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什么?刚刚我可是争得了皇上的同意才说的上面那些话的,怎地这会儿……?”古月听了傅渊铭那么一说,眨巴了眼睛甚是无辜的说道。
啥情况,这咋还说翻脸就翻脸了?难怪人家说伴君如伴虎,这话果然没错!不过他古月也不是啥善茬儿,给人莫名其妙地抓起来,他还没那么好说话过。
“那你是说,朕是冤枉你了?”傅渊铭倒是想要好好看看古月要怎样摆脱这种情况。
“冤枉倒不至于,只是你这金口玉言,总不能说变卦就变卦吧?!那啥,这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再说了,普天之下都知道您是个明君,咱这可不能因为我这小小草民坏了您的名声不是?”
古月说着拍马屁的话,都不带脸红心跳的,一方面让听的人高兴了,另一方面又为自己解围。不过这倒是有些个像下九流的那些个江湖混混,哪里还有一点读书人的清雅气节?不免又是让在场的人一阵咋舌。
“……却是不值得,那朕问问,若是给你个官来做,你是想要做什么?”傅渊铭听得古月的回答,沉吟一会儿,倒是心情甚好,突然开口问道。
“仅凭皇上定夺便是!”古月谦逊说道。其实他本想着说让傅渊铭给自己一个干活不累,又能说的上话,最好是有钱赚的职位,当然经过上面那一茬儿,他觉得这话说出去恐怕真的就给他们拎下去了,所以果断换了口吻。
“嗯……退下吧。”傅渊铭看着古月,看似昏黄的双眸里竟是不可察觉的闪过一阵流芒。
“是”古月感受到了傅渊铭的那个眼神。心里却是一顿,突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生出些违和感来,却也赶紧撤回了眼神来。
而后侯福生传唤了另一个贡生上前听题。而古月则是满脸沉重,眼神若有似无的留意起傅渊铭来。
古月凭自己作为崔莺莺时,识的的那些人来看,突地心里生出一个感觉,那就是:这个薄言欢的老爹,人不简单啊!
一场殿试花了大半天的时间。算是落下了帷幕,最后让古月意外的是,他居然得了个第三名,也就是探花的职衔,这倒是把他给乐了好一会儿。他本只是想混个官儿当当,可没想到还能得个这样的彩头,收了一百两作为奖赏的银子不说,还能在皇宫里蹭一顿饭来吃,何乐而不为呢?
这一次的科举考试,也是选出了许多的有识之士。比如那个自信的张元驰,毫无疑问他夺得了榜首,成了本届的状元。而林毓生不负众望,成了榜眼,而其他的人也是依着贡士的排名得了应有的那个位置,只除了古月这突然杀出来的‘程咬金’。活生生把原本的第三名挤成了第四名,而这个人正好是提醒古月和林毓生不要讲话的那个‘清高男’。
随着众人去吃饭的时候,古月心里一直忐忑的很,他想着,这样的宴会不知道这薄言欢会不会在场?若是他在场,那他该怎么办?他该是装作不认识他呢,还是装作萍水之交?
果不其然,待宴席开始之时,古月便看到了薄言欢,而薄言欢也看到了古月。不过古月倒是因为心虚,扯了嘴冲他笑了笑后,赶紧别开了视线。
可是这刚开席的时候,就发生了一件让古月各种冒火加火冒的事,那就是那个多事的皇后居然叫来了他的侄女儿。而且好去不去,偏让那女子坐到了薄言欢身边,而薄言欢虽说是蹙了蹙眉,却也没做推辞。
古月心里明白,薄言欢现在的位置,由不得他做什么决定,更多的还是那个‘忍辱负重’什么的,但这理智上认识是一回事,这感情上却是让古月很是不能接受的。
而那女子也是个明白人,想着是跟她那姑妈商量好了,所以就一个劲儿的讨好薄言欢,又是夹菜,又是添酒,完全给自己当成了薄言欢的媳妇儿样,古月看着,肚子里憋了一口气,出不来咽不下去,只有死命儿的吃东西。
不过这里面最让他生气的还不是那女子,而是薄言欢,虽然他冷冰冰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可是对于那女子的殷勤,倒是接受的很,古月看在眼里,觉得这显然就是薄言欢正享受来着。
所以他猛地喝了一口酒之后,突然邪肆地咧了咧嘴,白了薄言欢一眼再不去看他,转而亲切地替旁边的林毓生夹起菜来。
