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夜幕下的哈尔滨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陈如海觉得头痛得厉害。
琛帮陈如海倒了杯热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们开始闲聊起来，电视里面正播着央视的《朝闻天下》。
天气预报说hun的郴州下起了冻雨，很多铁架台电线被冻坏了，全国大部分地区还要迎接新一轮的降温和恶劣天气。
琛的母亲从厨房走出来：“哎呀，我的天啊，今年这天气不是热的要命就是洪水淹的要死还让不让我们这些人活了啊？”
琛连忙起身接过阿姨手里的小火炉向陈如海的手里递了过来。
“世界末日要来了，妈，你不也看过2012了吗，还那么大的惊张！”琛往回坐的时候说道。
陈如海对着阿姨微笑着,阿姨就把背影留给了他去厨房做早餐去了。手里拿着暖暖的杯子，小心翼翼的用嘴轻吸了几下。
琛把频道换到了体育频道，陈如海钟爱的湖人队正要开始和小牛比赛了，他们两个人顿时来了热情。
很快的功夫阿姨就把早餐做好了，陈如海很客气的站了起来等着叔叔和阿姨一起来吃饭。这时候陈如海才发现一个问题；叔叔很少和家人一起吃饭的。
叔叔是个建筑承包商，平时很少在家里的，整天的忙着在外面挣钱养家的。琛家里还有个上高二的妹妹、一个念中三的弟弟，爷爷奶奶每个月还要领着叔叔给的生活费，所以叔叔很是不容易。看到个子不高身板还算硬朗的叔叔，心里不免很是崇敬之情。
吃饭席间，叔叔简短的问了陈如海几个有关学习家庭方面的问题，陈如海很是中肯的耐心的回答着他。
到后来不知道咋的，阿姨到不乐意起来，：“他叔啊，你说你烦不烦啊，现在的年轻人哪有还喜欢你这么啰嗦的老年人啊，赶紧吃饭还有事的。”
陈如海冲着阿姨笑笑低头小声赶紧回道：“叔叔阿姨是没把我当外人啊，我高兴都还来不及的！”
琛扒了几口饭在口里一个劲儿的叫着“好球、好球”眼睛没有离开过电视。
全家人都被陈如海的话给逗乐了。半年来，又一次感觉到家的温暖与和睦，陈如海把内心的喜悦告诉了琛。
琛故作一惊，随而进入一种很严肃的状态，弄得陈如海都有点莫名其妙的。他郑重其事的对陈如海说：“陈如海同学，现在是nba时间，请不要打乱我对篮球的热爱。”
晕，陈如海习惯性的给了他两下。两个人闹做一团。陈如海敌不过他，选择了投降。
忽然，琛那小子倒是好，一个360的转变表情，原来他们家也很少有机会一起吃个饭的。他说自己有点想谢谢他，陈如海让他请自己去k歌。
在不见不散的包房里面，陈如海在嘈杂声中打电话给杏儿，把这件事情讲给她听。
杏儿却自己一个劲的在那边埋怨着陈如海的不守承诺为此而黯然神伤的，陈如海分明的感觉到她没有在听自己的表述。最后要挂电话的时候陈如海问她是不是真的要他去接她，她“恩”了一声。
没办法，他告诉她真要那样的话明天就让她看到他。
这下子她慌张了，哭着闹着说什么的不想再理他了烦人之类的话。当时的陈如海怎么也不会理解这些女孩子话里面反映的真实含义和里面的深层意思，他只是分明的感觉到这个冬天后，他们的关系肯定会不一样的。
下午，琛送陈如海回家的时候特意的买了一袋蛋糕塞在他的手里。真的很感动，陈如海只是在很久前告诉过几个要好的同学和朋友自己的妈妈蛮喜欢蛋糕的味道。
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的，车上有个人的手机正在放着周华健的《朋友》。车缓缓的启动了，陈如海载着满满的幸福和欢乐向着一个叫家的地方奔去。
风儿频频的撩动陈如海的大衣，道路两旁很深很深的野草好似点着头迎接着游子的荣贵。就在陈如海还纳闷路上没有碰见熟人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房子的大门了。
大门紧紧地闭着。陈如海掏出钥匙，习惯性的往里面插进钥匙时才发现怎么也开不了锁。
