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窟本自齐蜀开国以来便是存在的,也是全权由一直于暗中监督凤家与傅家的那一拨势力建成,目的便是为了考量历代继承帝位的君主,看他们是否真正具备登上皇位的资格。
齐蜀历来便是以文武兼备,双管齐下来治国的,所以齐蜀的帝王,若是想要登上帝位,那武功与智慧便是一个也少不得的。
那石窟内机关重重,若是没有矫捷的身手,在那石窟内一个不小心便会殒命当场,加之若想要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比如兵符。在获取这个东西的时候,若是没有一定的智慧,那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傅渊铭将薄言欢骗进那个石窟,也是变相的在考验他是否能成为帝王的一个因素。
然而他将古月推进那石窟,其实更多的却是对薄言欢决心的一种试探,当然这是凤子卿的猜测,傅渊铭并未直接跟他说这些,但薄言欢的举动,却是让傅渊铭很是失望的。
毕竟,若是帝王,那便是注定了孤寂一生的宿命,他可以多情,却是由不得他深情与专情。薄言欢对古月的那份情意,让傅渊铭站在君主的角度上,起了毁灭古月的杀心。
期间傅渊铭也给薄言欢也隐约提了一些关于第三方的事情,那便是对于如今齐蜀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看在心里,并适时的给予指正与顺理。听到傅渊铭若有所指的话,凤子卿突然也就想到了关于他知道凌巫山那只军队消息的事情,那种让他很是不爽的违和感,如今像是突然间就找到了出口。原来,这是他们透露给自己的消息。
只想到这里,凤子卿也就突地明白,这样的一群人,幸好他们还未参与到这皇权之中来,不然,这天下怕是有的一乱了!
古月在一旁看着傅渊铭被病痛所折磨,如今的他俨然只是一个老人而非一代君王。心里更是觉得,这人的一生,其实归结起来是很简单的,不外乎是一个健康的身体,和谐美满的家庭,那些自己爱的和爱自己的人能健康幸福,便已是足矣。
乞求太多。却又是多了许多的不得与苦恼,所以活着还是简单一些的好。比如现在的古月,他就觉得,只要能跟薄言欢在一起,薄言欢是好好的,那他便是别无他求了,剩下的就是珍惜吧!
薄言欢扶上傅渊铭的时候。突地心里一震,他竟是不知道,手下的这个身体,原来是如此的瘦弱,硬硬的骨头硌在他身上,突地让他想到了那个叫素言的女子,曾经她将自己护在她的怀里,他记得她的骨头也是硌在他身上,有些疼。
薄言欢手掌撑在傅渊铭后腰处,自掌心缓缓输出自己的真气。他的这股温和而带着暖意的真气,在傅渊铭体内慢慢游走,也缓解了他因身体不适带来的剧烈咳嗽,整个身体慢慢舒缓下来。
傅渊铭一直是闭着眼睛的,但那股真气穿过他体内的时候,莫名地他心里一颤,涌出了许多的愧疚来。这便是他的儿子么……
很快傅渊铭也就平静了下来,薄言欢有些僵硬地将他平放到了床上。而后退到了古月身边。
不一会儿傅渊铭才睁开了眼睛来,眼神依旧是平静到淡漠的褐色。但是当他看到薄言欢,又看到薄言欢旁边的古月时,突地就睁大了双眼。很是有些激动地坐了起来,而后指着古月很是不可思议的说道:“你、你、你是来……咳咳……”
昏黄的光影中,他似是又看到了那个美如仙人般的清灵人儿,她,她这是来接自己的么?她原谅自己了么?
看着傅渊铭激动难当的模样,侯福生赶紧上前扶起了他来,心里也是苦道了一声:不好!怎能让皇上见到古月这样的模样?都怪自己……但如今却也没可奈何,只能扶住傅渊铭,竭力让他冷静下来。
薄言欢见傅渊铭一见着古月便是那么激动,随即面色一冷,揽着古月一把将他圈到了自己怀里,而后还侧了侧身子,挡去了傅渊铭大部分的视线。想着之前傅渊铭对古月做的事情,他就心忌难平,只怕傅渊铭又出什么事来伤害到古月。
凤子卿看傅渊铭的样子,眸中闪过一丝兴趣,这皇上的模样,明显就是看到熟人的表情啊,而且还是多年未见的熟人,如今古月并未化妆,也就是说皇上看到的是古月的真实面目,难道说以前皇上便是见过古月的?
“我没事。”古月捏了捏薄言欢的手,示意他不必这样。
他刚刚也是看到了傅渊铭看到自己时的激动和欣喜,就像是见到了多年未见的熟人那般,但他却是疑惑的很,难道他以前见到过自己?
