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坑人(1 / 1)

“储中堂,是你指使钱嬷嬷囚禁朕么?”

荣郁芝此话一出,储志琦当场就愣住了,直直和她对视着。

柏存峥见两人僵持已久,只得开口打破僵局:“中堂打算如何处置钱嬷嬷与祝公公?”

他此话一出,祝德鹏“咚”一声就跪了下来不断磕头:“中堂饶命!此事时钱氏一手策划的!奴才也是被逼无奈啊!”

钱嬷嬷本就有些手足无措,看到祝德鹏居然二话不说就把责任全推给自己,心里就是一顿火:“祝德鹏!你这没根的东西!你可敢说,策划此事时,我许了你什么?”

钱嬷嬷这么一质问,祝德鹏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斜斜瘫在地上:“你…你休要胡说,你哪有许我什么东西。”

“既是已经撕破脸了,我也不怕此事捅出去。”钱嬷嬷冷笑一声,朝储志琦指控道,“奴婢答应这个死太监,一旦得了中堂的赏识,我便把皇太后私藏的那些个大.烟都给了他。”

储志琦没想到,就一件让荣郁芝“败火”的事情,居然还能牵扯出后宫的大.烟交易。他早已痛恨大.烟毁了国家,才想出口询问,却听身后传来一个清澈的女声:“钱氏,前朝皇太后把她私藏的那些大.烟放在何处了?”

储志琦有些惊讶地转过头,只见荣郁芝有些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接着说道:“你若是不想被杖毙在午门外,便最好老实交代。”

钱氏听了这话,感觉自己还有一线生机,不由庆幸自己揭出了大.烟一事,便扑倒在地连连磕头:“奴婢这就招。前朝皇太后把那些东西都包在一张油纸里,藏在了咸福宫后院的枯井中。”

储志琦连忙招呼侍卫去找。一队侍卫们领命后,朝咸福宫快步走去。

荣郁芝看到侍卫走远,就把注意力放在了祝德鹏身上。她过去只是以为,做太监辛苦得很,所以祝德鹏才像这样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了。现在才知道,祝德鹏原来是个瘾.君.子啊!她又效仿询问钱嬷嬷的方法询问祝德鹏:“和钱嬷嬷一样的道理,若是不想被杖毙,你赶紧交代,阖宫里还有谁抽这个脏东西?”

“奴婢知道!奴婢知道!”钱氏一听,朝前膝行两步,又磕了个头,报了一长串名字。这时候,柏存峥早就教一边的小太监摆好纸笔开始记录了。

祝德鹏一看钱嬷嬷这么主动,也不甘示弱,又补充了不少。不一会儿,柏存峥的小楷字已经写满了整整八张宣纸了。

过了一会儿,那队侍卫回了养心殿,手上果然捧着一个油纸包。梁崇婉上前接了,然后打开了这个油纸包,柏存峥上前看了一眼,朝储志琦微微颔首。

储志琦看到柏存峥点头,便挥挥手:“把他们两个押下去罢。”

钱嬷嬷心里有些恐惧,不自觉地抵住地面,朝着荣郁芝强作出笑容:“陛下,陛下答应过奴婢的!要保奴婢的命的!陛下金口玉言可要守诺啊!”

祝德鹏也在一旁符合:“求陛下信守诺言!”

荣郁芝微微蹙起眉头:“朕只答应不杖杀你们,什么时候答应保你们的命了?”

钱嬷嬷呆住了,她这才惊觉自己被荣郁芝耍了。只听荣郁芝接着说:“你们胆大包天,竟敢就在宫里抽这个东西,合该押到慎刑司按规矩处理。该赶出宫的赶出宫,若说你们该被问斩或绞刑,朕如何能保你们的命?”

钱嬷嬷和祝德鹏就这么被拖下去了。荣郁芝拢拢头发,脸上一派平静。她早看出来了,钱嬷嬷的勾.当绝不会止于祝德鹏一人。没想到被她小小一威胁,钱嬷嬷就全说出来了。

关若辉摇摇头叹息:“这些个奴才,分明在宫里也不缺衣少食的,偏要抽那玩意儿,结果把一辈子都赔上了。”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也不能全怪他们。宫里的日子苦闷,总归是想找些乐子的。”

储志琦哼了一声:“就算日子苦闷,何必抽这东西?”他顺手抄起桌面上那些宫女太监的名单,“接着给我往下查,名单上的人一个都别放过,都抓起来好好审。只要和大.烟有关的,一个都别给我姑息。”

他话音一落,一队侍卫又齐步走了出去,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储志琦扫了荣郁芝一眼,心里暗暗一笑,这小女皇小聪明再多,最后能拿主意的还是他储某人一人。储志琦坚信,荣郁芝用的是“小巧”,而他才端的一身雄韬伟略。

抑制住心里一阵暗爽,储志琦潇洒转身,躬身对荣郁芝说道:“陛下不必为那些下人烦心。今儿最要紧的是勤政殿要召开立宪政议了,臣等恭请陛下摆驾。”

