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院为了防止观众逃票,一般只设一个出入口,有些检票口在影院内部的,才会有其他出口,比如大宫,所以,我才会有此一问。八??一w≈ww.
“后门?”售票员一愣,指向西边,“没有后门,那边有个侧门,您买票了么?”
“买了,谢谢!”我拉着赵凉快步走向西门,推门出去,是一道走廊,有洗手间和出口,我扒着门缝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黑衣人也跟进来,正在咨询售票员。
我慢慢关上门,带着赵凉出了出口,外面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胡同。
“小凉,你先打车回家吧。”
“那你怎么办?他们是不是坏人啊?”赵凉紧张地问。
“不知道,我自己对付他们没问题,带着你这个小拖油瓶,就不方便了。”我故作轻松地笑道,刮了一下赵凉的鼻子,挥手让她离开。
“一起走吧!”赵凉皱眉。
“既然他们早就盯上我,肯定逃不掉的,你快走,回头我给你打电话报平安。”我催促道,因为听见身后传来皮鞋的急促脚步声,肯定是那个售票员把我俩给出卖了。
赵凉不舍地下了台阶,跑出小胡同,外面是马路,她打车就能回家。
直到赵凉身影消失,我才回手关上门,贴着墙壁,站在门后面。
脚步声临近,停在了门的另一侧,但他们没有马上推门,顿了两秒钟,门才慢慢打开。
我屏住呼吸,化掌为刀,虽然无名指骨折了,被纱布包裹,但尾指的“小家伙”依然可以正常射弹丸,弹丸是圆形的,不大,但据说威力不小,击穿一个成年人的手掌不成问题,如果打在致命部位,比如左胸口,也有可能造成死亡。
门打开了大概三十公分的缝隙,一道黑影闪身而出,后背暴露在我面前,我刚要动手,黑衣人突然挥肘击向我的肋下,奇怪,难道是他后脑勺长眼睛了么?
我用左手按下他的肘击,同时起右脚踹了过去,然而,黑衣人这只是虚招,他身子一晃,躲开了我的脚,跳下台阶,空中转体,落地的时候,已经变成正面对着我,而且,他手里多了把撸子,指向我!
我赶紧把右手放下,既然对方有武器,我就不能跟暴露自己的武器,可以等时机成熟才出手,他们还有另一个人!
那个人也出来了,笑眯眯地看着我,摘下墨镜,是个中年人。
“要抓我?”我问。
“你猜对了。”
“知道我是谁?”我又问。
“当然。”中年人说,又戴上墨镜,好像刚才摘墨镜,只是为了更清楚地确认一下,我就是张东辰。
“你们是什么人?”我问。
“你不需要知道,”中年人撩开西服,从腰间解下一个手铐,丢过来,“你是识时务的人,自己戴上吧。”
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趁着接过手铐的时候开火,刚才“小家伙”的保险已经打开了,随时可以射,中年人正好挡在我和另一个黑衣人中间,对中年人射击之后,我还可以借他身体的掩护,再射击那个黑衣人,反正里面有三颗弹丸——这是张东辰的思维方式。
我没有动手,接过手铐,给自己拷上,他俩应该只是马前卒,解决掉他俩无济于事,后面还会受到其他威胁,我现在应该做的,是把幕后黑手揪出来,无论是毒蛇,还是高菲的势力,或者刘凯那边的人,我得知道是谁要抓我——这是龙组的思维方式。
跟冯瑶、郑辰西她们混了一段时间,我还是有所长进的。
“呵呵,不错嘛,”中年人笑笑,扬手指向胡同口,“你我都是体面人,自己走吧。”
“不用给我盖一件西服啥的么?”我晃了晃手腕,笑问。
话音刚落,一台黑色轿车急停在胡同口,看来是没遮盖的必要了。
我被两个黑衣人押到轿车旁,中年人打开后座,让我上车,看车身是奔驰,但看不见车牌号,我坐进车里,那个年轻一些的黑衣人跑到车门另一侧,上车,跟我保持着距离,手里紧紧握着撸子,中年人则进了副驾驶,回头伸手:“手机交出来。”
“右边口袋,我手不方便。”我说,中年人给了年轻黑衣人一个眼色,黑衣人犹豫了一下,撸子交左手,过来从我右边衣服口袋掏出手机,交给前面的中年人。
手机里没有秘密,所以我不担心中年人检查,但他并没有检查,只是抠掉了电池,便放进自己口袋里。
奔驰启动,绕过广场的环岛,朝东边县城方向驶去。
“要去哪儿?”路过迎宾馆的时候,我问。
“不该问的别问,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中年人慢悠悠地说。
我耸耸肩膀,不让问就不问呗。
车没有进县城,而是走的北外环,绕过县城,上了1o1国道,向省城方向开去。
省城,会是谁呢?
然而,也不是省城,很快奔驰又下了国道,扎向北方,西城的路网不算特别达,这应该是往某个乡镇去的路,奔驰这种轿车,不怕托底吗?
又走了一阵,绕过一个小山包,眼前豁然开朗,前方是一大片空地,远光灯照射过去,灯光消失在空中,我左右看看,这不是北山机场么?是一个废弃了的军用机场,虽年久失修,但是跑道还是停平整的,平时有不少新手来这里练车,也没人管,法拉利刚到我手里的时候,我和蔚岚来这里练过一次。
“来机场干嘛?”我问中年人。
“当然是坐飞机咯,你还没坐过吧?”中年人回头笑问。
“坐过客机。”我说。
“这次带你坐军用飞机,可能会有点颠簸,也可能会有危险,会跳伞吗?”
我摇头,又没当过空降兵,会那玩意干啥,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居然可以调动军用飞机,难道,是潜藏在龙组内部的毒蛇余孽?