“……”薄言欢埋头看了一眼古月,自他身上传过一阵让他安心的气息来,他面上的冷冽才缓和了下来。
“参见皇上,还望皇上保重龙体才是。”古月上前一步,心里想着这傅渊铭可能是认错了人,所以恭敬地朝他行了一个礼,证明他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人。
剧烈的咳嗽和震惊过后,傅渊铭慢慢才缓过了神来,只是看着古月的眼神略微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迷惑和钝痛,平复了许久才缓和下来。
他不是她……她应该是不会原谅自己的吧,他害死了她的爱人,害死了她,逼的她唯一的孩子如今也是不知所踪,她断是不会原谅自己了。
“侯福生……给朕准备笔墨……朕要拟旨……”傅渊铭由着一阵神思上的清明,挣扎着对一旁的侯福生说道。
“是”侯福生似是不忍,但还是退了下去。
自从见过了古月的真实面容,那傅渊铭的精神便像是仅剩点滴烛油的灯盏,被风那么一吹,忽明忽灭,似乎只下一刻便会完全黯淡那般。
“古大人……你已是拿到了,咳咳……拿到了那令牌吧?”傅渊铭眸色黯然,恍惚逝过一瞬的痛苦,朝着古月断断续续说道。
“呃……皇上是说这个么?”古月自怀中掏出那块‘天彝族号命’的令牌。
“呵,咳咳……果然,果然……”傅渊铭只看了一眼那令牌,便又苦笑着扯了扯嘴角,闭眼大口喘息起来。
“皇上,您还是尽量少说话为好。”古月见傅渊铭咳嗽的厉害,心里很是有些不忍。虽然对他刚刚的话,他心里也是疑惑重重,但他现在毕竟是个病人。
“咳咳……”傅渊铭大口喘息,闭了眼睛竭力忍耐着身体传来的一阵痛楚。
薄言欢轻蹙了眉看着傅渊铭,而后朝他走了过去,古月了然月薄言欢此举的用意,退开一步,让他靠到了床边。而后薄言欢缓慢地支起傅渊铭,在他身后给他传去一阵阵的温和真气,这傅渊铭才又停止了咳嗽,整个身体舒缓下来。
侯福生将笔墨准备好了之后,快速到了傅渊铭的床榻前,而后在侯福生的搀扶下,傅渊铭走到了书案前。
他很快就在一片明黄的绸布上写好了东西,随后遣侯福生取来了玉玺,在那绸布上盖了一个国印。他们的动作间,古月看到那上面或是写着皇位继承之类的事情,但没能看的确切,而后又转向薄言欢,见他依旧平静,也就不再多想。
傅渊铭将手中的圣旨交到了凤子卿手里,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般,而后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只怔怔的看着古月。他眼神忽而涣散,忽而又精芒毕现,不过后来便像是突地释然了。
古月心下惊疑,傅渊铭这样的状态,名下就是油尽灯枯,回光返照的模样,莫非……
正是古月猜测的时候,傅渊铭吃力的抬手挥了挥,之后他面前便是出现了两道黑影。薄言欢见状,突地闪到古月面前,将他护在了怀里。
那两道黑影落到傅渊铭面前,并未向他下跪,只是简单的将右手握拳放在左胸处,弯了弯腰,算是行礼了。傅渊铭见此也未有任何不满,不过这在凤子卿看来便是明白了,想着这些人应该就是傅渊铭所说的‘天彝族’的人了吧。
而后傅渊铭唤过古月,让他将那块令牌给那两人看,那两人见到那块令牌的时候,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均是突地一变,而后屈膝跪到了古月面前,口中唤着:“世祖令!”
“二位赶紧起来才是!”二人的举动吓地古月先是往后退了一步,而后又赶紧去扶那两人。但也是这个时候,古月突然想到那乌木盒子上写的东西,也就是说,他们认得这块令牌,或者说他们就是这‘天彝族’的人?
“你跟着他们去吧……他们或可以告诉你的来处……”傅渊铭在侯福生的搀扶下,缓慢朝着床榻而去,说这话的时候,他恍惚的看向前方,突地咧了咧唇角,像是那里有等他的人那样。
侯福生扶着傅渊铭缓缓走到床榻边,只见傅渊铭朝前伸着手,口中喃喃道:“你,你来接我了……灵儿、灵儿……”
而后他便往床榻栽了过去,随后便听到侯福生悲泣地喊道:“皇上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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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的时候特喜欢我们那交生物的班主任,虽然他不喜欢我们喊他生物老师,因为他说我们都是生物,很幽默的赶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