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在路上
度:关节点范围内的幅度,在这个范围内,事物的质保持不变;突破关节点,事物的质就要发生变化。量变与质变相互区别的根本标志就在于:事物的变化是否超出了度。度的最佳状态便是自然!
——百科全书
落寞的洪塔透过那道挡在自己和洪山之间的透明的中空玻璃,发出一丝诡异的冷笑。
其实,他有好多的话要对洪山说的,为此,昨晚还彻夜的编织着各种各样的言辞演练着各式各样的表情;可是就在这个紧要的时候,当面临着最亲的亲人时,竟然莫名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见玻璃对面的洪山的话语也有几分的哽咽,他看着洪塔的脸颊上流落了几滴滚烫的水珠,自己也不经意的努了努喉咙,把放在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两个亲兄弟不知何故的就那么双眼注视着对方。
很多事情不自觉的在洪山的脑海里面泛起……
漫天无际的雪花已经断断续续的下了整整三天了。洪家的那栋破旧的上世纪六十年代建起的九十平米的瓦房屋里面每个人都是瑟瑟发抖的样子。
洪世豪依旧是坐在那张八仙桌的正上方、那个象征着自己在这个家庭地位的位置,猛烈的吸着烟,一本正经的一句话不说,表情看上去也十分的严肃。大儿子洪塔、二儿子洪山还有媳妇拿着凳子围坐在桌子的另一边,默默的低着头。
大概还是改革开放初期的缘故,很多东西都很匮乏,这不,腊冬腊月的生产队的供电所来话说这几天停电储蓄着电留到春节那会儿用。
洪家的一大家子就围坐在那根乳白色的蜡烛里面,开起了所谓的家庭会议来着。洪塔和洪山两兄弟低着头,透过忽明忽暗的烛光不停的注视着父亲洪世豪的面部表情。洪世豪缓缓的把烟头摁掉,大概是最后一口烟呛住了喉咙,不自然的咳嗽了几下。
然后呢,只听见洪世豪用他那低沉的声音说道:“老大,你书念得好,就好好念下去;山儿看样子是对念书兴趣不大,改明日开年了给你找个人带着去广东那边闯闯,听你们二舅说广东那边现在正在搞那个什么特区,好多人都发财了,出去闯闯也好,见见世面!”
说完这一切,整个屋子里面还是安安静静的。
最后还是孩子的妈妈发话了:“世豪,我看不行啊,孩子还这么小,才念高二就辍学去打工不好吧,再说咋们家山儿也不是班级倒数第一呢?”
洪世豪看看自己的妻子,再看了看昏黄的灯光下面的两个儿子,缓缓的侧着身子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支烟点上。
“还倒数第一呢,我洪世豪可丢不起那个人。今晚把话落在这里,下半年山儿要是不近班级前十名,啥也不说了,给我去广东挣钱去,再怎么说好歹我也是个村主任,山儿也得给你老爹长长脸啦。”说着这些的时候,洪世豪双眼一直盯着洪山不放。
洪山还是那样的低着头,只听到自己低微的声响从他那块儿传出来:“爸,知道了,山儿再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洪山知道自己这次的期末考试成绩确实有点不靠谱,但是那不是他的错。英语考试临近交考试卷的十几分钟,洪山自己正在专心的复查着试卷,突然的前面的程成掉过头来,扔给他一张纸条。洪山赶紧的把纸条握在手里,在他以为老师不会发现的时间,他把自己的答案写了上去,刚准备给程成传回去的时候,却被监考的孙老师发现了。
这一下可好了,老师在他们两个人的试卷是做了个记号。最后,等到年终的期末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洪山发现自己最拿手的英语得了个零鸡蛋。不过幸好的是,洪山的数学和历史考得还是相当的不错,这样子拿到成绩单的时候还不算很难看。第十,全班的倒数第十名。可是这些洪世豪不知道,洪山自己也没向任何人说起过。