机场很大,奔驰也很快,一分钟后,我看见前方的跑道上,停放着一架飞机,大概有十几个舷窗,飞机不算大,机头倒是不小,前面弹出来一个“大鼻子”,停放在黑暗中,像是一头沉睡的鲸。
奔驰停在飞机侧面,中年人先下车,帮我打开车门,我下来,飞机机身有个门,应该是液压的,正在徐徐打开,落下,倒过来变成了台阶,与此同时,飞机里面,还有翅膀的两端,都亮起了小灯。
“请吧。”中年人扬手,我一步步登上台阶,弯腰进入机舱,里面很是简陋,左右两边靠近机体的位置,各有十几个折叠座位,前面是驾驶室,两个飞行员扣着头盔坐在里面,仪表盘上密密麻麻的灯光,差点触了我的密集恐惧症。
中年人和年轻黑衣人先后登机,机舱门关闭,我坐在一张折叠椅上,皱眉问:“就咱们几个人?”
“那你还想多少人?”中年人招手,叫我起身,给我背上了一副什么东西,系紧,脑袋上方有个绳,我抬头看,绳子连着机舱顶部的一大包什么,应该是降落伞包吧,真的要跳伞吗?还是当做安全带来系的?
中年人和年轻黑衣人并没有带这玩意,坐在我对面,年轻黑衣人手里依旧拿着撸子,其实不用,因为飞机已经开始启动、加,我可不敢在飞机上动手,即便把他俩和那俩飞行员都干掉,我也不会开这玩意!
飞机的度越来越快,噪音也越来越大,机身晃动的很厉害,我看向窗外,黑咕隆咚的,只能看见机翼尽头的红灯。
那么一瞬间,飞机起来了,我感受到失重,小心脏抽抽了一下。
诚如中年人所说,这架军用飞机的舒适度,跟民航客机简直没法比,升空之后,机身也一直在抖动,耳边像是有两台法拉利在一米之外轰鸣,震得直痒痒。
看着机舱里抖动的光景,我感觉有点恶心、想吐,便看向窗外,跟晕车的道理一样,转移注意力,借着飞机转弯的侧倾,我看见了西城的夜景,很美,横平竖直的街道,将城区切割成大小的方块,汽车川流不息,但只能看出车灯,飞的太高,已经看不见车身轮廓,放目远眺,还能看见两个稍小一些的光亮“城市”,应该是城南和县城,再远一点,则是一小撮、一小撮的光,那是乡镇。
人类很伟大,用劳动和智慧,聚集在一起,硬是从一片片荒芜上,建造了一座又一座的不夜之城;人类又很渺小,如果有上帝的话,从空中看下去,人类甚至没有蝼蚁大,终于理解战争中轰炸的威力了,别说是炸弹,就是这架飞机掉在市区,就得砸死多少人呐!
不过很快,我的这种担忧消失了,飞机一路向北,飞出了西城辖区。东北的人口相对稀少,西城以北是沙漠和草原,再往北,就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只有几座零星的城市有人类居住,飞去那边干嘛,要把我喂野狼吗?
飞着飞着,飞机又调转方向,但转向幅度不大,因为之前看着地面,飞机又走的是直线,所以我脑海里尚未迷失方向,现在是往东北方向飞,林吉省,或者龙江省,如果从地面,必须得经过省城,绕一圈才能去那两个省份,这样飞的好处就是可以直线抵达,我忽地想到,连城就在东北方向,该不会是要去那儿吧?
不管去哪儿,既然上了飞机,我只能听他们的摆布,手机被没收了,但我还有劳力士,飞了能有一个小时后,飞机开始一直向右转,也就是在某个范围内空中盘旋。
中年人解开腰间的安全带,起身,走到我身边,贴着我耳朵喊道:“准备跳伞了!”
“啊?真跳啊!不降落的吗?”我问。
“呵呵,还有下一站呢,你到站了!”中年人笑道,拉着我起来,把我送到已经打开的舱门,风很大,差点把我吹倒在地。
中年人给我解开手铐,又从他兜里把我的手机和电池掏出来,塞进我肩膀上的一个帆布袋里,拉上拉链,然后指着旁边的一条绳索:“跳下去三秒钟后,拉这个!万一拉不动,再拉这条!”
“万一这条也拉不动呢?”我大声问。
“那就没办法啦,”中年人爽朗笑道,“再见吧,东辰同志,祝你好运!”
“啊?你们不跟我跳吗?”我惊诧地问。
“刚才不是说了么,还有下一站,我们得去小庆!再见!”中年人说完,突然出后面推了我一把,我下意识地抓住了飞机上的一个部件,可惜用的是右手,被中年人轻松掰开手指,他迎面又踹了我一脚!
我的身体向后跌去,跌出机舱,失重,顿时口、鼻、耳中灌满了风,害怕当然害怕,但我没有麻爪,那根绳子还连着飞机,随着我的坠落,绳子把一大团白色的东西拽了出来,应该就是降落伞的主体,是救我命的东西!
我保持冷静,盯着降落伞,从被中年人踹出的时候开始算起,数了三秒钟,拉下肩膀上的绳子。
忽,白色的降落伞膨胀打开,我身上的绳子一紧,身体的姿势改变,变成了正常的“站立式”,下落趋势渐缓,轰鸣声远去,很快,军用飞机就变成了一红、一蓝两个闪烁的小点,飞远了。
我这才看向地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隐约辨别远处地面和天空的交界处。
降落伞的面积很大,没有风,夜空中静静的,我的下落度不快,感觉离地面还有很远的距离,我便检查了一下身上的绳索,确定安全后,从那个帆布包里掏出手机和电池,装上,开机,妈的,连一格信号都没有,这到底什么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