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婉见良辰起身要走,有些讶然,赶忙追上前去拦下,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想到了什么?”
良辰闻此,心里着急,也来不及解释,只应了一句:“我这里有一事需要尽快证实,姐姐只在这里等我,午膳前我一定会来,给姐姐一个交代。”良辰说完也未再啰嗦,出门喊了映兰,便匆匆回了静园。
映兰见良辰一路上脸色不好,似是有什么愁事,正要发问,却忽觉不妥,想着姑娘平日里总是嫌她话多,这会儿姑娘阴着脸,定是不愿说话的,若是她再插嘴,可不是火上浇油,于是只得闭紧了嘴巴,安静的跟在身后。
两人刚到静园门口,良辰便停下了脚步,回身问道:“那日庶母送来的阿胶,可从昱灵山庄带回来了。”
映兰闻此,有些疑惑,想着姑娘方才气着,这会儿怎么没头没脑的问起阿胶来了,正寻思着,良辰却有些不耐烦,正要再问,映兰这才回过神来,应道:“二夫人送来时特意嘱咐过奴婢,说每月四次伺候姑娘服用,是不能忘的。奴婢只把这宝贝放在显眼的地方,昨日赶回来时,自然仔细带回来了。”
良辰一听,这才安了心,低声与映兰说:“一会儿你进屋拿了阿胶盒子,好好的藏在身上,总之不要被任何人瞧见,然后赶紧去账房找顾怀青,说是我受易婉姐之托。出门采买些东西,让他吩咐顺源赶了马车在东边的角门候着,你拿着这盒阿胶上马车等着我,我随后就去,记得,千万不要乱说话,若有旁人问起,只说去郁芳斋买胭脂就是。”
映兰听了这话,便知是出了什么事,心里紧张。自然将良辰的话给记得牢靠。想着自打青鸾到了静园,姑娘有什么要事要办,都交给青鸾,自个这次若是办的漂亮,可就将那青鸾给比下去了,所以提醒自己,怎么也要仔细着些。
良辰知道映兰是个伶俐的丫头。这样要紧的事情,还是交给信的过的人办最放心,也未过多担忧,便领着映兰进了静园。
今儿个天好,易楚正在院里摆弄花草,天日渐冷了下来,好些秋菊也是开不住了。易楚便寻思着移植几棵梅树来院子里。省的冬日里寂寥,院子里也没个生机。
见良辰回来了,易楚便放下了手上的小剪子,上前想迎良辰进屋去。
良辰见此,示意映兰去准备,而后与易楚说:“从公主处回来,便去婉姐姐屋里坐坐,姐姐这些日子憔悴了不少。屋里也缺些东西,我便要顾怀青准备了马车,想去郁芳斋给婉姐姐挑些胭脂水粉。姐姐妙龄,自当悉心打扮才是啊。”
易楚知道良辰与二姐向来亲厚,见良辰体贴,自个也是十分的欣慰,只答应说:“天凉,早去早回吧。方才见了公主,她可好些了?”
良辰闻此,便叹了口气应道:“虽然未再见红,却依旧腹痛,太医给瞧过了,也未说什么,只开了安胎药给服下,想着确是不太好啊。”
易楚听了这话,也不好妄言,只轻念了一句,“但愿上天庇佑,让这风波过去了才好。”
良辰少见易楚如此,想必易楚也深知公主这次有孕对陶家是大福也是大难,若是公主能顺利诞下孩子,陶家既后继有人也是天大的荣耀,若是公主此胎有何闪失,那便不好说了。
良辰正寻思着,映兰便拿好了东西出了屋子,良辰见此,与映兰点了下头,映兰行礼之后,便往账房去了。
顾怀青听了映兰的话,有听闻少夫人是受易婉所托,又点名要顺源驾马,便知并非只是出门采买那样简单,只是账房人多嘴杂,也不好多问,便应下亲自张罗去了。
不多时良辰到了东角门与映兰会合,见顾怀青也在,四下瞧瞧,见没旁人盯着,便与顾怀青说:“顺源识得出城的路,对些药号也熟悉,我便借他半日,午膳前回来。”
顾怀青闻此,便知良辰为何事出门,忍不住问道:“少夫人有线索?”