半年了，家里的大门换了新锁，就连前面的那颗大白杨树也不知去向了，那是陈如海五岁时栽下去的，一直陪伴着陈如海的成长。那个时候陈儿时的玩伴们在它下面玩弹珠、捉迷藏、搞着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陈如海在门口的台阶上静静地等待着父母的归来。想象着他们见到自己时的立刻映入陈如海的眼帘。看着两鬓斑白的二老，胃里渗出一阵酸味。陈如海接过母亲手里的菜篮子告诉他们自己等了很久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们讲出来是那么的一致。
陈如海扶着母亲一路向前，在门角落的地方，母亲一边掏出了钥匙一边说到：“你爹在你走后的几天不知道咋的就把钥匙弄丢了，这不，没把强盗挡在外面竟把自己的儿子锁在外面了！”
呵呵呵呵，他们仨忍不住都笑了出来。
陈如海撇眼看了下他们的脸，眼角明显的多了几道皱纹。家里大部分都没咋变过，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家。母亲走过来告诉陈如海在他走之后他的那些同学也走了朋友什么的也来的少了，你老爹就寻思着也别怎么收拾了免得看见你的什么东西的又睹物思人什么的……你看看现在多乱啊！很明显的陈如海听到母亲的声音在颤抖。
陈如海微笑着点点头告诉母亲自己知道了，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父亲在一旁盯着他们娘俩，抽着烟，也不说话。陈如海躲过父亲的眼神给他倒了杯茶。
半晌，父亲终于是松口了：“儿啊，在外面的肯定不好吧，你看你还小都不会照顾自己瘦成什么样子了，快坐着让你妈给做点好吃的，过来咋爷俩闹闹！”转个身去，跟老妈子讲到：“孩子他妈，快去炒两个小菜，再包点饺子什么的，我要和儿子喝两杯。”
“好好好！”母亲面带微笑的往厨房走去。
陈如海不知道怎样去回答父亲的问题，他想告诉父亲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其实还好，可是还是没有。在父亲母亲面前，陈如海永远是个孩子，就算他陈如海六十岁了，父母他们还是会为自己嘘寒问暖的；还是认为不会照顾自己，而且离开了他们就肯定过的不怎么好！
陈如海“嗯嗯嗯”的应答着父亲。
陈如海打算帮母亲择择菜，被父亲一把拉住，父亲还严厉的训斥陈如海不要做这些，在父亲面前陈如海怎么强硬不起来，眼睁睁的望着父亲后背的那座山峰竟然不争气的……
半个点功夫不到，心灵手巧的母亲早已在桌上布置好了几道小菜，父亲拉着陈如海上桌，如海给他倒了杯酒。父亲命令似地让如海自己也满上。杯子碰撞的那刹那，透过酒杯，父亲苍老的黑幽幽的千沟万壑的脸是那样刺痛着陈如海的心。
如海举起酒杯一跃而起：“爹，儿子敬你一杯！”陈如海一饮而尽。父亲招手让母亲也来助兴，就这样，仨人相互的诉说着喝着。
不知道夜间几点父亲洗澡去的时候，母亲拉过陈如海的手悄悄地对陈如海说道：“你爹好久没这么喝过酒了！”
如海告诉母亲早点睡吧，累了一天的早点休息。
不知是酒精的缘故还是怎么回事，临睡前陈如海做了两件事。可是万万想不到的是它们竟然影响到陈如海的未来四年或许更久，他在昏昏迷迷之中鼓起勇气在信息里这样写道：“杏儿，我喜欢你，做我陈如海的女朋友吧！陈如海想一生一世跟你一起走！”陈如海担心杏儿不回自己的信息，思忖再三又发道：“如果你不回信息拒绝我，我就当你答应了，你沉默也代表你默认了。那你以后就是我陈如海的女人哈！我不会让你受委屈不会让你生气，我要你是最幸福的那一位！”
那夜是农历的腊月初八，由于不胜酒力的，发完信息后陈如海就沉沉的睡下了。
若干个月后，陈如海才知道，原来那晚，有个人，彻夜未眠的纠结了整整一个晚上，最终还是不明不白的上了另一个人的贼船！！！后来才知道，那夜，无风，很冷，但是那艘船绝对不会驶错方向！！！
杏儿马上要放假了（南方的寒假比北方晚近半个月），武汉的大学生们都在犯愁着怎么回家，天空中依旧飘着雪花儿。杏儿召集着寝室的翠翠、巧儿商量着租个黑车回家。
路面虽然很滑的，但是如果你真的坚持想做成一件事，只要你想得到，有足够的关系和人民币，是没有办不到的。重要的是你活着，还活在中国。
几个女生终究是在权衡利弊后放弃了主张，蜷缩在回寝室的被窝里面哆哆嗦嗦的吃着泡面去了。结果，康师傅的泡面成了接下来的她们的生活主餐。三个女孩子窝在被窝里面聊着天气聊着未来聊着明星聊着自己的男朋友。
杏儿发信息告诉陈如海，她们讲到男人的时候，她还说到了他。
