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
一个昏暗的房间,有一个人,站在房里,盯着一块地板,神色阴沉。
我握着拳头,很紧,很紧。
他是丽州一霸,安详。
欢儿走了,那具尸体他也亲自清理干净了,然而,方才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现在想来,他都不由得胆战心惊。
那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他知道。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女人,当着自己的面,一枪崩了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
只是因为,他多说了一句话,仅此而已。
她杀人,谈笑风生,犹如踩死一只蚂蚁,波澜不惊。
这才是让安详感到最为恐惧的地方。
那个女人,情绪变幻无常,翻脸比翻书还快,当时,他还以为,他要杀了自己。
他不是没想过要反抗。
相反,他非常想,他恨不得将那个女人,杀之而后快。
但,他不敢!
他太了解她了,他深深地知道,那个女人,有多可怕。
甚至,他连反抗的勇气也没有。
毫无疑问,他,是她的人。
当初,他只是一个小混混,在夜场上看场子,在夜市上收保护费,每天刀光剑影。
他的仇家很多,有一次,差点被砍死。
是她,杀了追杀他的仇家。
他还记得,她当时的风采。
一个人,一把枪,冷艳无双。
当时,他被她彻底震住。
他不是没见过砍死人的场景,但,杀人杀得如此干净利落,如此的果决,他还是第一次见。
她不但救了他,还教他一身本领,逼着他杀人。
他会的东西,都是她教的。
但,她不允许他把这些事情,告诉任何人。
暗中,她也帮了他不少,让他管理很多夜场。
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势力也越来越大。
然而,她消失了,他再也没见过她。
只是临走时,告诉他,他欠她一条命,需要他帮忙时,她会来。
时间一晃而过,匆匆数年。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他开始转入正行。
他原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
没想到,最近几个月,婺城发生了很多大事。
一连串的,死了很多人!
他开始紧迫起来,因为,他的底子也不干净,怕警方找上门来,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开始暗中调查。
这才发现,这一系列的案子,竟然与她有关。
他利用很多关系,甚至,他知道,婺城公安局,局长办公室的墙上,就有她的照片。
她是项云飞,重点关注的人物之一。
安详深深地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
他知道,早晚有一天,这个女人,会找上门来。
他不是没有准备,他又收了很多亡命之徒,随时保护他。
然而,当她走进他办公室的那一刻起,他知道,他错了,错得离谱。
她比以前更可怕了!
谈笑之间,杀人于无形。
除了死在办公室里的兄弟,他招的那些亡命之徒,在无声无息之间,也被她杀了,一共五人,被她杀得干干净净。
为了找一男一女,她,竟然如此决绝。
他认识照片上的那个青年,更知道那个人的名字,那个人,叫吴志远。
在项云飞办公室的墙上,也有此人的照片。
他也知道,这个人,不是好惹的主。
他认得,但不敢说,只能在她面前装疯卖傻。
然而,她步步紧逼,言谈之间,他连拒绝的勇气也没有。
恐惧的同时,安详更是无比悲愤。
他不想参合进去,但无路可退。
他的家在这里,根基在这里,他没办法逃。
现在,他有老婆孩子,更没办法逃。
那个女人,是个疯子,如同毒蛇一般,在暗中,可能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不敢赌,不敢拿妻儿的性命作为赌注,他知道那个女人的手段,如果不照做,他一家人,将比死还惨。
然而,照片上的那个青年,和他无冤无仇,他不想去招惹他。
而且,他招惹不起。
他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想到这里,安详无力地松开拳头,突然靠在那张精美的软椅上。
此时此刻,桌子上的雪茄,桌子上的红酒,在他眼中,无比刺眼。
“混账!”忽然,安详拍案而起,将桌上的雪茄红酒全部掀翻。
一时间,整个房间,开始压郁起来。
他站着,沉默,许久,许久。
“想做好人,有这么难么?”安详悲叹一声,有气无力,再次靠在软椅上。
这不单是找人的事情了,如果事发,他便是同谋。
还有,他的手下死了,以他的背景,一旦查起来,很有可能,这命案,会算在他身上。
丽州分局那些人什么德行,他一清二楚。
如果破不了案,绝对,会栽赃给他。
反正,他背景不干净,不是好人,这样做,顺理成章,给他定罪,结案了,对那些人来,又是一大功劳。
就算不会如此,但毕竟是命案,而且,涉及到欢儿,牵扯甚广,这罪名,他也背不起。
也因此,他甚至不能报警,他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
他甚至怀疑,丽州分局,有欢儿的人,一旦报警,他家人,将遭大难。
左思右想,安详蹙着眉头,找不到对策。
难道,就这么等死么?
不!
这绝对不是他!
他刚刚开始新的生活,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有个温暖的家,他绝对不想这样。
他必须寻找一条生路。
可是,路在哪里?
“真的是一步走错,步步深渊么?”安详苦笑起来。
不自觉地,他点燃一支烟。
烟雾缭绕,很快,随风而散,然而,他满面的愁云,却始终散不开来。
他从未有过如此彷徨过。
以前,朝不保夕,只要有一口吃的,他会为此而拼命,毫不迟疑。
生意做起来了,他眼光很好,而且很是果断,投资了很多业务,赚了不少钱。
无论做什么,他都有如神助。
而现在,他心里的惶恐不安,比流落街头的时候,还要更甚。
“你是神,还是鬼!”想到欢儿,安详深感无力。
他是她扶持起来的,没想到,想摆脱她,难入登天。
“天啊,给一条路走,好吗?我想做个好人,你为什么这么残忍!”忽然,安详站起身来,大声悲吼。
“想做好人,不难!路在脚下,看你怎么选了!”
正在这时,有一道身影,英武非凡,背负着双手,推开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