当拿完成绩单兴高采烈的洪塔来约洪山坐车回家的时候,洪山依旧若无其事的和哥哥有说有笑的。
洪塔在班级拿了个第一名,在一千多人的年级里面排在第二,这样的话,毫无悬念的拿到了下半年的全额奖学金。
到了家里的那会儿,父亲倒很是一把开心,那是因为洪世豪先拿到的是洪塔的成绩单。但是当问起洪山的成绩时,显然的一下子阴了下来,拉长了脸。
只是当时也没怎么说洪山的不是,毕竟洪世豪也是高中生毕业的,那个时候的高中生已经很不错了,也算是大半个秀才了。
可是两个儿子的差别让洪世豪有点意外,你看,这一个爹妈生的,差别咋就可以变得如此之大呢?后来仔细想想,没办法,终归是自己的儿子,也正如《周易》里面说的,什么事情都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坏的,这看你从哪个方面去看待这些。说来洪世豪自己也是个有文化的人,也句没怎么特别的要求两个儿子了。
谁知也真不巧,这不,今年的夏天很是炎热,大伙都说千年一遇的炎热啊,没想到这个冬天冷的也是百年不遇。
洪塔的奶奶终究是没能抵挡住寒流的侵袭,很不幸的在与老天爷抢夺时间的比赛中败下阵来。
那个时候,正赶上洪塔和洪山的期末考试,洪世豪也就没和两个儿子谈这个事情。后来,当洪山回家进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一下子扯下了身上的背包往奶奶的坟上奔去。
漫天的雪花挥舞着,洪山在那个坟前矗立了很久,最后是洪世豪叫洪塔去把洪山叫回来的。回来后很长的时间,洪山看见父亲是从来不说一句话的,谁也不知道他们父子两个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这丫,人啦,有啥可别有个病;这不时下就流行一句习语,辛辛苦苦几十年,一病回到解放前。
万恶的2012世界末日就要到来,天气是一年不如一年。大概还是天气太冷的缘故,洪山的妈妈多年的风湿一下子变得严重起来了。洪世豪一个劲的在那里犯着愁着钱的事情。家里面前几年的积蓄经过奶奶去世和母亲治病这么两件事的洗礼,变得有些吃紧,洪世豪靠着自己的一点工资和种田的那点收入感觉有点吃不消了。
这不,腊月二十了,眼看着开春在即,很快的孩子们要开学了又要用钱了,这些都让洪世豪有点犯难。
当然,钱的问题对于男人来说,终究不是个大事,如果一个人活一辈子只活在赚钱里面,那就是太失败的一生了。这些,这个读过书听说还深深研究过《周易》的人还是很有远见卓识的。洪世豪想通过这么个家庭会议,鞭策鞭策洪山,同时的鞭策鞭策自己。
洪塔还是低着头一句话没说,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虽然自己的学习成绩很好,每次回家的时候总是帮着母亲干干活什么的,可是要说真的为这个家做什么贡献的,现在可以说是没有。洪塔这个时候只是偶尔的抬一下头,趁着这个间隙看看弟弟洪山。
到后来家庭会议怎么结束的,洪塔是记不清楚的。只是模糊的记得当时的父亲吸了好几只烟,说了不几句话,母亲一个劲的似乎在那里圆着场,而洪山却一直盯着桌子脚,面无表情。洪塔自己在干嘛呢?一点小小的欣喜、惆怅、伤感,好像都不是。那个时候洪塔自己都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
时间过得很快,实验高中的大门前挂着的两盏大红灯笼预示着这个新的学期又要开始了。
洪塔和洪山背着个大大的背包回来了,背包里面装买了母亲准备着给他们室友还有同学们吃的花生啊糖果之类的东西。洪塔班里的寝室在六楼,洪山在四楼。
洪塔先帮着洪山把东西整理好才离开的。程成、张斌还有几个一起经常玩的招呼着洪出去打打台球上上网什么的,洪山二话没说的就从床铺上爬了起来。几个人浩浩荡荡的往外面的街道上走去。洪塔在整理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后约弟弟吃饭,结果洪山寝室的徐伟告诉他洪山和几个同学出去了。
