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原心一沉,拉着帝喾跟着来人往前探个究竟。
只见炎帝部落和黄帝部落的士兵们争得面红耳赤,其中几位竟然拔出武器打红了眼,周围聚集着越来越多的士兵,个个拔出武器,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看到帝喾和姜原走进人群,大家马上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正在打架的士兵也各自收回兵器。
其中一位带头的披着熊皮袄的高个子走过来,气愤异常地向帝喾汇报道:“公子,炎帝部落的人说蚩尤是他们杀死的,他们的功劳比我们大得多,如果没有他们,我们早成了蚩尤的俘虏。公子,你可得为我们作主。”
“就是,我们黄帝部落出了多少兵力?靠你们还不够给蚩尤塞牙缝。”黄帝部落的士兵不服气。大家都把目光投到帝喾身上,等着他说句公道话。
另一位带头的穿着牛皮马甲的大块头趾高气扬地走过来对姜原说:“蚩尤就是死在大酋长相柳和浮游的剑下,这可是有目共睹的,难道是我们在吹牛吗?”
“相柳威武,浮游威武,炎帝部落威武。”炎帝部落的士兵神采飞扬。
面对强敌,炎黄联盟可以团结一致对外。这刚取得了胜利,内部矛盾就如雨后春笋般地涌出来了。幸好只是这几个士兵闹事,其他将领都不在场,如果凶神恶煞的相柳和浮游和急性子的罴酋长对上,那事态可就严重了。
姜原认为应该赶在众首领还不知情的情况下。立即把这种矛盾压下去,不能让这种争议扩大化。
她看到帝喾皱起了眉头,一付左右为难的样子。明知炎帝部落的士兵太过嚣张没有道理,但他代表的是整个黄帝部落。他的话偏袒任何一方都会引起不满。
但姜原不一样,她是炎帝的女儿,共工的妹妹,这种情况她出马解决效果好得多。
姜原走上前来,直盯着他们俩看,先用一付不容置疑高高在上的气场压倒他们,然后一字一顿地说:“请你们来告诉我,蚩尤部落是靠你们哪一个人拿下的吗?你?还是你?”姜原伸出手直指着他们俩。
两人都低下了头。姜原继续大声说:“如果蚩尤兄弟足够团结,今天站在这里的就不是我们,不是你。也不是你。而是蚩尤部落。今天。我们只是侥幸取得了胜利,就有人居功自傲,认为不可一世了。你们想过没有。蚩尤是死了,被相柳和浮游杀死了,更是被炎黄联盟团结一心一起把他杀了。
但是,蚩尤精神还在,只要我们不够团结,内部一盘散沙,就会有千千万万个蚩尤人站起来,到时候这里将不是我们庆功的舞台,而是埋葬我们的墓地。”
姜原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愤。众人都不敢在再吭声。姜原指着穿着牛皮马甲的大块头说:“你的酋长是谁?我倒想去问问是他教你这么说的,还是你自己胡说的?”
大块头心慌了,他跪下来求饶:“小姐饶命,是我自己说的,我认罚。”
帝喾走过来扶起大块头,语重心长地说:“念你们是无心之失,这次就免罚。炎黄联盟正因为团结,才能赶走强敌蚩尤。一根筷子容易弯,十根筷子抱成团。我们是亲人,我们是朋友,只有团结一致,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从现在起,如果再听到不利于团结,存心搞破坏的言行,无论是哪一个部落的人,立即杖毙。大家也累了,都下去休息吧!”
帝喾回过头来冲着姜原一笑,帮她理理额头的乱发。
“公子,夫人,大家都在指挥部等你们许久了,快过去吧!”一名侍卫跑得气喘吁吁。
帝喾牵着姜原的手往指挥部走去,姜原眉头微皱,人心难测啊!指不定里面又是暗潮汹涌……
落日的余晖斜射在指挥部凹凸不平的泥土地上,太阳虽然还没有全部退去,温度却降了许多,姜原和帝喾挤到曾爷爷和父亲中间坐下,她把衣服拉紧些,小手冷冰冰的,调皮地伸到父亲衣服里取暖。
颛顼帝和共工坐在最中间的位子上,两个人小声而友好地交谈着。熊酋长和貔酋长各自想着心事,这两个家伙估计又在算计着自己的那点得失吧?祝融和利石都不见人影,他们到哪里去了?姚姬一张脸阴沉阴沉的……
看到帝喾和姜原已到位,颛顼帝清清嗓子说:“蚩尤已死,但其残部仍有余留,而且大多分散在山野之间,不知大家可有良策?”
