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吊你妹的威亚!(1 / 1)

悠闲的日子过了两天,王佳雨的戏份正式开拍了。这个角色考验演技的不多,更多的是看动作戏。

虽然之前跟着武指学了一周,真正做起来,没有任何动作戏经验的王佳雨还是吃尽了苦头。不过才拍了两天,腿上和胳膊肘上就已经撞得青一块紫一块了。

地上的戏都拍完,第三天就要真枪实弹地吊威亚了。

吊威亚这种东西,看起来非常神奇,拍出来的效果也是要么衣袂翩翩要么身轻如燕,但真正操作起来其实是件非常苦逼的工作。

穿好了尿不湿一样的装置,确认妥当之后,王佳雨便被起重机慢慢地吊了起来。

双脚瞬间腾空,在重力作用下,腰和大腿顿时被捏得生疼,往下望去,三米远比她想象中得要高得多,心顿时一下子悬了起来。

“感觉怎么样?”特技师在下面喊话。

感觉好可怕嘤嘤嘤!王佳雨苦着一张脸,这一点也不衣袂飘飘身轻如燕,要是有恐高症她已经晕了二十次了吧!

“没,没事,还好!”

“那行!等会儿滑轮会把你滑到对面去,记得按要求做动作,准备好了就说一声!”

王佳雨长长呼吸一次,冲下面比了一个“OK”的手势,“可以开始了!”

几台摄像机准备就位,导演一声令下,滑轮开始滚动。

王佳雨被拉扯着往对面溜去,她立即奋力做出之前排演好的动作,滑过一半的时候,她突然感觉滑轨卡了一下,心里陡然一惊,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急速地朝下坠去!

黎舒河到张明恺家时,比预定时间晚了半个钟头。

阮冰正在厨房准备中饭,听到动静后从走了出来,笑着说:“想让你来一趟真是太不容易了。”

张明恺翘着腿,斜睨黎舒河,“可不是,他谱越摆越大,轻易怎么请得动。”

黎舒河没理张明恺的调侃,“嫂子言重了,这段时间一直在忙,你也知道。”

阮冰笑着说:“知道知道,你先坐着,我去喊小雪下来。”

张明恺给黎舒河递了支烟,“怎么,总算是消停了?”

“还不一定。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圈子,什么时候真正消停过。”

张明恺将烟点燃,觑着黎舒河,似笑非笑,“倒没见你对其他人这样上心过,果然王二说得对啊。”

“他嘴里的火车能从连云港跑到鹿特丹,你也信。”

“信不信可不是我说了算的。”张明恺哈哈一笑。

上次和张明恺、王建国打牌输了,人非得让他把王佳雨叫过去见识见识。

“不就是捧一个小姑娘,谁没捧过,值得你们这么大惊小怪。”黎舒河语气平平。

“你要是把她拐上床了,说这话还可信点。”

“嗯,淫者见淫。”

“啧啧,可别跟哥拽这么有深度的词,”张明恺弹了弹烟灰,“学学人王二吧,好歹偷腥也偷得光明正大。”

“你非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正说着话,便见阮雪跟在阮冰后面走下楼来。

她穿着一件浅粉色的连衣裙,外面搭一件针织的白色开衫,头发梳成一个髻,比起上次见面时的优雅,这次更多了几分甜美。

“黎哥,”阮雪淡笑走到黎舒河旁边,“你总算有空来了。”

“嗯,最近有点忙。”黎舒河淡淡回答,没有表现出什么明显的情绪。

阮雪在他对面坐下,拿起盘子中的水果刀,开始轻轻巧巧地削一只梨子,“我看了电视,这段时间黎哥你挺不省心的吧?”

“还好。”

“王佳雨去拍王哥的戏了?”

“嗯。”黎舒河掐了烟。

“我之前还说让王哥给我也安排个角色呢。”

“得了吧,”张明恺笑着说,“王二的剧组从来都是把女人当男人,男人当畜生,你怎么吃得了这个苦。”

“别小瞧我啊姐夫,”阮雪状似不经意地看了黎舒河一眼,“我从小学芭蕾,吃的苦也不少了。”

“既然你是学芭蕾的,没必要去搀和演员的世界。”一直似听非听的黎舒河突然说道。

本来看之前黎舒河态度有些冷淡,阮雪有几分沮丧,但是刚刚黎舒河这一句话,却让她忍不住勾起嘴角,“确实呢,芭蕾毕竟属于高雅艺术。”

