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捉襟见肘的赶脚。。。。)
凤子卿和宋丞相是在皇上跨进金銮殿的前一秒才缓缓踱进殿内,凤子卿依旧从容温雅的和其他官员打招呼。而宋丞相则是满脸不满,铁着脸跟谁欠了他多少一样。
待一切落定之后,侯福生尖着嗓子喊了句:“上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殿下一干官员齐声拜喊,声音在殿内回荡了一阵最终归为平寂。
“众爱卿平身,咳咳……”傅渊铭中气不足,只说了几个字便剧烈咳嗽起来。
“皇上……”
“皇上……”
殿下众臣一阵骚乱,各个紧张的不行。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侯福生见傅渊铭的气儿算是顺过去了,遂赶紧开口宣道。
众官员面面相觑,原本今天他们是怀着忐忑心情来的,早上接到的信件现在都还没消化透彻,而再看宋丞相时,他的脸从进门到现在黑地跟锅底一样,许多人也就没再说话,眼观鼻鼻观心。
“退……”
“臣有事要奏——”
“臣有事要奏——”
几乎是同时,侯福生见众臣缄默,正打算宣布退朝,却不料大理寺卿和宋丞相同时站了出来。
“准奏——”侯福生躬身到傅渊铭面前,傅渊铭拂了拂衣袖,示意侯福生准了他们的奏,所以侯福生尖着嗓子冲殿下喊道。
“丞相大人先说吧!”大理寺卿高鹏眼中尽是嘲讽。
高鹏上早朝之前接到了一封信,这封信看的他热血沸腾。他向来看不惯宋河的所作所为,奈何找不到他的把柄,却不料今天那封信里悉数列出了多年来高鹏收受贿赂和买卖官员的罪证和一本账目,至于信里说人证的所在。如今他正着人去寻,若不出问题,宋河今天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哼,老臣不明白,臣妹何故今日被带到了内务府受审?如此还请皇上给臣与臣妹一个合理的交代才是!”宋河态度强硬,全有不把傅渊铭看在眼里的架势。
“宋丞相这是何意,莫非如今皇上的后宫之事,宋丞相都要管了么?”杜皇后威严的声音从幕后传了出来,而后她便款款出现在了众大臣的面前,目光威严地看了一眼宋丞相。继续道:“皇上——臣妾已将宋氏之事审理完毕。此般罪状还请皇上过目。”
杜皇后接到傅渊铭的旨意。说是让她把审理之后的罪状拿到金銮殿上来,没想到一上来就看到皇上旧疾复发,而宋丞相还出言顶撞。这如何让她咽的下这口气?
“你——”宋河没料到皇后杜氏一上来就是递上自己妹妹的罪状,这让他怎不气结?
“皇后先退下吧……”傅渊铭挥了挥手让皇后先退下去,心里却是冷笑连连,没想到这个宋河精明了半世,到最后连自己被一个小儿算计了都还不自知。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傅渊铭对薄言欢,这个他一时乱性才留下的儿子,产生了一丝好奇。
傅渊铭眼中精芒隐逝,瞥见殿中唯一那抹洁白,却不料他也抬头看向了自己。两父子就这么隔着四五米的距离对看了一眼,又若无其事的各自转开了眼神,各思各事。
“宋丞相,下官可是有所耳闻,说宋妃娘娘是因为私自往宫中‘送人’才被带去内务府的哦!”肖尚书很是好意的朝着宋河说道,语气里的嘲讽意味那是傻瓜都能听出来的。
礼部尚书肖良川的妹妹,是后宫的肖嫔娘娘,早上他也收到了一封信,之后宫中便传来消息,说宋妃出事被带到了内务府。之后他便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正愁着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却不料今日皇上怕是也有意打压宋河,那他也就不怕了。
“你,休得要含血喷人——!”宋河急了,眦眼欲裂。
“这是与不是,还得皇上来定夺才是——”肖良川躬身朝宋河鞠了一躬,一点也不在意宋河的态度。
“还请皇上给臣一个交代!”宋河冷哼一声,转而向傅渊铭说道。
“皇上臣有本要奏!”此时高鹏站了出来,他向来看不惯宋河跋扈的态度,如今他竟是不顾朝臣便与皇上对峙起来,这口气,搁哪一个忠臣身上都咽不下去这口气,况且仅观现在的情况,宋河也是气数已尽!
一个早朝下来,薄言欢和凤子卿一句话也没说,可是事情就已经按照他们的计划发展了下去。
退朝的时候,周太傅追上凤子卿,他对于今天宋河这件事各种的怀疑,所以他必须要弄个明白,而直觉告诉他,这个英明的凤家继承人,他或许知道些什么吧?