“我们继续搜索,定杀他个片甲不留。”罴酋长首先提议。
“好,我还没打过瘾呢!”刑天第一个站起来支持,姚姬白了他一眼,他马上不好意思地坐下去。
大家各自发言,都是以攻打为主。黄帝站起来说:“我们出来打仗时日耗费良多,伤亡也大,蚩尤已死,其残部也难以兴风作浪,还是随他去吧。得饶人处且饶人。”
蛮石站出来双手一拱道:“谢谢老首领,我兄弟八十一人,并非个个好战,如今蚩尤和几位好战的兄弟已死,其他人都只是想安分守己的过日子而已,还请大家放他们一条生路。”
夸父站上前来说:“如果炎黄部落非得对他们赶尽杀绝,那和蚩尤有何分别?”
支持继续战斗的一方听了不高兴了,气氛有一些僵持。
姜原最不喜欢打仗啦。她想了个好主意,马上附在帝喾耳边嘀咕了一会儿,帝喾会意。他站出来说:“如果继续战斗,我们的粮草有限,况且天寒地冻,就算把蚩尤残部消灭干净,自身损耗也不少,还得落个残暴的恶名;如果就这样回去,又担心蚩尤残部死灰复燃,这确实有些两难。”
帝喾说出了大家的忧虑,大家把目光都投向帝喾,希望他能提出些有建设性的意见。
帝喾继续说到:“蚩尤确实英勇善战,在东南一带敬佩他的人有之,惧怕他的人亦有之。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把蚩尤的头像绣在战旗上,让战旗在这片天空飘扬,封锁蚩尤死亡的消息,那些看到蚩尤旗帜的蚩尤人搞不清楚情况,惧怕他的必来投降,敬佩他的必来投靠,我们可以以逸代劳。只要来者愿意归降,必放他们一条生路,大家看这样可好?”
夸父首先拍手叫好,“公子小小年纪,有勇有谋,我夸父是个直肠子,佩服。自从被蚩尤骗着加入这场战争以来,我的族人死伤重多,唉,都怪我没有好好考虑问题啊!
如今这个方法好,我也放心啦!我的族人以太阳为图腾,我再也不想搅入这是非之中。明天我就带着族人追随太阳去,太阳从东边升起,我的族人将一路往东过着自由自在的游牧生活。如果哪一天兄弟们想我了,就看看早晨的太阳,我就生活在离太阳最近的地方!”
夸父说的很豪迈,很洒脱,大家一个劲地叫好。姜原不由地多看了几眼这个高大的巨人,“离太阳最近的地方”多么富有诗意啊!
天色已经暗下来,火把照亮了整个指挥部,大家兴高采烈地用起晚膳。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听说夸父要离开,大家都抢着跟他喝酒。
心细的简狄给姜原带来一件羊毛坎肩,顺便告诉姜原巧巧恢复了许多,已经用过晚膳了。
姜原调皮地摸摸她的脸:“你真是善解人意啊!我心里想什么你都知道,莫不是我肚里蛔虫?”
简狄笑得真好看:“看你说哪呢?我明明是人,哪能是小虫子啊?你少喝点儿酒,我去看看巧巧。”
姜原心想,这又得和父亲哥哥离开了,还是多敬敬他们吧。这愉快的气氛让姜原暂时忘记了心中的忧虑,忘记了边上那些各怀鬼胎的丑陋嘴脸,开心了许多……
姜原喝得晕乎乎的,帝喾心疼极了,他也不管众人有没有看见,背着姜原就往外走。
“喾喾,你有多久没背我啦?在你背上真舒服啊!”姜原好怀念以前那些美好的日子,趁着酒兴发作,自我麻醉地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双手搂着帝喾的脖子。
“只要你愿意,我天天背着你。”帝喾欣慰地笑了。
他把她的皮料子脱了加在被子上,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如丝的秀发,一点一点地品尝着她的甜美,不由地在那柔软处细细把玩……
被子里温度越来越高,帝喾呼吸急促,手身不由已地往下方游离。姜原全身颤抖着,双手环抱着帝喾的脖子,“喾喾,我要亲亲,我要抱抱!”
多么熟悉的声音!多么熟悉的话语!帝喾欣喜若狂,他附在她耳边柔柔地说:“原原,给你,全部都给你!”……
一阵狂风暴雨过后,帝喾满足地抱着姜原沉沉地进入梦乡。
听着他那熟悉的呼吸声,姜原倒是越来越清醒了。她轻轻地抚摸着他坚实的胸膛,幸福地笑了。
原来两个人深度的结合就像是一剂神奇的良药,它能治愈所有的猜忌,所有的隔阂,我中只有你,你中只有我,比任何解释都管用。
那一夜,姜原睡得特别香甜,她梦见了他们在桃花源里嬉戏,在离太阳最近的地方舞蹈……
第二天一觉醒来,发现帝喾已经起床。赶紧收拾齐整走出帐篷,一撩起帐篷帘子,就看到貔酋长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
一看到那张狐狸般狡猾的脸,姜原一夜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看来今天的战斗又要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