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领头人一瞬间被孟止念的话激怒,眼睛里似要喷出怒火来,可又不想被这小姑娘给牵住了鼻子。怒火一瞬间被强压住了,反而放声大笑起来,“小姑娘,你还是个黄花闺女吧,懂得怎么让爷快活吗?”
褚乐天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沉声道:“德叔,还等什么?早晚都要动手的。”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今日不打一场是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放弃镖物逃生?他们方远镖局可丢不起这个人!
德叔眸光一沉,平日里爱跟晚辈们开玩笑十分和蔼可亲的他,此时浑身散着冷气,仿佛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镖局的其他人见状也都是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只待德叔一声令下。
“没人能从我们方远镖局的手中劫走镖物!若是你们一意孤行,那就手底下见真招吧!”
因为这次镖物价值昂贵,方函芝也没敢掉以轻心,要不然也不至于一次出动二十多个人走这趟镖,其中除了德叔之外,还有另外三个镖局里经验丰富、武功高强的镖师,还特意把孟止念也派了来,除了让她学着怎么走镖之外,也是看她武功高强,能多一分保障。
德叔的话音刚一落下,就见身侧一道寒光闪过,孟止念已经手执长剑朝着马背上那领头人直刺而去。
在自己这么多手下的面前,那领头人哪儿肯落于下风?不躲不闪,径直用手中的弯刀对上孟止念手中的长剑。
刀刃将将碰上剑刃的这一瞬,蒙面的领头人便不由变了脸色,对方的力道着实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一个女子怎么会有如此霸道的力道?
轻敌的后果就是,那领头人被孟止念的这一剑震得差点丢了手中的弯刀,最终只有靠意志力强撑住了,却感觉整条手臂都发麻,有点使不上力气。
孟止念瞧着他轻蔑地冷笑一声,“方才那么大的口气,还以为是个什么样的高手呢,结果却是个这么弱不禁风?”
弱不禁风?其他的那些蒙面人皆是微变了脸色,他们的老大在这女子的眼里,就只是……‘弱不禁风’?他们老大可是曾经一人单枪匹马挑掉了对方一个寨子的人物,在这女子的面前,竟然成了弱不禁风……
领头人恼羞成怒,将弯刀换了一只手重新迎上孟止念,可是他的武功跟孟止念差得哪里是一星半点,孟止念又故意要耍着他玩儿,明明眼看着手中的长剑就要刺穿他的喉咙了,孟止念偏偏又收手。
他此时就仿佛是一个任由孟止念逗玩的蛐蛐,无论怎么拼尽全力,都只是孟止念手中的一个玩物而已。
孟止念一边耍着那领头的蒙面人玩儿,一边还能兼顾着给自己人搭把手,那领头人无数次想要逃离孟止念的身边,却每次都被孟止念给围堵住,就只能被困在孟止念的身边打转,已经完全失去了一个领头人的威严。他的那些手下见此情形,自然也都失了信心。
尽管被这许多人围困,但孟止念却显得游刃有余,还有闲暇跟旁人聊天。
“德叔,这眼看着还真是要下了,我们得抓紧了啊。”天色越来越阴沉了。
“你别说废话,赶紧帮忙,我们不就能快一点了吗?”
方远镖局的其他人此时也都放松了下来,一边跟对方交着手,一边还互相开起了玩笑。
但事实上,方才这些劫匪们乍然的时候,他们的心里还是很紧张的,毕竟双方的人数差了这么多,对方又是有备而来,大家心里都有些没底。
但是眼下,他们都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丝毫都不担忧了。
德叔此时看了一眼孟止念,她对这些劫匪都没下杀手,皆是直接给打晕过去,此时孟止念感受到他的目光也朝他看过来,德叔见状只冲着孟止念笑了笑,然后继续招呼自己的对手去了。
这七十多个劫匪终究是死的死、伤的伤、逃得逃。德叔他们还急着赶路,能逃的他们也都不管了,只派一个人前去报官,另外留两个人在这里看守,等着官府的人来接手。
临走之前,孟止念低头看向被她绑起来的那个领头人,笑得一脸的天真,“怎么样,快活吗?”
孟止念故意耍着他玩儿,他的衣服已经被孟止念的长剑割裂成一条一条的,身上也添了很多伤口,整个人狼狈极了,再不是除开始时那个趾高气昂、自信满满的劫匪首领了。
他本身的武功确实不错,他的那些手下也的确都是训练有素,而且这次又是有备而来,可他们偏偏这么倒霉,遇见了一个变数——这个方远镖局新收的镖师。
“德叔,我们走吗?”孟止念转头看向德叔。
“先等一下。”
只见德叔走了过来,握住手中的长剑,直接刺进了这男人的心口,动作流利,不见丝毫迟疑。
孟止念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只见他长剑抽出,伤口处汩汩流血,显见得是活不成了。
德叔看向一脸震惊的孟止念,淡淡开口道:“这是镖局里的规矩,若是有人劫镖,其他人不论,带头人必须得杀掉,这意味着一个镖局不可侵犯的威严。只有这样,别人才会有所忌惮,不敢再轻易招惹我们。”这就是所谓的立威。
“止念,我方才看了你良久,你应该从来没杀过人吧?若是你想干这一行,这是你必须要过去的一个坎儿。”若是过不去,是成不了真正的镖师的。
孟止念默然不语,德叔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招呼其他人继续赶路。
最终在客栈关门之前,他们找到了地方落脚。
果然,一众人刚吃了晚饭,天空就开始飘起雪来。
这一夜,孟止念没怎么睡觉,这还是她第一次真真正正地亲眼看着这么多人在自己面前死去,难免有些不适应。
但德叔的话说得也很对,自己要想做镖师,就必须得过得去这个坎儿。那些人本来就该死,就算把他们交给官府,他们也是死路一条,其实换成由自己来动手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儿,但这道坎迈不迈得过去得去却没那么简单。
……
“公子,止念他们一行人在路上似乎遇到了劫匪……”贺飞脚步匆匆地走进书房。
“什么时候的事情?”李言绪顿时停下手中的趣÷阁。
“两天前了,我也是才听说的。”
“止念怎么样?”李言绪握着趣÷阁的手用力到有些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