“杏儿啊，你那种追求不合适啊亲爱的！那么远，社会那么多，能坚持到最后吗，何苦要让自己过的那么累啊？”翠翠是个直肠子。
巧儿附和着“恩恩”的直说对……
不知道当时的状况杏儿心里是咋想的，她一个劲的和陈如海发信息现场直播着。
她说陈如海是个骗子，答应的事情从来都做不到，以后再也不相信陈如海的了。
陈如海告诉她，自己在楼下寝室等她。杏儿失落的来回走动着。她终于明白：他是不会来的了。
一转身，一抬走，一把把眼泪忍不住的刷刷流了起来……
“你不要骗我，要不我真的不理你的，陈如海。”
陈如海的内心像针刺了几下，突地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连忙给她电话了过去。第三遍响起熟悉周杰伦的《晴天》的时候，他听到杏儿哽咽的声音。
“不要怕不要急，傻瓜，以后我让你在我的麻木里坐上一辈子啊，那样我就天天给你当司机！！”
“不要脸！”泪水中夹杂着微笑扑通的一声。“你别在那儿臭美，弄个破麻木就想把我收买了啊，那我也太廉价了点吧！”
“这还廉价，关键是看谁在给你当司机啊，也不瞧瞧，未来胡润排行榜的前十名选手啊，那可是！！”
“额额，恶心，脸皮真厚！不过我要排第一的”，似乎一种不屑。
陈如海说好的，你那么美，为了你，我陈如海也得去努力争取的。
时间又一次像健忘的老人，忘记了脚步。就这样沉默了好久，陈如海让她好好的照顾自己，他说自己很想她很是惦记着她。
老天爷孩子似的脾气总归是到了个尽头了。一星期后，京广线郴州北段连通了，车辆可以正常的运行了。
领导人站在在郴州火车站拿着扩音器高喊着‘同志们辛苦了’的时候，杏儿正坐在回家的车上给陈如海发着信息。
自从腊月初八后，她一直管陈如海叫“神经病”，陈如海喊她“宝贝儿！”
陈如海正收拾东西准备去接她的时候，她让陈如海别去；父母们都来接我了，我们现在也不好向他们说明这些的，神经！再说以后机会的有的是。陈如海停止了动作，矗立在房间，陈如海答应她好。
距离这东西很奇怪，有时候相隔千里也只是一闪念一抬足之间。
然而，有些距离你要好久好久的尝试跋涉却不一定能走到彼岸！！！那年，刚开始的时候，四千多里路，接着是五十里，不知道这个时候是长了还是短了…………
年味越来越浓了，打工的老二老三还有念书的年才都也基本赶在二十四的小年前回来了。老一辈的人们忙乎着，年轻人的悠闲生活时不时的帮家里打扫打扫卫生，偶尔的买点零星的散货回家，一天天很快的就这样过去了。
杏儿家里的生意越来越好，有点忙不过来，陈如海告诉她自己可以免费的帮她老妈打工的。她却笑着说自己嫌弃陈如海。考虑到她也一天忙到晚的怪累的，陈如海就安慰着她在临睡前喝点牛奶泡泡热水脚，并告诉她一个绝美的休息方法：发信息给陈如海！
“晕，我去忙去了！”她走开了。
晚上的时间才是真正的私人空间。陈如海和杏儿约好着一起去巴黎看时装表扬、去沿着塞纳河畔悠闲的走走、去看看埃菲尔铁塔、去普罗旺斯的小镇摘几束薰衣草带回家放在被里；还要去希腊的爱情海去西班牙的里斯本感受感受最男人的弗拉戈石探戈舞、去印度感受下地狱一般的生活再去夏威夷逛一逛那个所谓的人间天堂……
两个人，牵着手一起走，尝遍了世间千奇百味，体味完社会的林林总总，然后等到两鬓斑白的时候，杏儿去尼姑庵出家，而陈如海在杏儿旁边搭一座小小的茅草屋，天天在那里看着她天天守候着她……
不知不觉中，家里换上了新台历，陈如海感受到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了。擦擦桌子椅子，刷刷墙壁，新年的气息浓烈着。
大年三十的早上，一大家子人围坐在桌上听着父亲的年终总结和新年寄语，大伙聊着心里话，父母哥嫂的都拿出精心准备的红包挨个的发了起来。其乐融融，难以言表，大哥对嫂子使了个眼色，嫂子会意的开了一瓶红酒，越喝心情越是高涨……
07年的最后一天，吃过年饭，一大家人浩浩荡荡的向最后的一个集市进发。陈如海告诉杏儿很想此刻的她在自己的身边。
下午五点半的时候，大哥和陈如海接过父亲手中的春联从老屋开始贴起来。
只见得万家灯火暖春风，整个国家都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之中，大哥感叹着社会主义国家的优越感，陈如海默默的点头，这样的合家团圆，真好！