洪塔一个人走在往食堂的路上,也不知道心里面稀里糊涂的在想着什么事情。他只知道自己临走的时候妈妈特地的把自己拉到一边小声的叫自己要照顾好弟弟。
走在校园的林荫笑道上,不时的有认识的人跟洪塔打着招呼,这里面当然不乏许多那个年代看上去十分优秀的女孩。正是鲜花开放的年代,不管是美女还是老师,都对学习好还长相不错的洪塔有着或多活少的好感。
这里面有个女孩子叫郑蔚然,长的很是漂亮,条件也相当的不错,听同学们说老爸还是部队的连长。
郑蔚然也是处在鲜花盛开的年龄,每个女孩子在十六岁的时候都会或多活少的幻想着那个不切实际的自己的那个骑着白马的王子会翩翩而来。怀春时代的郑蔚然,每次看到洪塔的时候,脸会不自然的红起来,就连心跳的频率也会不明所以的加快起来。
特别是每一次自己故意向洪塔请教物理题目的时候,时不时的手指有着蜻蜓点水般的接触或是眼神对视几秒,郑蔚然的心里总是很微妙的感觉,有点窃喜也有点不知所措一般。
新学期的第一天,郑蔚然和几个女孩子刚刚吃完饭很是惬意的绕着校园散散步。一个女孩子尖叫着喊出“洪塔”的名字来。这些让这个本是不平静的午后变得更加喧闹起来。
只见洪塔缓缓的走了过来,郑蔚然的脸蛋早已变得通红。几个女孩子不住的打趣着郑蔚然,洪塔也不知道怎么说,支支唔唔的和他们打着招呼,脸上也是感觉有些许火辣辣的感觉,不过聊完后还是很绅士的离开了。郑蔚然望着洪塔的背影似乎生出异样的感觉。不一会儿,服装、美食取代了之前的话题,女生们开始又热烈的喧闹起来。
高中时代的生活相对的来说苍白了许多。学校的领导为了追求高的升学率,课表都是每天排的满满,刚刚还是没弄明白的牛顿第三定律,一下子就被云里雾里的氧化还原反应所代替;即使是八百年才一回的体育课,也不时的被这个语文老师或者英语老师所占用。
在这个还是以应试教育为主的县级城市,素质教育只是一种短暂的经历,那还要是每年的省教育厅来检查或者学校评重点的时候一个星期的体味。
这些种种的表象后,我们就能够想象出学习好的男生在高中时代是多么的吃香。关键是洪塔的篮球还打得相当不错,高一的时候还代表着学校去过省里面征战过。
大伙有点不可思议的是,当时洪塔和洪山兄弟两竟然都被校队选上了,听说两兄弟里面最后只打算要一个,也不知道怎么角逐的,反正洪塔最后代表着学校打的省里面的比赛。有没有拿着名次倒是其次,就是那么的一个入场券也使得洪塔在学校女生心里面的地位无可撼动。
新学期的生活就在早上五点半的宿舍闹铃和夜晚十点半的宿舍管理员大妈的吆喝声中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一个多月。
洪山莫名其妙的变了,他开始抽烟了、不时的还在外面彻夜的上网不归,听说还和几个不三不四的人鬼混着。年级里面的告示也贴出了好几次对洪山的警告,洪塔在闲暇的时候就直接跑到洪山的寝室,但也只是偶尔的碰见过几次。每次洪塔教训洪山的时候,洪山总是盯着洪塔微笑着点点头,并不时的说着:“知道了,哥,我的事情我自己有分寸的!”
洪塔也没办法,虽然是自己的亲弟弟也不能真正的动手来教训他。再说,洪山再怎么不好,他在自己班级里面的名声还是杠杠的。这点让许多人甚是佩服,他们说洪山最大的优点是:很会做人。
青春期是个躁动的年代,年轻人做事很容易的冲动不顾后果。当然,这也是一个允许犯错的年龄段,年轻人可以天真幼稚但任何人却不该无知,每一次的无知是要付出代价的。
五月一号后,很多的高校开始实行午睡制度。某个静静的午后,大伙都吃完饭安静的躺在自己的床铺上面。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身,616的寝室变得喧闹起来。还没等到洪塔支身坐起来,迷迷糊糊的就听到那帮人就嚷嚷着“谁是洪塔,谁是td的洪塔!给老子出来!”