黎舒河没有接腔,阮雪便自动将其视为对她这句话的赞同。

阮冰之前也是演员,虽然没演几部戏就息影嫁人了,而张明恺本身圈子内玩弄规则的人,自然知道女演员的生存环境远远比外人知道的要艰苦的多,几乎每个功成名就的女明星都有那么一段讳莫如深的黑历史。

但是阮雪则不然,从小到大接触到的都是真正的艺术,也没有任何场合需要她卑躬屈膝。有家里的支持,她只需要坚持纯粹的艺术就能比大多数人活得轻松和成功。

虽然欣赏这种高雅艺术的受众远远少于通俗文化,但是无论如何,安在她身上的头衔是“艺术家”。

这个头衔,很多演员终其一生也无法获得。

“说起来,下个月我在帝都大剧院有演出,黎哥肯赏脸去吗?”阮雪又将削好的梨子细致地切成厚薄大致相当的片,她的手白皙细腻,手上的动作缓慢而流畅。银色的小刀衬着雪白的瓷盘,瓷盘里装着已经切好的晶莹的雪梨片。切梨这样一件普普通通的小事,在她手下居然也变得具有了美感。

“得看具体是哪一天。”虽然阮雪语气非常期待,黎舒河也还是没给肯定的回答。

阮雪笑了笑,也不气馁,“那倒时我让人把票给你送去,黎哥你要是有空就去捧个场吧。”

“嗯。“黎舒河顿了一下,“演什么剧目?”

阮雪闻言脸上不禁现出了几分骄傲的神色,含笑回答,“当然是《天鹅湖》。”

张明恺愣了一下,“你拿下《天鹅湖》的主角了?”

阮雪将切好的梨推到张明恺和黎舒河面前,抽出纸巾擦了一下手,“嗯,从俄罗斯回来之后就通过了,一直没跟你们说。”

“不错啊小雪。”张明恺忍不住赞道,他虽然本质上是个粗人,但是好歹也摸爬滚打了这些年,多多少少受了些熏陶,平日没事也会装大尾巴狼去看看昆曲听听音乐会,因此也清楚能演《天鹅湖》的女主角,确实得有两把刷子。

阮雪也不过度谦虚,微微笑着算是接下了这句称赞,“所以你们到时候不捧场可就说不过去哦。”话虽是对着张明恺说的,但是意思却毫无疑问指向黎舒河。

黎舒河正要回答,手机突然响了。

拿起来发现是小石打来的,他站起来说了声抱歉,走到客厅的窗边。

不过听小石说了一句话,他脸色骤变,急忙问了句“在哪里”就挂了电话,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跟张明恺解释,“佳雨出事了,我得去医院一趟,你跟嫂子说一声。”

阮雪从黎舒河接电话起就在关注他的表情,看他神情凝重,也猜到可能是出了什么事,但是没想到是关于王佳雨的,“具体怎么了?”

黎舒河换上鞋子,简单地说了一句,“吊威亚摔下来了。”

“什么?!”张明恺一惊,忙站起来,“情况怎么样?”

“送去医院了,具体还不知道。我先去看看,有什么事打电话通知你。”

“那行,你快去吧。”

黎舒河点了点头,打开门迅速地离开了。

阮雪通过窗户看着他背影飞快走远,脸上现出非常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

黎舒河赶到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王佳雨还在手术室里。小石、王建国和导演还有几个负责人都坐在走廊里等着,见他一到,王建国立即站起身来,“黎老弟,对不起你,剧组太大意了。”

黎舒河没心思客套,皱眉问:“情况怎么样了?”

“估计得是骨折,具体的还要等医生出来。”

《头号证人》的剧组一直是封闭拍摄,因此现在出了事还没有惊动媒体,但是这件事迟早还是要曝光。

“是怎么出的事?”

“威亚脱离滑轨了。”特技师解释。

“那也不至于摔下来,保护措施呢?”

特技事露出难堪的表情,“……只绑了一根钢丝。”

“三米高你们只绑一根钢丝?”黎舒河冷冷看向王建国,“王二,你们剧组这么缺钱?”

发生这种事,对于整个剧组的声誉都有莫大的影响,王建国心里也不好受,“天地良心,这剧本投了多少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虽然是制片人,但也不能天天蹲那儿监工吧,”他拍了拍黎舒河的肩,“这事儿我肯定给你一个交代,先帮我想想怎么应付媒体。”

黎舒河虽然生气但好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知道这种时候谴责谁都没用,重要的是人没大事儿。

如今对演员的权益和福利越来越重视,一出什么事就有几百双眼睛盯着。目前先过了媒体这一关,以后才能该问责的问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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