后来，陈如海跟大哥商量着以后不管再忙什么的，过年的时候兄弟两必须都得回来！“那是应该的！”大哥点点头。
和睦成了家里的一道法宝，这让陈如海欣慰，尤其在现在的中国，这样的良好家庭环境已经不多了。不过还好，陈如海算是幸运，刚好赶上了。
伴随着八点的央视春晚，一大家子人围坐着一起吃着饺子，大哥又张罗着他们爷们三个喝了两盅。饭后，搓着麻将迎接着新年的到来。杏儿不停的和陈如海发着信息，喜悦的神态陈如海都能感觉到了。等到2007年的最后十秒，一家子人跟随着央视的朱军董卿和全国的人民一起欢呼着倒计时：十、九、八、七、六……
陈如海左手拿起电话习惯的拨起杏儿的号码，右手拿着香烛与哥哥嫂子们一燃了烟花的，待到倒数到0的那刻，烟花响起，举国欢腾，四重礼花齐放响彻大地，震彻寰宇，烟花像巨雷一般惊醒了沉睡的大地，寓示着新的一年已经到来了，万象更新，整个中国一片欣欣向荣……所有沉睡的人都纷纷的打开门帘打开大门仰望着那五彩缤纷的流彩。人们已经开始相互道贺恭祝新年了。哥哥嫂子姐姐还有陈如海又点燃了几根小烟花，一家子人小孩子似的闹着追着疯狂的拍着照片，把那一刻喜悦永远截住。
可惜的是那边的那么一个人，迟迟的一直未接陈如海的电话。
陈如海单纯的想成为所爱的女人新年听到的电话声音的第一个人、还有是她的新年祝福的第一人不管什么的都第一人……
事实却并非如此。
陈如海重新播着杏儿家里面的电话号码，一个男人接的电话，陈如海很礼貌的恭祝道：“恭祝叔叔新年快乐合家欢乐万事如意财源滚滚！我是杏儿的同学。”
陈如海都有点怀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会说话了，那刻之前，陈如海自己从未发现这一点。遗憾的是，新年的第一秒陈如海没有听到他自己热切期盼听到的声音。严格来讲是第一个听见她声音的。那晚，陈如海没睡，坐在家里，不知道是传统意义的“守岁”还是心有所思的。
大年初一的早上，陈如海依旧给杏儿打了电话。这次她接了，她告诉陈如海他依旧是今年她听到的第一个电话声音，杏儿正准备要解释的，陈如海说不要解释了自己相信她理解她。
她就说他的短信是她新年收到的最开心的，她很幸福。她许了个愿望，希望他们今年能多见几面。
陈如海说：“会的，老婆！”
正月过的真快，在走亲戚的吹嘘和麻将桌上的金钱堆砌来来往往中度过了。不知为什么，陈如海也在这种环境下沦为了赌棍。
刚开始很多时候牌桌上都是三缺一的局面，陈如海也就被赶着鸭子上架，但到最后陈如海基本上都是最快坐上牌桌的那一位。
很幸运的是这个春节陈如海一直或多或少的赢了一点。陈如海也不明白自己的好运源自何方。
肚子感觉不到饿却又被叫去吃饭在这个年代也可以算是件很不幸的事了，可是整个正月，这种事情在不断的上演着。整日如此单调的生活让陈如海陷入了一种迷茫：人们为什么愿意为了一个月的欢愉甚至仅仅一个星期的快乐而不断的折磨自己。
陈如海无从得到答案，就像接下来的两年里，自己亦然是如此的折腾自己还不知疲倦。陈如海感受到一种深深地悲哀，人们大多时候其实都是在犯贱。
终于在那么个阳光很是明媚的早晨，陈如海闭着双眼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下享受着那份惬意，等到张开眼的那刹，陈如海做了一个决定：自己要离开了。
去远方，陈如海没有和别的任何人商量就收拾了行李奔向了火车站。家人没有拦阻，他们只是不舍得，让他好好的照顾自己。
熙熙攘攘的广水火车站到处是人，陈如海矗立在那儿竟不知道去往何方。买了张不知道到哪儿的票，上了车，告诉自己醒来的时候就下车。当被乘务员赶下车的时候，陈如海才昏昏沉沉跌跌撞撞的出了站。
这时的陈如海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不是很喧闹的中央大街上，自己孤独的拖着行李箱到处寻找着旅馆……
那晚，城市的上空还不断的飘着雪，天气预报说是零下三十七度。在霓虹灯的闪烁中，陈如海才发现自己自己置身于中国的最北方，那个很美很美有冰雕的大城市，它叫哈尔滨。
很冷！为了逃离和寻找真实的自己，陈如海不觉间已经把自己遗留在了陌生而美丽的哈尔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