没等到洪塔应声,寝室里面已经是一片片的嚎叫声了。带头的那个人示意着几个人到处的挥舞着棍棒,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整个寝室的人都被莫名其妙的挨揍了。洪塔算是一下子惊醒过来了,他定睛一看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带头动手的是13般的赵申强,那是郑蔚然告诉他的。
这小子追了郑蔚然差不多一年多了,可是那个郑蔚然就是不同意,甩都不曾甩过他。有次,赵申强纠结了几个人拦在郑蔚然回家的路上要她给自己个交代,谁知却讨了个自讨没趣。
郑蔚然骂他是神经病,这些都让赵申强感觉很没面子,来之前自己还当着几个兄弟的面说一定要把这事整得明明白白的,没想到这下子面子丢大了。赵申强怀恨在心,并放下狠话要找他报仇还说以后见到他和哪个男的在一起,见一次打一次的那种。
洪塔心想肯定自己那次和郑蔚然在校园的假山约会被赵申强撞见了。郑蔚然当时还提醒过洪塔的说是让自己小心点,很可能赵申强会找麻烦的。洪塔当时也没放在心上,“没事的,不用担心,蔚然!”洪塔说。
“还是自己小心点的好,赵申强的爸爸听说是县公安局的副局长。”郑蔚然还是一脸的担忧。
“放心好了,我又不去招惹他,他怎么找我的麻烦。”说着的时候还傻傻的笑了起来。
郑蔚然自然的也是微微笑,两个人就在那里谈理想啊谈抱负谈规划未来聊到很晚很晚,两个人兴高采烈的匆匆的路过赵申强13班的回到教室的时候,第一节自习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坐下,大伙都望着两个人,有点云里雾里的,洪塔的心里面忽地感觉有些忐忑,脸上不自觉的感觉到一阵阵的火辣;倒是郑蔚然表现的很淡定似的,其实她还是带着份窃喜和一种小小的虚荣心在里面。但就是这些,已经让很多女生妒忌起来。
洪塔心里面没有多想就忽的站起来嚷着不要打,赵申强一行的几个人并没有理会洪塔。洪塔一个箭步冲到赵申强的面前,大声的喊道:
“不关他们的事情,我就是你们要找的洪塔,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就好。”
赵申强冷冷的发出几丝微笑,示意着几个兄弟住手。寝室立马的安静了许多。赵申强阴森森的发出声音来。
“你就是洪塔,就你小子也配和我抢女人,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个格!”说着的时候还不时的握着拳头往洪塔的胸前拍打几下。
“不好意思,人家不喜欢你我也没办法的!”洪塔表示很淡定的样子。
“谁她吗的说她不喜欢我的,跟老子在这里瞎掰。今天就要你知道老子的厉害!”说着的时候,狠狠的一拳头已经打在洪塔的脸上。
就是这么一下子打得洪塔眼睛里面冒金星一般。洪塔突地一下奔开两个人的手,紧握着拳头准备和几个人打起来的时候,不知什么缘故,一下子回过神来,大概是自己闪念之间看到了郑蔚然的影子,又缩手了回去。
“告诉你们,不是怕你们,最好他吗的给我滚,我就当这事情没发生过。”洪塔嚷道。
赵申强他们却显然的不这么的认为这件事这样子解决是最好的结果。他们觉得还不够,要不怎么树立自己在学校里面的威信,再说,真正的出了什么事情,赵申强还有个当着副局长的爸爸。
赵申强二话没说的带头的打了上来,几个人里面有的人也只是小心翼翼的跟随着围成了一团。洪塔早就一个人抱着头瘫倒在寝室里面。
大概是隔壁寝室洪塔的同学偷偷的从六楼喧嚣的人群中跑下三楼。还没到洪山的寝室门口就听见他气喘吁吁的声音:“洪山、洪山,不好啦,你哥哥洪塔正被人揍,快去帮忙啊!”
可是无论他怎么叫喊,洪山是无法听见的。这个时候的洪山正在和几个兄弟在大街上叫卖着光碟。赵申强最后走的时候还嚣张的顶着洪塔的额头让他小心点。
洪塔收拾了一下早已不像样的寝室,默默的不做声。他感觉很委屈,可是除了在心里面骂骂之外,自己别无他法。他坐在寝室思前想后得出结论:还是算了吧;人家家里面有权有势,斗不过人家的。还自我安慰着大丈夫当忍则忍。
等到洪山回来的时候,听到寝室的程成告诉他洪塔被打的事情后,洪山气氛的把正在抽着的香烟一下子扔到床脚,他缓缓的往六楼走去,心里面却盘算着怎么去和洪塔沟通,但是更多的是报仇的想法占住了脑间。
洪山轻轻的敲开洪塔的房门,洪塔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看着洪山。因为这件事情,洪塔让同学给帮忙请了个假。
刚才课间休息的间隙,郑蔚然来过,很是为洪塔打抱不平。可是在一阵安慰后,洪塔还是很绅士的说没什么的,让她自己保护好自己不要为他担心了。郑蔚然走的时候,洪塔还强颜着挤出微笑。
洪山的出现显然的让洪塔变得不知所措起来。他发现自己竟然半晌的不知道和洪山聊些什么,最后还是洪山开的口。
“哥,我带你去看看医生!”
