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上次的教训,大伙端着碗一哄而散,谁也不乐意留在这吃土。
一边走一边骂,声音可不小了。
余夏儿默默地看着,这骂声最大的,要数她家院子后面老张家的阿珍婆了。
其次则是司家隔壁的王大娘,估计是昨天没得到好处,新仇旧恨一块上。
又走了没几步,就看到赵氏端着碗从小坡下来,脚步停微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回走。
赵琴远远看到一大片尘土,怕会沾上土,都没敢靠近了,等土过去了才继续往大榆树走。
本想着炫耀一下的,结果平常很热闹的大榆树下,今天却一个人都没有。
赵琴:……
人呢,都死哪去了?
以往赵琴不是不想炫耀,而是她吃的都跟村里人差不多,平日里她又吹嘘自己日子过得多么好,怕被人笑话,所以从不把碗端到大榆树下吃。
好不容易炫耀一回,结果没人。
“人呢,都死哪去了?”赵琴不甘心,大声喊了起来。
没人理她,本来就没啥吃的,就这么一小会功夫,碗里有啥基本都吃光了。
赵琴心塞塞的,碗里的大肉块吃着都没那么香了。
吃着吃着就咬牙切齿,把账算司昭头上去。
本来赵琴是想着切半斤肉炒豆子吃的,结果她就是去摘个豆子的功夫,该死的二流子就把五斤肉全倒锅里去了。
赵琴气得要死,本想着切半斤肉意思意思,剩下的四斤半偷摸背着二流子吃,给自个儿女补身子。
结果一锅全炖了,现在这天气已经不算凉,炖了的肉可放不了多久。
吃吃吃,那老些肉,咋不吃死你!
赵琴心里头骂着,端着碗往回走,不想家里头这会正闹腾着。
看到赵琴回来,司梅立马跑过来告状,说道:“娘,二流子把肉都偷走了,躲屋顶上吃呢。”
赵琴立马瞪大了眼睛:“他怎么知道肉藏哪了?”
一抬头,果然看到二流子坐在屋顶上,正一口接着一口吃得满嘴是油。
赵琴立马眼晕了一下,差点没站稳栽了。
司梅不自觉地就有点心虚,原本这肉是藏得好好的,可她没吃够跑去拿了,就露了馅。
可司梅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虽说一斤多的肉确实有不少,可一家七个人,就算小妹没在家,那也六个人。还一个个不是成年人就是半大孩子,都能吃得很,分到碗里那几块肉根本不够吃。
若是肉没了也就罢了,偏生她娘还藏了两份,说明后天再吃。
司梅就想着,偷摸在两份上都捏几块来吃,肯定没人发现。
结果不仅被发现了,还两份都抢走了。
最可恨的是爬屋顶上去了,这家里头除了这二流子,她哥跟她弟怕挨揍压根不敢去抢。
她倒是敢抢,可她怕摔,不敢往上爬。
赵琴气得两眼发黑,这二流子那能吃,咋不见噎死呢?
她把炖好的肉分成三份,是想着天气还不算太热,还能放两天,分着点明后天都能吃得上。
最重要是藏起来了,自个跟儿子闺女,也能多吃几块。
结果全二流子给偷了,这口气堵得慌,顿时就感觉自己碗里头的肉也没多香了。
一把将碗放司梅手上,四下找长棍子,要把司昭从屋顶上捅下来。
“你给我下来!”赵琴把晾衣服的杆拿了下来,使劲往屋顶上打。
打一下司昭躲一下,灵活得很,一下都没打着。
司昭还剩下几块没吃完,往下瞅了一眼,说道:“等我吃完的。”
赵琴打得更凶了,恨不得把这二流子打死了算。
司昭被追着打也觉得挺烦的,绕到一边去,直接从屋顶上跳下去。
动作还挺利索,一点没摔着。
瞅了赵琴一眼,把吃空的碗往地上一放,撒丫子就跑了。
赵琴连忙跑过去看,碗里头除了点肉汁以外,真是啥也没了。
“个二流子,吃那老些肉,咋不腻死你呢!”赵琴气了个倒仰,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给气晕过去。
不敢相信,还三斤多的肉呢,竟全吃掉了。
结果她一回头,自个闺女正在她碗里头抓肉吃呢,见她看过来,把碗往地上一放,扭头就跑了。
等赵琴跑过去一看,肉全没了。
这下不管肉香不香她都吃不上了,更气了,一口老血堵嗓子眼里,老想喷。
扭头就跟司父闹腾了起来,怪司父生了这么个坏东西。
司父一句话就给她堵了回去:“大昭三岁前都好好的,又听话又聪明。交给让你管教以后,就成了这个样子,怨谁?”
赵琴噎住了,司父那看透一切的眼神,让她感到心虚,一时间都不敢辩驳。
司家这热闹,附近不少人都看到了,一个个当笑话来看。
反正不是什么稀奇事,发生了不是一次两次的,自打赵氏这个后娘自个生了儿子后,就时不时闹上一回。
王大娘在自家院子瞅着呢,暗地里狠狠呸了一口,低骂一声:“该!”
帮了那么大个忙,连一小块肉都舍不得给!
至于家里头怎么闹腾,司昭都不会在意,这会他还真感觉有点腻,毕竟买肉的时候他是挑着肥点的来买的。
这三斤多肉下肚,他再爱吃肉也得被腻着。
一边剔着牙,一边在村里头溜达,眼神不自觉落在桥那边。
龙雾山这会已经有野果了,反正吃饱了闲着,不如去摘点野果吃?应该不至于这么倒霉,遇到野兽吧?
犹豫了下,又转了回去。
不知黑丫头上不上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不如就大方点,友好一点,把她喊上一块去吃野果子。
这时老余家正在吃饭,比平常晚了一些,因为余夏儿回来得比较晚。
等开饭的时候,放余夏儿跟前的是白米饭,满满一大碗,光闻着就很香,何况余夏儿跟前还有一碗红烧肉。
老余家人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一个个往余夏儿那里看,特别是几个孩子,真是一边看一边流哈喇子,想吃又不敢开口的样子。
余夏儿冷着脸,眼神一个个扫了过去,跟刀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