“林兄,你觉得这菜怎么样了?”古月刚刚吃的太多,太急,这会子感觉饭菜还在喉咙里,所以倒了酒慢生喝了起来。
“天家的东西,那自是很好了!”林毓生冲古月憨憨一笑,很是品味地说道。
“哦,林兄倒是个懂得感恩之人,这样的性子那倒是许多人都没有的,嗯,为此,古月敬你一杯!”古月的笑带着些媚然,虽说是画了妆掩了原本的面貌,却也是让人有些怔神的。
“呃,嗯,好,好……”一瞬失神,林毓生回过神来,耳根又是红了红,端起酒杯敬起古月来。
而古月这一系列的动作哪能逃的掉薄言欢的眼睛,他怎么能对别人那么笑?他这……
薄言欢面色淡淡,心里却是恼气的很,不觉握紧了手里的杯子一仰头喝尽了杯中玉酿,而一侧的杜夜茜见状心下一乐,若是这酒能起效,那她也就更能接近他了吧?遂赶紧给薄言欢又添了一杯。也是在下一刻,她将手中的一页纸揉成了一团放进了袖袋里,而后便将所有的期望寄托在了手里的那壶酒内。
杜夜茜是在薄言欢回国后的一次宴席上见到了他的,自此便是记下了清雅的身影。而前几日她听到她父亲和哥哥说话,似是有意将自己嫁给薄言欢,所以她果断找了她父亲,而后她父亲便找到了杜皇后。
而杜皇后本也有此意向,所以便将杜夜茜接到了宫里来,想着给她制造些机会。毕竟若是这薄言欢坐上了皇位,那杜夜茜便是皇后,而她的太后位置也能更加稳固一些。
杜夜茜一心想着接近薄言欢,却一直都得不到机会,心里正郁闷的时候,她姑母派人通知了她今日的事,所以期盼了几日之后,她便好生打扮了一番,如愿坐在了薄言欢身边。
杜夜茜看了薄言欢完美的侧脸,心脏突突跳着,不知是因为自己做了在酒里放了药的原因,还是因为接下来她即将面对的,与薄言欢一起的事情。
古月见林毓生耳朵又红了,心里好笑的很,没想到他就喝杯酒都能害羞,简直也太可爱了吧?不自觉,竟然伸了手去捏上了林毓生那红彤彤的耳垂。
“古兄,怎,怎么了?”林毓生刚喝了酒,不明白古月摸自己耳朵干嘛,遂也是伸手去摸自己耳朵,两人的手却是覆在了一起。
薄言欢眼睛余光一直看着古月的举动,却不觉又是喝尽了杯中的酒酿,刚放下杯盏便看到斜对面那两人竟是……
没做多想,薄言欢突然站了起来,刚好撞倒了杜夜茜伸过来给他添酒的酒壶,酒酿哗啦一下洒了两人一身,引得一干下人惊慌不已。而薄言欢如玉面容却是冰冷异常,淡淡看了杜夜茜一眼,便吩咐旁边的人将她带下去换衣服。
“殿下,天气犹为寒凉,您还是去换身衣服吧。”芷杏上前朝薄言欢行了礼说道。
“不碍事,”薄言欢刚动了动身子,便觉得身子里一股异样的气流挟着燥热之感在小腹间乱窜,他深知这是怎么回事,瞥了一眼地上洒落的酒液,只在心里斥了声大意了,便运气将那股子气流压了下去。
古月将薄言欢的举动看在眼里,倒是觉得很好玩,遂咧嘴又喝了一口酒。整个宴会只因薄言欢这里的一个举动而停了停,而后又恢复了一切平常。
宴席开始没多久,傅渊铭和陪同的一些大臣就开始问状元张元驰的话,张元的驰回答虽说没能做到面面俱到,不过在古月看来也算是个交际高手了。假以时日,定是能在官场混得风生水起,不过却也不是古月喜欢的人。
而这会儿傅渊铭问完了张元驰的话,便开始问起林毓生来,古月觉得这些没什么意思,便自顾自喝起酒来,对于薄言欢刚刚的举动,他心里倒是一阵好乐,不觉多喝了两杯,再看薄言欢时,心里也是舒服多了。
这场宴会是设在一个庭院当中的,此时正是春意浓浓,微风徐徐,抽出嫩叶儿的一排冬青映着旁边肆意绽放的桃花,倒也喜人纳见的很。
古月喝了不少酒,又憋了一个上午,这时正是想上厕所的很,便四处打量了一下,想着待会儿趁人不注意,溜去小解小解。却是在桃花林中看到了几个娇俏躲藏的身影,他心里一乐,看她们的妆扮,不像是丫鬟,那便只有这宫里未出阁的公主们了。
看她们那样子,指指点点全是他们这几个中了头彩的人,古月便是明白,原来她们是来看热闹的,随即不可置否的继续喝起自己的酒来。
这时他突然听到皇帝喊到他的名字,他赶紧放下杯子,朝傅渊铭行了一个礼,而后便听到皇帝对他问道:
“古月,如今你已是过了弱冠之年,不知家中可有婚配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