“不用了,洪山,这事情就这么算了,不要再去找他们了。另外的别告诉咋爸妈!”
“恩,这个我知道。走,带你去看看医生。这帮王八羔子出手真他吗的重!”
“没事的,洪山!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哈,答应哥!”
“走啊,去看医生去!”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大的火气,洪山似乎是在咆哮着。
洪塔看看情况不对,还是跟着洪山往门外走去。洪山在人民医院的候诊室等了半天,最后洪塔终于是缠着绷带走了出来。洪山感觉心里一个的不是滋味,他把洪塔送回寝室后,找了几个兄弟喝了点小酒。
“山哥,没事吧!”虎子感觉有点不对劲,关切的问道。虎子真名叫徐虎。大家觉得叫虎子亲切就都这么叫着。
“没事,就是找哥们几个喝酒。今晚啥事情也不谈了。”
“山哥说不谈就不谈,大伙都开心点!”一个人说道。
“兄弟们,以后那天要是兄弟我不辞而别了,希望大伙的不要见怪了啊,有什么地方对不住的还要度担待!”洪山有点微醉的味道。
“不、不是,山哥你说的什么话呢,到底怎么回事啊?”虎子还是直肠子。
“没事、没事,喝多了点,大伙的都别往心里面去啊,我自罚三杯!”说完就开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来来来,大伙一起来,助助兴!”虎子倡议到。
…………九点的夜晚,这个小小的县城已经显得很是安静。只有零星的几点灯光在点缀着这座贫瘠的城市。待到洪山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好在学校宿舍的大门是在11点才关闭的,洪山是在和门卫老头交涉好久后才被放进去的。洪山就那么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洪山是被班主任孙超叫醒的。洪山在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了班主任的声音,他缓缓的看看闹钟,时间是5点30分的样子,洪山像往常一样不慌不忙的收拾内务,刷刷牙洗洗澡。可是等到洪山赶到教室的时候,却被班主任罚站在那里。
“洪山,你看你们几个,懒懒散散的,像是来念书的吗?”班主任总是俨然一副真理化身的样子。
“孙老师,六点二十才正是上早自习的,现在六点才过两分呢?”洪山说道,他自己感觉到自己是在叙说事实。旁边的程成很小心的扯了扯洪山的衣角,可是洪山已经把话说出去了。
“你,洪山,不愿意遵守我们的班级规定可以,我们班级容不起你这座大神!你可以自便。”说着的时候,孙主任作出让洪山离开的姿势。
“孙老师,我们下次不再犯了,你也知道这是我们的第一次。我向你保证下次不再犯了。”洪山本来想说什么的,一下子被程成给拦了过去。
孙超似乎感觉这个孩子还是蛮懂事的,就吱吱呼呼的说了两句。洪山也就只能跟着程成默默的低着头听着孙老师那永远不会成为谬论的人生哲学。
老师之为老师,就在于他们每次总是所谓的站在你的角度替你考虑人生、帮你规划未来。可是洪山时不时的和同学宣扬着一种理论:老师也不是圣人,他不可能不求回报的替你帮你生活;从前没有,以后断然也不会的。假如没有我们这些学生,他们就会失业的,而有的老师确实可以成为名师,但他们也是或多或少的为着自己的名誉利益出发的。
人都是有自私的部位的,任何人都不应该要求别人追求完美。洪山有时觉得这些所谓的老师很多的时候都在求全责备,他们明明的经历过学生时期,很自然很清晰的知道人与人之间是有差异的却总是故意的以北大清华那所谓的精英标准来要求一群人,须不知,要是老师交出来的都是北大清华的精英,这将是对教育的莫大讽刺。
后来,洪山感觉自己的思想很迷茫,他找到学校那个唯一教了30多年书的老教师询问着想借此得出一个结果,老老师却这样子告诉洪山:
“万事万物皆有其法,世间世事皆有其度。只有抓住了事物之间的内在联系,用睿智的眼光去看待事物,找出其中的法则,顺应自然规律,掌握好火候,就能成功就能得到真谛。
