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晓月并未外出而是呆在竹园之中,卫明风每日都前来帮她查看伤势,为她上药,然后其余的时间她便自己一人坐于院中画画,逗狗,过着米虫一般的生活。
至于这东郊巷案如今怎样了,晓月却也不能亲自前去调查,只盼着卫明风能够早日解开这案件。
直到这日尹心梅到访东宫,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尹心梅到访并非以她的京都府尹之女的身份,而是卫帝的梅妃,晓月并未预料到仅仅是那日的这一支舞竟能让卫帝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便册封她为妃。
如今二人身份悬殊就算是晓月也得向其见礼,尹心梅命身后的婢女在原地等候,而晓月则将尹心梅迎进这竹园之中。还未等晓月出言相问,尹心梅便将那夜刺杀之事娓娓道来。
“晓月,那日一舞之后陛下便派来了洪公公召我前去无极殿外的庭院,我当时心中十分忐忑,但也窃喜,因为我知道我已经引起了陛下的注意,可我去了那处却发现陛下并不在那里,于是我便各处寻找,却发现有刺客在刺杀陛下。”
晓月这才明白原来那日林宇刺杀的原来是心梅,不过如今看来心梅却也毫发无伤,让她心下松了一口气。
尹心梅想想却也后怕,她继续道:“于是我便冲过去为陛下挡下一刀,其实在那刺客的匕首刺向殿下之时,我曾犹豫过,因为那刺客出手狠绝,若我就此而去届时说不定会性命不保,可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得把握,因为我知道单凭这一舞也不可能会让陛下在短时间内纳我为妃,可若是救他一命便不一定了。”
尹心梅说的很是坦白,但晓月也明白心梅当时的那份挣扎,她的性命已经不单单是自己的,更是尹氏一族的。晓月只是静静听着不发一言,她自心梅的面上看去,她不快活。
“所以我赌赢了,不知为何那刺客竟然及时收手,若他就此刺下只怕我性命不保。而陛下对我很是关心,亲自在旁照顾,后来不过几日便向京都府下了圣旨封我为妃。”
尹心梅并有有愿望达成的喜悦感,而是一派淡然,平静的如同这如今封妃之人恍若外人一般,她又怎会欢喜嫁了一不爱之人。
晓月道:“那尹大人呢?他作何想法?”
尹心梅道:“父亲他又能做什么,这是圣旨,难不成他敢抗旨,而且他也知这是我有意接近陛下的结果,我的意图他都明白,只是可怜父亲因着此事对我心有愧疚,可是我终于能够帮父亲一把了,晓月,你该为我高兴。”
晓月看着尹心梅嘴角那抹温婉的笑意,没有勉强,没有不悦,但就是没有发自内心的欢喜,晓月却也无法回应什么,这一切皆是她的选择。
尹心梅道:“好了,此事便就此过去了,晓月你有空便来宫中看看我吧,那里就如同一座牢笼,真的是无趣的很。”
晓月道:“好,你见过宫中妃嫔了吗?她们可还和善,特别是卫后。”
尹心梅道:“各妃嫔到还友善,卫后更是雍容谦和,当真为后宫典范,你可是认识卫后?”
晓月摇了摇头道:“不会,我怎会认识卫后,只是素闻后宫妃嫔争斗,你万事定要小心。”
尹心梅道:“好,我定会留心。”二人寒暄许久后尹心梅这才离去。
晓月看着自东宫外远远驶去的马车,华丽宽敞,婢女仆人侍立在两侧,跟随着卫帝的宠妃,好一派风光气派之景,就连马蹄声都掷地有声,这便是卫帝福泽下的恩宠,更是庇护万人的恩泽,这一声声却不断敲击着晓月的心脏,让她心中一派落寞。
云影腰间挂着刀自清闲殿而入,这是御前侍卫的特权,更是陛下对他们的信任,参拜完毕,卫麟道:“云统领,可有何事要奏?”
云影道:“陛下,臣有一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卫麟道:“云统领不妨直说。”
云影道:“臣觉得那夜太极殿的刺杀有诈,那刺客或许并非抓获的那人。”
卫麟听此道:“你不说说说你的猜想。”
云影道:“虽然那人身型与刺客一致,可是臣分明记得当时臣自他肩上击过一掌,虽然那人肩上有受伤的痕迹,但是并非是掌击而成,而只是像受到外力的撞击而成。”
卫麟道:“所以你在怀疑林宇说话有假?”
云影道:“也并非如此,也许当时在太极殿不仅仅只有一名刺客,或许是两名也不一定,而其中一名是奉命杀您,另一名或许另有任务。若真的是林宇说话有假,那这刺杀或许便是齐国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他们见计划失败,于是故意找来一替身,这也可以洗清他们的嫌疑。”
却也并未点头,但也并未摇头:“你如今所言确实有理,这朕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如今齐国已然在此事上理亏,若我们步步相逼恐怕不利于两国友好,所以在此事之上朕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此事不可就此罢手,还需要云统领细细调查。”
云影道:“是,陛下臣已经查了那死去之人的身份,发现此人曾经与长乐宫有所联系。”
卫麟听此不禁面色凝重,“你说此人与卫后有联系?”
云影道:“陛下或许是臣思虑过甚,毕竟鸿胪会馆中的宫人有些便是自这后宫之中调度而去的,所以有联系也不足为怪。”
卫麟听此便觉这次刺杀与多年前他的刺杀一般,而他作为凶手并未被找到,却找来一替死鬼,这与太极殿那夜之事是多么相像,所以这到底是真相,还是当真有人要借此将祸水引至长乐宫,进而连累卫明泽。
卫麟道:“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也许便正是这一个才会令我这卫国江山不保。”
云影道:“是。”他并未离去,而是想了想道:“陛下,还有一事,当时在追捕刺客之际,有一婢女被刺客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