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帕之中,裹着一根雕刻精细的木簪子,呈凤钗形状,钗头上刻着一朵桃花,花瓣粉嫩,栩栩如生,乍一看,跟真的桃花一样,上面还点缀着一颗两颗的翠绿圆润的珍珠,范大娘用手去摸,却发现那哪是翠珠。而是在木簪子上面琢了几个凹下去的圆圈,顺着那圆圈的形状点了翠嫩。
这番做工真是精致好看的很,是怎样的心灵手巧才会做出这般细致的头簪!
范大娘看一眼便喜欢上了,不过,碍着面子,她缩回了手。
银乔却捉回范大娘的手,将帕中的簪子塞到了她的手中:“这可不是普通的木头,是紫檀木,我身上就这一件值钱的东西了,本来我是想着去镇上把它当了换些钱给武先生治病,可是,不报答范大娘的恩情,我这心里头总是过意不去。”
范大娘听见银乔这番话,之前的各种鄙夷腹诽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笑的见牙不见眼,一面说这怎么好意思,一面将簪子放在自己的袖袋中。
“阿乔,我一看你就是个面善的,长的又俊,又有教养,一眼呀我就喜欢你了,你放心,从今以后有什么难处只管跟大娘说。”
范大娘拍胸脯保证,心中却又估摸那簪子值多少钱。
银乔亲昵的握着范大娘的手:“大娘你真好,阿乔没有什么难处,就算真的有难处,我也不想给大娘添烦心。”
这时,武先生拖着些许虚弱的身子将大树底下的木凳收回屋。
银乔和范大娘说话之际,停顿片刻,笑着对自家相公说:“我那会子翻土的地方有个小木凳,劳烦相公也把它收进去罢。”
武先生不语,却是按照银乔的吩咐走到篱笆院墙下拿起木凳。
范大娘见状,心忖,别看这武先生严凛沉肃的,却是这般听乔娘子的话。想着想着,范大娘既生出几分羡慕来。
“呀,相公不要踩了我刚种的豆籽!”
银乔也顾不上和范大娘套近乎了,丢开范大娘的手,快步跑过去。
武先生高大的身姿有些腼腆的站在那里,低低的问:“你几时洒的豆籽,怎就不跟我说一声?”
银乔像是没听见他的话般,拿着铲子翻了几翻土壤,一脸沮丧:“全没了,这可是为妻幸幸苦苦种的。”
武先生见她神色忧伤,心中有些自责,碍着有旁人在场,又不好意思好言去哄。
范大娘走过来,笑着说:“不就是豆籽吗?我家里什么籽都有,阿乔,你等着,我这就给你送过来。”
银乔一听,氤氲的乌眸顿时有了愉悦的光彩,起身抓住范大娘的手:“那敢情好,大娘先借点种子给我,以后结了果实我在还给大娘。”
“说还就见外了,你等着,我这就跟你拿去。”范大娘说完,便要回去。
银乔上前和范大娘并肩:“怎么能叫大娘亲自跑一趟,我跟大娘一起去拿。”
说时,挽着范大娘的胳膊,一起去了。
武先生杵在在院子里,盯着那抹娇俏的背影,心中甚是纳闷,之前范大娘过来接孙子的时候,头不头脸不脸的,现在怎就这么快和自家娘子亲昵起来了?
且说银乔去了范大娘家,范大娘给了她好些种子,菜籽,豆籽,还有萝卜苗。
范大娘家倒是比武先生家宽敞的多,三间泥草混合而建成的土坯房,木头做梁,屋顶扑草,看起来温馨质朴,沿途都是范大娘家这种房屋,唯独她和武先生的屋子,破烂而又寒酸,估计下雨刮风都无法遮蔽。
这般想着,银乔决定要改善一下。
银乔拿着种子回到家,四处看着周遭的地形。
这里依山傍水,阳光朗煦,有种悠然见南山的宁静祥和。前面不远有一座青山,银乔在想,山的那一边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番世界?
回到家,银乔看见武先生蹲在篱笆墙下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抿嘴一笑,拿着布包的菜籽,轻脚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