话回家通知，有任何困难可以找我们解决。”贺鸣短暂收起交谈的心思，决定在接下来的训练里再观察。
“两个月……”少女对这个时间似乎有点为难，到了嘴边的‘不行’两个字还没出口，猛地就听见啪地一声，一只手掌伴随着剧烈的喘气声落在食堂门板上。
“报告！紧急情况。”贺澄一脑袋的汗，几个月特训里已经趋于沉稳的性子难得慌乱，在对上贺鸣那张冷脸时也顾不上避嫌，语速急促道：“头儿，实验楼传来消息，有外网黑客入侵，那边需要人手支援。”
贺鸣刷地一下站起身，面色愈发冷厉，“我马上过去，你联系这边培训的学员。”
“好。”贺澄点头，立刻拔腿往外跑。
这厢贺鸣也行事匆匆就要走，冷不丁却被赵曦等人拦住。
“贺教官，我们也想参加。”赵曦说。
贺鸣最讨厌违反纪律的人，当下语气便不善了起来，“让开。”
“贺教官。”赵曦却直接张开手，忍受着巨大压迫感跟害怕，为自己据理力争，“请再给我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而且你们现在需要人手，我会证明自己的实力。”
就像他说的，一款丛林游戏，压根不能让他输得心服口服，而现在摆在面前的机会，他绝不能放过。
贺鸣在一瞬间的思考后，当机立断，“好，全员跟我来。”
连赵曦他们都上，大k一组自然不会少。
一行人跳上吉普车，赶赴实验楼，在车上全员上交电子设备跟身份证，在进行那栋高耸大楼时还要过一道红外线扫描，确认身上没有任何可疑物品才被召集在一楼大厅等候。
这时，贺澄再次风尘仆仆出现，“头儿，顶不住了，霍博士不在，剩下的技术人员撑不住，刚刚我打电话过去，霍博士手机没有信号，怎么办？”
贺鸣知道霍景云南下去蛇口，高速上还有地方没有信号覆盖。
偏偏在这个时候……
“让我们上去。”蓦地，身后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
贺鸣回头，诧异地望着从一进营就保持低调的少女突然出头。
不过很快其他人也都站出来表示愿意为了防卫而战斗。
贺鸣接过技术人员的安全排查结果，确定这些人背景都干净后，便破例带着他们上了电梯，进入这所汇聚全国尖端科技的实验室。
机房内此时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甫一听到脚步声，里头眼睛不离屏幕的大白褂技术骨干们便立刻点明情况，“刚刚查到数据攻击来源，对方通过暗网检索到我们其中一个端口，无法确认泄露原因，但对方技术很高，躲得也很快，我们抓不到它。”
“那现在就要从防御端口跟反追踪两方面入手，我建议分成两组。”赵曦立刻站出来提议，他知道这种时候无疑是表现自我的最佳时刻。
贺鸣也没心思计较他的小聪明，“嗯，那你们各自找一台机器，根据你们擅长的部分进行维护跟追踪。”
“好。”
众人齐声应下，就近找了位置后便快速打开编码页面，而贺鸣则站在这些人身后，防止有人干出不该干的事情出来。
实验楼的技术人员也没想到这么巧赶上新训学员进营，原以为能减轻点压力，可随着上机操作，才发现这群人就像一盘散沙，大部分人压根连暗网入口都找不到，更别提进行攻击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