荣郁芝已经习惯储志琦这样自然地摆布自己了。不过,荣郁芝毕竟活了这么多年了,对于看人也摸出了一些套路。黄四这样欺压自己的,那是为了刷刷存在感,你不搭理她,她觉得无趣也就不会再生什么事了。储志琦这样摆布自己的,那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力,他的下限比较低,你不做出对他权力有损的事情,他一般没工夫针对你。

荣郁芝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利用储志琦这一特点做做文章。

她想起庆乌的那些流民,暗暗咽下这口气,只等着来日一一教储志琦偿还。她面上温温一笑,点了点头,就跟着领路的小太监朝前走去。

**

因为今天的政议事关重大,勤政殿只有几个重臣在那里等着,普通的官员并无权参与。几位大臣全都围着一个头戴正二品顶戴,穿着貂褂的青年官员。

这官员姓索绰罗,名荣顺,是满清的文渊阁大学士。他三十五、六的样子,身材颀长,在诸多官员中间颇有鹤立之感,面容也很俊秀。他不光外表出众,其才华满溢也是大家公认的。不过他年纪轻轻就能做上大学士,却不止是这两个原因,还因为他有个大名鼎鼎的父亲。

荣顺的父亲名叫洛叙,他的人生有三个最重要的身份。首先,他的嫡女是满清废帝的生母,换言之,他是废帝的亲生外祖。其次,他做过川州总兵,曾是储志琦的顶头上司。此外,他还做过几届科举的主考,朝中不少重臣都能算作他的学生。

就凭这三个身份,洛叙在朝中一向顺风顺水,上到皇帝皇太后,下到大小官员,大家都十分敬重他。就算他过世多年,他的长子荣顺在朝中也是一路高歌,竟年纪轻轻就位及内阁大学士。

大家围着荣顺,全都吵吵嚷嚷的,但是中心观点只有一个:咱们不同意拥立荣郁芝这个女帝,也不同意君主立宪。荣顺你是我们的领导者,你赶紧振臂高呼,咱们一定响应,一起反了储志琦他.娘.的!

最后一位大臣总结陈词:“荣顺兄啊,您能眼睁睁看着咱们这帮人跟个女娃娃三跪九叩吗。这绝对不行,咱们要联合起来给姓储的一点颜色看看。”

荣顺嘲讽似地一笑。这群垃圾,一边想做忠臣良将,一边又只知道把自己推出去挨刀子。若教他们其中一个人单打独斗去和储志琦抗争,绝对没有一个人有那胆子。

为什么?储志琦是谁啊,他是内阁首辅大臣暨北洋大臣。内阁首辅大臣代表他处于相位之首,北洋大臣又说明他统辖近畿三军。这样一个位置上,储志琦早已位极人臣了。除了这么重要的实权外,他还通过柏存峥的外交能力,交好了各国公使,得到诸国的支持。一个不管对内对外都有极强势力的储志琦,他们这些所谓的“重臣”凭什么和他争?

荣顺很清楚,储志琦敢把他们就这么叫过来,那就是在向他们宣告:我储某人不怕你们反我,有种你们上啊。

重臣们还围着荣顺你一言我一语发表着自己的观点,荣顺却懒得和他们废话,从袖口掏出一份奏折,递给了离他最近,嗓门最大的那个官员:“这是在下替储中堂写的折子,请王大人过目。”

那位王大人接过奏折,看了眼奏折的封皮,就默默退开不再说话了。其他重臣见王大人这么个反应,也都争先恐后想看看奏折上写着什么。看到封皮上的几个端正的楷体字,他们都不由大吃一惊。

封皮上写着:立宪政议条目九十五款

见重臣们不约而同沉默起来,荣顺笑了笑:“近日这政议要议九十五款呢,各位大人还是多歇歇,少费些唇舌罢。这两日需要诸位说话的地方可不少呢。”

那些重臣这才意识到,荣顺已经顺从地接受了储志琦强制推过来的女皇帝以及储志琦强行要他们接受的君主立宪制度了。

这怎么可以!

重臣们都在心里暗自嘀咕。谁都不知道这君主立宪是怎么个搞法。大家爬到如今的位置都不容易,拍了多少马屁害了多少人恐怕自己心里都不清楚了。可这君主立宪一出,具体的操作大家几乎都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大家都是一致那么认为的。那就是,君主立宪一定或多或少影响了他们的利益。

这搁谁都不愿意啊!拼死拼活大半辈子好不容易享点福,半路杀出个君主立宪把到手的肥肉给折腾没了。重臣们纷纷表示自己被这破事儿折磨得半夜睡不着,华发都生了好多根。

其实荣顺心里头也是不愿意的。在这帮大臣班子里头,除去储志琦,就他地位最高了。可现在储志琦来这么一出,以后自己能不能做官都说不准呢,这让他怎么甘心!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储志琦权大势大,自己乖乖的别乱招惹他才是正经。

于是勤政殿的正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从荣顺到各位重臣心里都深觉不爽。

就在这时,只听外头有小太监唱道:“陛下驾到——”

大家纷纷转过头去,就见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女子慢慢登上丹陛踱入殿内,不久,储志琦等一行人也进入了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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