“周太傅有何指教?”凤子卿随周泰尹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心下了然他这是怎么了。
“国师折煞老夫了,不防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今日之事……”
……
“太傅是国之重臣,公子殿下是很明白这个道理的,而太傅自是懂得审时度势之人,如此还需斟酌斟酌才是!”
这时凤子卿才明白,原来薄言欢送出去的信,只在周泰尹的信里指明了自己的身份。那也就是说薄言欢是想让周泰尹归顺到自己旗下的?这倒也是不失为一个好的布局,凤子卿又在心里把薄言欢此举赞叹了一番。
知道了薄言欢的心思,凤子卿也就没再多加掩藏,将今日之事避重就轻的说与了周泰尹来听,而后还顺道拉个帮结个派,归顺归顺人心。
薄言欢虽是凤子卿带回来的,可是他回齐蜀之后,却是让另一个官员将薄言欢引荐到了皇宫,也就是说他并不直接与薄言欢站在一条线上,而是明面上处于一个中立的态度,私地里帮他。
周太傅回家的路上心情甚是震惊和纠结,他没想到的是,凤家如今都已是认定了薄言欢的,那……
之后他又想到早朝上肖尚书与宋河的对峙,心下疑惑,是否肖尚书也有帮助薄言欢的心思,所以遣人备轿朝尚书府而去。
之后周泰尹与肖良川两人在书房内寒暄一阵之后,周泰尹很快问出肖良川对于今天这番事情的看法,目的只在于看看肖良川的立场何在,也在当时明白肖良川并不知道今日的那封信是何人所送。
肖良川知道周泰尹来找自己也并非无事,想来也是因为今日早朝上宋河那个盘踞了多年的大树,竟然就这么倒了而惊讶不止,仿佛就有一只暗中操纵的手,在推着这一切发生,不禁在心里产生了人人自危的念头。
之后令肖良川很是不解或是愈加害怕的是,朝中官员竟成群结队的来询问他的看法,渐渐地他也就明白,宋河的那件事,他似乎是被人利用了,惶惶几日之后,他上太傅府拜访了周泰尹。
而后两人对如今朝中的局势审度了一番,最终达成了共识。
褚国新春来临,四处张灯结彩,小年夜那日古月被宣入宫参加宴席,继而得知司马诺年后要去他的封地,遂打定注意这次要跟着司马诺一起出得城去。
这天趁着过节时置办年货,古月带着小舟溜出了古府。古月知道随司马诺出城只是个借口,途中他会设法离开大部队,去找寻薄言欢,因此他需要置办些随身所用的东西。
“公子,公子,你到底要买什么东西啊?”小舟跟着古月,只见古月埋头直走,老半天也没买上什么东西,心里不禁疑惑。
“今天人怎么这么多?小舟你跟着我,可别给走丢了!”古月一直往前蹿,他记得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药铺,行走在外,药肯定是少不了的,所以他扒拉了人群一直往前走着。
今天古月出门的时候让小舟找了一件下人的衣服给他,而且还在脸上涂涂抹抹了一些东西,所以原本白皙如玉的肌肤瞬间变的略微泛黄起来,末的他还用墨汁在脸上点了几个小黑麻子,因此现在他可以随意在人群里走来走去,而不用担心自己出尘的容貌,吸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来。
挤了半天,古月终于到了药店,他站在台阶上等小舟,这时有一对老夫妇也朝药店走来。
“但愿杏儿喝了药能好起来吧……”老太太被老爷子搀着,很是伤心地抹了抹眼泪。古月想,这个嫣儿应是她们的孩子了。
“老太婆,我们找最好的大夫开的药,杏儿定会好起来的,你不要太操心了。”老爷子眼中逝过一抹黯然,不过还是打起精神安慰起老太太来。
“家里也就只剩这些个银子了,若是……若是……”老太太他们经过古月旁边,说话的声音很是有种无奈感,听在古月耳里竟生出些许凄凉来。
也就在两个老人与古月错身而过的时候,原本药铺边靠着的一个颧骨较高,尖嘴猴腮的男子延阶梯走了下来。
“看着点儿走路!老不死的!”他撞上了那个刚刚走过的老两口,很是嘴贱地出言骂道。
古月听了身后的污言秽语,蹙了眉转过头去,却刚好看到那人手下一动,将一个荷包敛到了袖兜里,老两口只以为是自己撞了那人,便赶紧朝他鞠躬倒歉起来。
那人啐了一口,正待转身就走,却不料古月上前两步一脚踹上了他的膝盖,猝不及防那人栽到了地上,摔地哇哇直叫。
没等他爬起来,古月一脚跺到了他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