事物是千变万化的,人与人是有区别的,顺应着那些最基本的规律才是最佳的无往不胜的。度的最佳状态便是自然。”
当时的洪山满脸疑惑的点点头,故意的装作听懂了的样子。须不知,这些道理,就是很多年后,他还是不会明白其间的深意。
某个周六的下午,洪山在街上闲逛着。不小心的和一群人撞了一下,那个人立马的回头骂了一句。
洪山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这么一年多来,自从和那个女生没联系后就天天在外面混着有的时候倒卖光碟赚点钱脾气也日渐的大了起来,一把把那个骂人的人拽了回来。没想到这事情还真是巧,真是不是冤家不碰头,那个男人转过身来想要动手的时候才发现是洪山。好小子,这下可算是要出大事了。
“姓赵的,今天的事,老子可以不跟你计较。可是你他吗的必须当着我哥的面道个歉,要不这事情没完。”洪山露出一脸的凶相。
“你他吗的放手,你哥抢我的女人就是该揍!”赵申强有点紧张。
“谁他吗的说他是你的马子,你也不看看你是哪根葱。”
“你放手,你想咋整呗?”
“不想咋整,你自觉点给我哥道个歉,这事就这么简单。”
“没门,除非你他吗的今天让我横着回去,要不然不会就这么算完。”
“你小子狠,我今天放你回去,你最好以后别招惹我哥,他要有点事我都算在你小子头上。”洪山知道以暴制暴不是解决事情最好的方式,再说要真是弄残了赵申强,这个书肯定没法念了。
洪山缓缓的松开手,赵申强快速的挣脱了开来,前面的几个人看到是洪山和赵申强也没怎么行动表示。都是道上混过的,账面上都是朋友。赵申强嘴里面碎碎的骂了几句,也没怎么当回事,算是给自己捡个面子回去就拉到了。
好景不长,不知道是哪个下午,洪塔的同学跑过来告诉洪山洪塔正在校门口外被赵申强一群人围殴。洪山二话没说,穿着小背心光着膀子提着个钢筋棍就往学校门口冲了过去。
洪山远远的就看见洪塔抱着头瘫倒在地上,旁边的郑蔚然一边跺着脚一边哭丧着喊着“别打了别打了……”
洪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挥起钢筋棍就是一个劲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好一阵子功夫,好几个人倒地,鬼哭狼嚎的样子。赵申强想跑,洪山哪里肯放过,撵着赵申强的后背就是一个劲的狂殴。很快的,赵申强被达到在地上,洪山还不放过,右脚登在赵申强的前胸……
赵申强的几个兄弟渐渐的爬了起来往这边赶了过来,可是谁也不敢靠近。穿鞋的遇上光脚的,那只能是说没辙。再说了,富家子弟哪有真正的朋友,有的只是酒肉之徒。
郑蔚然缓缓的将还紧紧抱头的洪塔扶起来,来到洪山的身边。
“姓赵的,他吗的给我哥赔个不是!”洪山显然是眼里面冒着血丝。
“没门,洪山你小子要是今天放过了我,告诉你没你好日子过。”赵申强以为自己有个副局长的爸爸就很是了不起,还是一脸的不屑。
“好,今天我就让你长长见识!”说着的时候,洪山用力的拿着钢筋棍往赵申强的左膝盖用力的敲了过去。
“不要!”郑蔚然和洪塔同时的叫了出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伴随着“哎呀”的一声惨叫,赵申强的表情已经是相当的痛苦了。他的那帮朋友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屁都不敢放一声。
郑蔚然看看洪山,再回头看看洪塔,突然的大声哭了出来。洪塔赶紧的上前安慰了起来。
赵申强最后终于是屈服了,他认输了。洪山最后才若无其事的放开了他。可是谁也不知道,赵申强突然的变得那么脆弱,他想爬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洪山拍拍身上的灰尘拉着洪塔和郑蔚然往寝室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程成跑回来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
