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尚未落地，七把长剑，自不同方位，朝他况下，苏灿也根本无法施展凌波微波离开。
震飞一个弟子，劈手过他的长剑，苏灿长剑舞动，朝着外面杀了过去。
但真正的苦战才开始。
说到武功之高，苏灿远胜在场的任何人，在他现在几乎每一击都全力出手的情况下，手下几乎没有一合之敌。
但在被人合围的情况下，成了对他最不利的局面。
苏灿终于体会到那种战场上的厮杀。
为什么个人武力再高，也难以抵抗数量庞大的军队。
因为到了这个时候，什么身法步法剑法都通通没有了用武之地，只有劈砍，劈砍，再劈砍……
完全是谁狠谁毒，谁就能活下去！
当然，武功的效果仍在，他的出招还是比那些弟子们快得多，毒掌更是中者立毙。
但受伤已是在所难免，甚至要主动去承受伤害。
他几次因为要避免受伤，反而错过了最佳攻击和移位时机，被对方劈中了要害部位，其后终于学会了尽量主动去承受伤害，以较轻的伤势，去换取敌方最大的伤亡。
幸好他的机体恢复力极强，若非真正致命的伤口，很快就能自动止血、结痂，所以哪怕自身鲜血飞溅，越来越是伤痕累累，却对他的实力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凌波微步几乎完全无用了。
但北冥神功的强悍，却发挥得淋漓尽致，几次即将陷入真气枯竭的情况下，都是他主动以身体的伤痕，换取了吸取地方内力的机会，得以回过气来。
他吸取内力的办法极为霸道猛烈，就是直接震碎对方丹田，等真气混乱溢窜的瞬间，直接猛吸一通。
但在力竭之际吸取内力，凶险无比。
有次在他内力所剩无几的情况下，无法击碎对方丹田，自身内力险些倒流进入对方体内。
他最重的一道伤口，就是这个时候产生的。
那时候，一个弟子从背后一剑刺入他后背，从胸前穿出，刺伤了肺叶，让他咳血了好一阵。
便在此时，另一个弟子手持铜锤，砸在他头顶，若非危急中尽力躲避，这一下绝对要脑浆迸裂。
不过虽然避免了脑袋开裂之祸，也被砸的有点晕头转向，而且脑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砸了出来，此前那种肿胀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些。
好在他还是缓了过来。
其后他学乖了，真气稍微一消耗，就会立马想办法补足。
这样他就能时时保持内力巅峰的状态。
他也庆幸，幸亏习得北冥神功这门功法，换作其他功法，哪怕修为更强更精，恐怕早已内力不济而亡了，绝不可能像他这般能不断想办法补充。
到后来，甚至内力越转越盛，但他的身体却疲累欲死。
有几次，他杀到手软，杀到内心几乎要崩溃，甚至就像放下手中长剑，任由对方将自己乱剑分尸，但他还是凭着不断被拉升，变得越来越坚韧的意志力，咬牙坚持了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一剑将一名弟子身体劈为两段，那伤横累累的长剑，也断为数十截，部分留在那弟子的尸体内，部分乱飞。
忽觉浑身压力一轻，他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杀出了重围！
此刻无量洞内，尸横遍地，流血飘橹，简直成了人间地狱。
燕然的尸体就倒在身旁。
他双目圆睁，已经气绝身亡。
身上没有剑伤，口角却还有黄色胆汁的痕迹。
或许是被活活吓死的。
“管他呢，死了就算了……”
苏灿对这人的恨意本来极深，甚至超过了左子穆。
虽然他功力全失，但却是自己和整个无量宫东宗火拼的导火索。
若是没有他，或许自己早就想办法离开了这里，不用杀伤那么多人命了。
但他死了，也就一了百了。
本来的数百弟子，竟然被他杀了一大半。
剩下的弟子终于崩溃了，大叫着：“这人是魔鬼，快跑啊……”
“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练好功夫，再给宗门报仇！”
“对！他化作灰，我都会记得他的样子……”
“灵鹫宫天山童姥她老人家天下无敌，咱们快去报信，请她老人家出手击杀此僚，为师父和师兄弟们报仇！”
弟子们不知道是在说场面话，还是给自己临阵退缩找借口，一边发喊，一边开始四散逃亡。
苏灿深深吸口气，平复了脑袋的疼痛和浊乱的真气，精神一振，反而开始追杀他们。
这是一面倒的屠杀。
这时候功夫的作用就能发挥到最大。
苏灿化作残影，不断收割着生命。
他浑身是血，脸上，身上……
白色衣衫完全成了猩红色。
整个人完全就像在血浆中浸泡许久的样子。
直到苏灿杀了最后一个弟子，抬起头来，他就看到了不远处左子穆的小妾，和她怀中抱着的孩子。
此刻能站立的，活人，只剩下了他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