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涵轻拍着欧阳音的背,安抚她,“没事了没事了,姐姐在这,不要哭。”
有了欧阳涵的安抚,欧阳音退开了她的怀抱,低头就跟她道歉:“姐,对不起。”
听到她的道歉,欧阳涵又怎么忍心责备她,“傻瓜,你又没有做错,干嘛说对不起。就算有错,那个人也应该是他,不是你!”从欧阳涵的口气中,能听出她对欧阳达的怨恨和责怪,这点,欧阳音也猜到了,所以她不敢让欧阳达跟她一块出现,就怕有反效果。
“姐,你也别怪爸,他也是逼不得已,欠了那么多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还。”欧阳音替欧阳达说好话,是想体现她的善良。
“小音,你别为他解释了,他犯下的错误就应该自己来承担,凭什么一走了之,还带着你一起受苦!”欧阳涵并不知道,是欧阳音心甘情愿跟他走的,她以为是欧阳达将欧阳音带走的。
欧阳涵这么说,欧阳音有些心虚了,“额…姐,你一个人也一定过得很辛苦,对不对?”
欧阳涵摇摇头,“不辛苦,因为有阿姨帮忙,所以…我才能有地方住,我才能填饱肚子。”
“阿姨?”欧阳音不解的问道,这也是她最疑惑的地方,欧阳涵是怎么攀上那个有钱阿姨的,她怎么会那么好心收留她?
“就是妈妈的朋友,你跟爸走后,我和妈束手无策,就只能请求阿姨帮忙。好在阿姨是个大好人,不但付了妈妈的医药费,也还了爸的债务,还收留我在家里,我才免去了流落街头。”
欧阳涵简单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欧阳音听了,懊恼不已,早知道当初就不跟她爸走了,留在妈妈身边,还能有人救济,真是失策啊!欧阳音流露出追悔痛苦的表情,欧阳涵以为她是又勾起了什么伤心事。
“小音,你不要难过,现在我们姐妹俩终于重见了,你放心,姐姐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对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跟爸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他现在又在哪里?”
欧阳音低头沉默了一会,在脑海里组织一下语言,加入她原先编排好的剧情,再抬起头,细声沙哑地讲述着她精心编制出来的剧情:“我和爸爸离开家后,本来想要坐火车离开的,刚买到票就被债主追上。我们当时很害怕,丢下行李就毫无目的地跑。他们一路地追,我们一路地逃,逃到了山上,想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可是他们人多势众,根本容不得我们躲藏。我们步步后退,退到了山顶边缘,无路可走……”欧阳音流畅的叙述着,仿佛这就是他们经历过的事情,加上几度的哽咽,欧阳涵更是对她的遭遇感到痛心和难过,不停的安抚着她,欧阳音抽泣着继续说道:“他们想抓我们回去,当时我害怕地得双腿颤抖,爸爸他无计可施,慌乱的情况下,拽着我就跳下山顶,一路的滚落下山。我被撞在了一棵树边上,就昏迷过去了。待我重新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找不到爸爸了…呜呜…”欧阳音加重自己的抽泣声,扮演得更加可怜。欧阳涵的心如同被针扎一般,想到她原来遭受了如此惨痛的经历,她深深的内疚和难受。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逃回来的?”
欧阳音转了转眼珠子,接着编道:“我…我一个人茫无目的地爬上山,后来碰到了好心人,他们带我回到了城里,我才不被困死在山上。”欧阳音扁着小嘴,露出畏惧而受伤的眼神。
“呸呸呸,不许这样说!你看看你现在不是平安无事了吗!”
