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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果真放心臣妾……去军营?”
“你说过,要朕无论如何信你,朕至今深信不疑,怎么,你要反悔吗?”
他固然有自己的坚持,他所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动摇,那么就意味着,自己没有别的选择。
于是梦砚只好点头:“臣妾遵旨。”
一旁的周太医虽不明就里,但还是感觉到了朱祁镇与钱梦砚之间不可说破的那种拉扯纠结。
于是果断跪安。
朱祁镇亦没有逗留,将梦砚安置在乾清宫的龙床上,便抽身:“今日奏折颇多,朕这就去解决干净,回来陪你。”
他走后,梦砚遣走了所有朱祁镇安排的宫人。她有些疲累,只想自己好好躺一会儿。
寝殿里厚厚的房门掩住后,安静地有些可怕。
梦砚捏着被角,放在胸口,盯着床顶的一片明黄,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此刻,她一个人呆着,没有人来打搅,方才真切地体会到了“怀孕”这件事带给她的喜悦。
胸口的跳跃,仿佛带着肚子里孩子的心跳一般,每一下都那么有力而特别。
她从未想过自己还有一天能够怀孕。一直以来,她都认为“那一夜”过后,她便不容易有孕了。而且,她一直回避着一个皇后最重要的责任,侥幸地认为,只要有朱祁镇的喜欢,自己可以插科打诨地免去有孕。
可现在,她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肚子里的生命,那份她一直掩藏着的欢喜,才让她明白:自己真的很想要一个孩子,只是觉得自己没有希望,所以才一直回避不理的,甚至连问太医自己的身体还能不能怀孕这件事都无力。她像一只骆驼,将头深深地埋在了沙堆里,不敢抬头奢望……
想到这里,梦砚的眼角有晶莹的液体滑落。
可她立刻收住了情绪,将泪抹去,她不想自己的伤心影响了胎儿。
双手从胸口移至小腹,梦砚不禁傻傻地笑出声来。
她终于有了朱祁镇的子嗣,天知道她多么爱他,所以倍感珍惜此刻的感受。
钱梦砚告诉自己:是时候给皇室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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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便有盛大的车队等在宫门口。
朱祁镇却在乾清宫的龙榻上,枕着手臂,看着梦砚的睡颜。
孕妇贪睡,朱祁镇不想叫醒她。
从窗棱间透出的晨光,洒在梦砚的脸上,渡出一层金黄的光晕。
梦砚恐怕是感觉到了晨光,眼球轻微地转动着,随之,如扇的睫毛亦在流光中忽闪忽闪的,漂亮而精致。
不过朱祁镇不忍因为她的美丽的神态而打搅她的睡眠,索性伸出手,悬在半空,遮住了她眼前的光。
果然,她的睡颜一下子轻松了不少,睫毛也不再动了,可爱地嘟嘟嘴,像是在对现在这个状态的满意。
看得朱祁镇忍不住在她脸颊上偷偷亲上一口。
梦砚的睡眠一直不好,容易惊醒。一个吻足以让她醒过来。
眼前的画面由模糊变清晰。
看到朱祁镇正仰着手,手指尖,有一处透出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