良辰知道顾怀青是与自个一边的人,对他自然不用顾忌,便应道:“我这里也有一份同样的疑惑,拿去给懂行的人瞧瞧,便知是人是鬼了。”
顾怀青闻此,心里有数,便交代顺源说:“路上小心伺候着,千万仔细着来。”
顺源是顾怀青一手调教出来的,行事风格与顾怀青无二,十分的谨慎妥贴。上次为翠竹办丧事的时候,良辰便瞧出,所以这次才点名要顺源陪着一道过去。
良辰想着事不宜迟,也未与顾怀青多言,便上了马车。
眼见马车驶远,顾怀青这心里已经有了定论,想着少夫人此次前去,结果定是与自个上次无二,如此这般,倒真是让人寒心。知人知面不知心,素日里待人和善,深居简出的二夫人当真是一个心如蛇蝎的刁滑妇人了。
映兰方才听良辰与顾怀青十分隐晦的应答,便更加肯定良辰这次出门并非要去采买,心里一万个疑惑,却不知该如何发问,正纠结,良辰似是也察觉了映兰的坐立不安,只瞧着映兰,柔声问道:“出门本是高兴的事,瞧你大冷的天气,额角还冒着汗,可不似往日胆大果敢的映兰呢。”
映兰听了这话,才鼓足了勇气,抬眼望着良辰问道:“姑娘这次出门到底是为何,怎么还要我带着二夫人送的阿胶?是去见故人还是——”
良辰想着映兰聪明,方才自个与顾怀青说话也并未避讳着她,依映兰的性子,该是能猜到一二,这会儿竟装起傻来,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良辰寻思着,也不怪映兰,毕竟映兰曾是伺候二小姐易娴的,与庶母自然亲厚,只是映兰既要再跟着她,便不能顾念旧主,于是问道:“你觉的二夫人是个怎样的人。”
映兰闻此,有些紧张,抬眼瞧了良辰一眼,起身跪在良辰脚边,十分诚恳的说:“二夫人和二小姐对奴婢恩重如山,在映兰心里,二夫人慈悲善良,隐忍大度,在心里只把二夫人当是母亲的。只是奴婢福薄,高攀不起。”
良辰听了这话,并不怪映兰,想着这丫头也是个知恩图报,有良心的丫头。
未有此事之前,良辰也从未怀疑过庶母的人品,只是事情摆在面前,事关陶家的家运,不查个明白便是未尽作为陶家媳妇的责任,所以只瞧了映兰一眼说:“你起来吧,马车颠簸,小心掉下去,想着这事即能下了狠心去谋划,也不怕事情败露之后遭责难,人心本是向善的,我也不愿将人往坏了想,只是这事若是不查,家中来日必有巨变,其后牵连的人只多不少,能成大事之人,必不能意气用事,怎么也要还受害之人一个交代不是。”
映兰闻此,从布袋中掏出了那盒阿胶,轻声问道:“姑娘怀疑二夫人下药害您?”
良辰见映兰这神情,也不便多言,只接过这盒阿胶,拉映兰起身坐下,犹豫了半晌才应道:“跟从主子与用人一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信你,便不怕你往后背叛我。只是怕你委屈,日子过的不舒心。若是如此,回府之后我便送你去庶母身边时候,那样你便不会再为难了。”
映兰听良辰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份上,心里既惊恐又矛盾,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良辰见此,也是心疼,便从怀中掏了帕子递了映兰,映兰瞧见帕子,怎么也按捺不住,靠在良辰的肩头哽咽了好久,才说:“映兰这辈子只跟着姑娘,姑娘这么说,可是厌弃了我,不想要我了。”
“怎么会。”良辰说着,揉了揉映兰的头发说:“府里人事纷杂,我是怕你夹在中间委屈,所以才想问了你的心思。你知我向来与庶母交好,本不愿信,只是淑颖姐常年服用的阿胶之中含有避孕的药材,而那些阿胶与我手中这盒都是庶母所赠,我只怕多食之后再不能为易楚生儿育女,我又怎能不气不急,即刻就要查个明白呢。”
映兰闻此,瞧着良辰手中那盒阿胶,竟有些不寒而栗,实在不信二夫人会谋划这事。
良辰见映兰如此,也不想再多言,只想等着事情查清楚之后再想法子。
映兰越想这事,越觉的寒心,便抬手捂住良辰微凉的双手说:“若是二夫人真的存的害姑娘的心,我映兰定当一心一意的护着您,不让任何人伤了您。”
良辰知道映兰这话是真心实意的,没有一丝的怀疑,否则今日也不会领着映兰过来,所以只与映兰点了下头,再未言语了。
马车快速驶离了圣都,辗转在城外几个隐蔽的药铺,每去一处,良辰便剜一勺阿胶给顺源带去药铺与郎中瞧,四个铺子下来,都异口同声的说阿胶里加了料。
良辰得了这消息,才算是真正的凉了心,只是庶母如此,倒真是让人有些不知所措了。
庶母是长辈,是易岚的亲娘,更是陶才人的生母,若真是将这事告知了大哥与公主,陶府必定大乱。
若是为顾全大局将这事隐瞒,淑颖姐岂不是一生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而她这个假食阿胶的人,若是来日真的有孕,难保不会被害。
良辰越想越觉的纠结,眼见时候不早,便吩咐顺源快马加鞭的赶回府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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