“山哥,出大事了,赵申强被你打得很严重,听说残废了,这下你篓子可捅大了。”
“不会吧,那小子这么不扛揍!”洪塔感觉程成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似的。
“山哥,这会儿你还能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左腿残废了,他那个副局长爸说无论怎样都要抓你去坐牢的,你快跑吧。”程成的话很急切,这些让洪山脸上马上变了颜色。
“要真那样,要真那样……”洪山莫名的有些后怕起来。
洪山一下子坐倒在床上,越想越怕。电视剧里面牢房里面黑暗血腥的场面不时的闪现在脑海,洪山想跑,但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再说自己跑了,洪塔和郑蔚然就会被连累的。
到后来他还是极力的使自己镇定下来,想想曾经和郑蔚然短暂的美好时光还有负伤的洪塔,洪山闭上眼睛。或许就在这一念之间,想好了该怎么去做了。
“程成,你帮兄弟一个忙,告诉我哥和郑蔚然,这事他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人是我打的,事是我一个人做的,叫他们不要掺和进来。你快去,怕你去晚了他们被叫走了,到时候麻烦就大了。”洪山吩咐着,眼神里面透漏出几丝担忧。
“这个包在我身上,那山哥,你怎么办啊??”程成还是极尽关切的问道,毕竟平时洪山是个挺不错的人,程成也是知恩投报的那种。
“没事,你只管放心去通信好了,其他的事情我来解决。”
洪山望着程成的背影渐渐在走廊里面远去,忽然的心里面也没有了着落。不大会儿,远处传来阵阵警铃声,不知道是不是犯错的人都很敏感,大街上的警铃洪山听上去格外的响亮。
两辆警车开到了实验高中的男生宿舍楼,六个衣着人民公安警服的人走了下来,表情很是威严。洪山被两个人左右的驾着走了出来,手上铐上了从前只从电视上才看到的手铐。洪山的表情显得有几分恐惧,不大的宿舍门前的草坪上围满了看热闹的同学,只看见人们纷纷的议论着,七嘴八舌的。
后排的警车打开后,洪山很快的被两个人簇拥着驾了进去。车缓缓的启动了,洪山看见了哭泣着的郑蔚然搀扶着洪塔,想要说什么却终究还是没有来得及说。警车往学校的大门开去,洪塔和郑蔚然在车尾追赶着。车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远方,洪山别过头去向还在奔跑中的郑蔚然和洪塔挥舞着手,像是告诉他们“没事的”示意着他们回去。
道路两旁的建筑突然的变得那么亲切,洪山不明所以的发出一丝冷笑。神龙富康的警车屁股后面冒着浓浓的黑烟快速的向警局驶去,那是一个洪山从未到过的地方。
人们对未知事物容易产生恐惧,正是这些恐惧、敬畏才使得人们趋于理性的客观对待现实的事物和大自然。
社会经济的发展却造就了不少的无所顾忌的人群,他们忘乎所以的胡作非为,须不知,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有其自身的发展规律,超出一定的度是要受到惩罚的。
这就像现在中国某某卫视台一样,几乎天天都是最热闹最开心的最无聊的什么相亲节目约会节目还有低级趣味的选秀节目,到头来,每年的天灾人祸都是某个省排在受害第一,这说明了一个问题,事物没有完美的,也不是无休止的上升过程,你在获得一方面的同时正在失去另一方面的东西。很多时候认为别人拥有的东西时,说不定她正在流逝,你的却在来的途中。
洪山很快的被带进了一件很黑的房间里面。只有洪山一个人,静静的躺在那里,胡思乱想了起来,他禁不住开始后怕起来,脑海里面不断的重复着高一时候郑蔚然的背影,还有哥哥洪塔还有那严厉的父亲威严的面孔还有母亲那总是乐观的笑容。不知不觉的,洪山在强烈的后怕中慢慢的睡着了。
一缕刺眼的光照射到洪山的眼睛上,洪山缓缓的擦擦迷糊的眼睛,只听见有人在叫喊着“洪山”“洪山”,声音渐渐的变得响亮起来,洪山慢慢的蜷缩在巴掌大的被窝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