欧阳音听话的点点头,她正一步步地迈向她的计划,她必须摆脱她爸爸,摆脱在小破屋的生活。
“只是…爸他…不知道是生是死…?”欧阳音试探的看着欧阳涵的表情,欧阳涵有没有流露出担心的情绪。
欧阳涵叹了口气,说:“他要是跌落山脚,恐怕也九死一生了。这样也好,省得他留在世界上祸害!”欧阳涵嘴上说得好像不在乎他的生死,她内心还是担心的,不安的。她之所以说得无情,无非是不希望欧阳音过于内疚。
“姐,那你现在住在哪里?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找到你,我以为你是故意躲着我的…!”见欧阳涵对欧阳达有种不闻不问的态度,欧阳音暗自欢喜,最好就不要再问起关于欧阳达的事情,那她就可以彻底摆脱欧阳达,不被他压榨,也不用受他牵制。
“我住在阿姨家,我们之前的房子被抵押了,阿姨也帮我重新找了学校。现在你回来了,我去跟阿姨说说,看看能不能给你安排个地方住,或者,我们两个搬出去也好,我这里有点积蓄,租房子应该没有问题。”欧阳涵要操心欧阳音的居住的问题,周海晋肯定会同意欧阳音住进戚家的,只是欧阳涵更希望周海晋能同意她们搬出去住。毕竟现在是姐妹俩人,总住在戚家也不是个办法。何况她一直就在攒钱,现在若是租个地方安身,也是没有问题的。不过这些,还得回去跟周海晋商量才能决定。
欧阳涵说要租房子,欧阳音就一百个不愿意,凭什么她一来就说要租,她没来的时候,她也不在别人家里住的好好的,欧阳音心理不依,又不敢说出口,只能不满意的嘟着嘴。
“小音,你不用担心,姐姐一定给你找个好地方住下的!这样,我今天晚上就去跟阿姨说,明天这个时间,你到店里来等我,好不好?”欧阳涵自然不知道她的心思,一味的说着自己的安排,欧阳音就是再不愿意也只能暂时顺从,静观其变。
“好吧,那姐我等你好消息!”欧阳音用期盼的眼光望着欧阳涵,紧紧拉着她的手,欧阳涵郑重地点点头,摸摸她的头说:“好,等我好消息!”
欧阳音怀揣着对欧阳涵的质疑,回到那个小破屋里,满脸胡渣的欧阳达斜躺在破烂的板凳,翘着二郎腿。看到她回来了,赶紧坐起身问道:“怎么样,见到你姐了吗?”
欧阳音兴致阑珊地拉开一张破椅子坐下,支着脑袋,懒懒地回答:“恩,见到了。”
“那她怎么说,有没有问起什么?!”欧阳达是打听到欧阳涵被戚家收留了,所以他期盼能借机也跟戚家攀上关系,他就不用整天躲躲藏藏了。
“有,都按照我们商量好的说了,她说…会跟那个阿姨说我回来了,看能不能给我安排个住的地方。”欧阳音依旧不太爱搭理的表情,回答的时候也是简短粗略。
“那…那她有没有问起我?!”欧阳达是在期待着能被欧阳涵惦记着。
欧阳音忍不住白他一眼,口气恶劣地呵道:“想得美,人家连提都懒得提你!”欧阳音说的有些夸张,但就是按照她自己内心的写照说出来的。
欧阳达顿时显得很颓丧,肩膀垮了下来,原本带着大大的黑眼圈的双眼更深陷进去了,更无神气了。
“我告诉你,你现在不要在她面前出现,你现在就是一个死人了!你要是敢出现破坏我的计划,我就报警让警察把你抓走!”欧阳音态度十分恶劣,因为这几个月来跟着他吃尽苦头,她已经不把欧阳达当作父亲一样尊重看待了。她只求老天爷赶紧带她离开这里,远离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从此互不相干。
“小心,我是你爸,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呢!”欧阳达不悦被女儿这样对待,无奈自己没有说话的立场。
“你要知道你是我爸,你就不会把我们的家都给赌没了,你就不会让我们跟着你受苦了!我还觉得委屈呢!”欧阳音现在对待欧阳达就像对待仇人一样,心里积怨太深,动不动就对他大吼大叫,毫不留情。
“你…!你太不象话了!”欧阳达每次都被气得面红耳赤,指着欧阳音又骂不出口,忍着一口怨气踢掉碍事的凳子,朝外走去。欧阳达离开,欧阳音才得以清净一会。欧阳音走后,欧阳涵第一时间就跟戚孝宣分享了这个好消息,听到她笑呵呵的声音,戚孝宣也被她感染了,心情愉悦起来。
“现在你妹妹回来了,你就可以放心啦?”戚孝宣坐在办公室里,一边翻着文件,一边听着电话。
“恩,终于可以找回妹妹,看到她平安无事,我真的好开心好开心!”欧阳涵欢喜地说着,戚孝宣可以想象到她的表情是怎样的,他就有种想飞到她身边的冲动。
面对繁忙的工作,戚孝宣克制住冲动的想法,对电话那头的她说道:“开心的事,留到晚上回去继续说,我现在要去开会了,不聊了。”
欧阳涵是不舍得挂电话,但又不能让他丢弃工作陪自己聊天,只有压制住所有的兴奋,留到晚上再跟他分享了。
“好吧,那你快去吧,晚上见。”
“晚上见!啵!”戚孝宣对着电话亲了一口,才依依不舍地讲电话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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