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川拿到毕业证之后就一直闲着,继业还是创业是他目前面临的人生路口,承川父母自然是希望儿子去酒店打理生意,可是承川却有自己的打算,他想当一名“漫画家”。
承川跑来找褚墨,告诉他:“哥,我计划干个工作室,名儿起好了,叫‘六画国度’,你觉得怎么样?”
褚墨没听清,听承川重复了一遍,又问:“有合伙人吗?”
承川说:“一共六个,都是大学里动漫社里的哥们,再不整个工作室,我们就没机会聚一块了,散伙了多可惜!”
“工作室要用不少钱吧,你爸妈支持你吗?”
“我妈支持,不过是精神上的,物质上一分没有瞎支持!”
聊着聊着,承川问起关于抢披萨的那件事:“哥,跟抢披萨的女孩现在是你的同事,对吧?”
褚墨歪歪鼻子:“没错,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她现在是你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总得有点故事吧!”承川忽然一拍掌,“啧,别说这段梗儿挺不错。我现在正构思一个故事框架,就用这个开头你觉得怎么样,之后开展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
褚墨白他一眼:“这么有想象力,你可以去当编剧了。”
承川一本正经地摆摆手:“NO、NO、NO,我要当漫画家!”
褚墨轻哼一声,心下突然有个主意:“漫画家,有个小忙你愿意帮我吗?”
“帮什么忙。”
“整人。”
“谁?”
“跟我抢披萨的那个。”
“天地良心,坏事咱不干!”
“谁说办坏事了?你想想看有没有不用太费心,就能达到四两拨千斤效果的?”
承川托着后脑勺咋舌:“啧,哥你是不是有暗黑心理啊,人家不就抢你一回披萨吗?再严重点,不就以前不小心拽了你的裤子么?”
褚墨眼神一变狠狠地瞟他:“这事你没跟别人提过吧?”
承川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连展三皮都没说。”
“快点给我想个整人点子。”
“这么突然我还真想不出来。”
这时隔壁架子鼓强烈的打击声把承川吓一跳,他惊讶的说:“哥,你这里怎么这么大的动静啊,这隔音也太差了吧?”
一提这个褚墨就苦笑,上前敲敲客厅的墙壁,无奈的介绍:“石膏板。自从他们昨天搬来我才知道这面墙有猫腻。唉,以后这清静日子没喽!”
这小区虽然有些年头但宽敞干净,离大路不远不近,并不喧闹。从六楼窗户望出去周边环境也不错,楼下不出五步必有一株枝叶繁密的树,整株树犹如一把巨型大伞,华丽丽的散开着,树下底部还有一圈木制长椅,从小区穿过马路就有一个小公园。当初找到这里褚墨对一切都满意。
但世上没有完美的房子,更没有完美的房东。
身为一个学过经济的人来说,他深表惭愧,后悔当初签合同时没量一下面积。这处房子本来是一百五十平,两室两厅两卫,房东利用房间格局,巧妙的隔成一大一小两套房。小套房间虽只有三十多平,但仍然拥有着有一室一卫一阳台,砸个门洞装个防盗门,照样按户出租。怪不得有人说市井里面出人才,这样至少能多出百分之十五的收益。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房东——精明啊!
为此他去找过物业,物业说自从接管这个小区,这种现象已经相当普遍,属于公开的秘密。他们也曾整顿过几次,但业主一个比一个不好惹,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房东那里更是不客气,甩了一句你爱租不租,反正我不愁没人租。牛气的很。
除了赵主管跳槽事件,这是褚墨遇见的第二件不靠谱的事,可现在退租还得付房东违约金,太不划算。
因为声音太吵,承川只能扯着嗓子喊话:“震得我脑仁疼,你家春喜受得了么?”
褚墨捂上耳边用下巴指指狗窝,春喜正卧在垫子上哈着舌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承川表示钦佩不已,然后喊出一声担忧:“它是不是已经震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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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悠工作满一周,吴家进出差回来,她滋润的小日子结束了。
吴家进起初说话还很客气,人也规规矩矩的。这才相处了两天就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家长里短的都要跟她聊聊,口渴了拿起她的杯子就喝。晓悠不好言语,又新买了一个杯子放在开水间的抽屉里,想喝水的时候就去开水房喝个够,对于吴家进的行为她尽量理解成不拘小节。
时间一久,她发现不是这么回事,吴家进指点方案时总是把脸凑得很近;摸鼠标时也不提前说一声,总是不等她把手挪开就按鼠标;她手机一响,吴家进也得上前瞧一眼来电。整个不把自己当异性看待,让晓悠浑身不自在。
听璐璐说,这个吴家进就这样,喜欢跟女同事搞些小暧昧,但业务水平可以,平时也挺讲义气。建议晓悠学其精华弃其糟粕,忍到学成就解脱了。
晓悠觉得有道理,便一直容忍迁就,渐渐地她发觉这是个错误的决定,因为吴家进开始夸自己是红颜知已了。
吴家进有一个亲戚搞品牌酒水代理,因为资金流量大,便开了一家投资公司,经常有一些有高利息回报的生意。在他的游说下已有几个同事在他的名下参与集资,得到点不多不少的分红。得了分红的人,自然明里暗里恭维他几句,他就当真拽起来当自己是财神爷,开始摆谱端架子。
说起投资生意来,启东集团现成的一位大神,就是向沛珊,人家老爹少则百万,多则上亿的投资才是真正的大手笔,是他小喽罗是无法比拟的,所以吴家进的范围只能算小打小闹,管理层对这种情况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他不向客户伸手,只要不砸飞迅的招牌,就没有对此过问。
对于集资的事情,吴家进只问过晓悠一次,看这丫头是真的没钱,后来也不再问了。但是“长舌妇”的毛病还是没改,特别是喝点小酒后更是揩油揩的顺其自然。
这天他一坐下就剔着牙,将鞋脱了,脚丫子架在办公桌上,酒味和脚臭肆意蔓延,刚说了几句素材累积就将话题绕到家长里短,晓悠只好嗯着啊着。后来他渐渐将话题过渡到他的前任女友们,说自己婚前是如何如何风光,如何如何受欢迎,自己的前前前女友最喜欢舔他的脚指头,说着说着抓起她的小手要给她看手相,话题也开始向咸湿情节延伸。
无形有味的骚扰让人忍无可忍,量变终于升级为质变,红颜知己瞬间变成了凶神恶煞,元晓悠头脑一冲,爆发出四个字:“无耻败类!”
经过她一百一十分贝的呐喊声,公司的八卦圈新添了爆料谈资,从那以后,女同胞们再看到吴家进,都不约而同向他露出蒙娜丽莎的持久微笑,看得他头皮发麻。
干得好不如拍的好,拍的好不如吃的开,虽然听起来恶心,但很不幸这是事实。
自打晓悠吼完那一嗓子,吴家进再没教过她,有工作单讨论的会议时安排她提水跑腿,基本不给她机会参与进去,整个架空将她晾着。
在这种无形打压下,她的业务水平在小组中当仁不让的垫底,隔天,终于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