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吸血鬼的力量很弱,下方血猎越来越多,南溪只好撕裂空间同凌杀一起远离那里。
之前发现的山洞里,南溪沮丧的找了些雪洒在洞口灌木上,感觉足够安全后钻进洞中。
“是我连累了你…”
他拿出木桶,聚了一桶水烧热示意凌杀洗澡。
“是这样”凌杀面无表情褪去衣服进入木桶中淡淡道。
“啊…”南溪更加愧疚了。
“发烧药有吗?”
“啊…忘记买了…”
凌杀:“…”
“衣服?”
“衣服买了,等你洗好了给你”
“我饿了”
“稍等!立刻煮!”
凌杀就昨天吃了一次药,烧还没退,今天又奔波了一天,饭都没有来得及吃,现在只怕到极限了。
如果我不下界,他的人生轨迹是什么样的?一定不比现在惨吧?
南溪想着,越发沮丧愧疚,火焰跳跃中,锅里粥水氤氲着热气,山洞一时安静无比。
“衣服”出水的声音起,南溪一抬头,刚好与凌杀对视,赶忙拿了套衣服,又扔了件毛巾过去。
“擦干了水再穿衣,不冷吗?”
半个小时后,凌杀被强行按在被子中躺着,望着盛饭的男人,目光自己也不知道的柔和。
半碗热气腾腾的粥下肚,身体温暖了许多,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这是他重生两个月的第一次热饭,能够吃到他亲手做的饭,真是太好了…
“嗯?你还在发烧”南溪伸手探了探额头,夺过碗筷将他整个用被子包裹,只露出个脑袋。
“我喂你,身体别露出来”
热热的粥被一勺一勺送入口中,那人的脸庞近在咫尺,凌杀透过星点光芒,注意力全在为饭菜吹气的绯色唇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情涌上心头。
“怎么不吃了?吃饱了吗?”
凌杀摇头,低垂着眸,被下的手捂住胸口,神色晦暗。
“冷不冷?”将碗筷收拾好后,南溪坐在凌杀身旁问道,“我们正处于被围捕中,不能够点燃羹火,无法取暖,你先凑合着吧”
“冷”
“啊?冷?两床被子,你又穿着衣服,还是很冷么?看来这天气真的很寒,也对,刚下过雪,外面正天寒地冻,需要我进来陪你么?”
“好”
得到许可,南溪也不客气,直接褪去外衣掀了被子躺进来“还冷么?”
“嗯”
“那就靠近点,离的那么远,当然不热”
黑暗中,凌杀沉默了一会,不见动作,沉冷开口。
“你对朋友都是这样么?”
“我没什么朋友…大多都是死了…”
就算没有死,也不会深交,明知会生死别离,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在界域里沉睡。
平时都是寂寞的,所以有时候也会故意下界放出一些界域的线索,可是那些人,最终止步死海。
少有强者走过死海,找到位面临界点踏入界域,也全部死在魔兽神兽口下,连他的面都无法见到。
“不寂寞?”凌杀继续问。
“无聊了就睡,不停的睡”
“不停的睡?”
“是,怎么,是不是在想我天天睡,怎么能睡得着?”南溪转头,笑嘻嘻道,没给对方回答的机会,又自顾自道。
“我啊,大概是以前睡的多了,现在都不需要睡眠了”
“…”
凌杀觉得自己认真听他解释而集中精神倾听的行为有点蠢,心中明白他在敷衍,可眼中侧脸虽模糊,表情却并没有语气那般随意。
仿佛,是在无形散发着疏离。
凌杀移动身体靠近了些。
南溪恍惚回神,恢复嘻笑模样侧身单手撑着脑袋调笑道。
“刚才不是还离我远远的?”
“吸血鬼体质偏寒”
“好像是这么回事,圣战界的吸血鬼尤其讨厌冬天,战斗时也总喜欢放火”认真思考了一会,南溪表示对凌杀的话语赞同,干脆直接捞他入怀“这总不冷了吧?”
“嗯”凌杀慢慢放松僵硬的身体,枕着他胳膊抬头,那人已经闭上了眼睛。
淡淡的青草味涌入鼻息,温暖的温度透过肌肤传递,仿佛春天一般。
倦意渐渐袭来,外面的风雨飘摇战火纷争都与他们无关。
……
第二天,凌杀的烧退了,身体恢复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简单的收拾了山洞,两人乔装打扮打算混入吸血鬼阵营。
凌杀的吸血鬼特征太明显,很容易被血猎发现,而南溪却不会被吸血鬼发现。
一路上走来,气氛很是奇怪,总会频繁遇到血猎,这些血猎总是用炽热又恭敬目光朝拜南溪,很不自在。
不知道解释了多少次自己不是圣子,南溪不断撕裂空间带凌杀逃开,久了也郁郁寡欢。
“小杀,我不停的在连累你,送你回吸血鬼阵营后,我们就分开吧…”
覆满厚厚冰层的湖泊上,南溪用折扇敲开一个冰冻,盘膝坐在旁边等候上钩的鱼儿。
凌杀挑动羹火枯枝的动作顿了顿,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
“我不回吸血鬼阵营”
“啊?”南溪转头,动作不变。
“可是你现在是一只弱小的吸血鬼,无法在其它地方好好生存,而且…我有预感,有人在针对我,你在身边并不安全”
“我会变强”
寒风卷起火舌在指尖跳跃,凌杀仿若未觉。
南溪怔了一会,这几日与他相处,都忘记渡仙界凌杀本是好强残酷之人。
凌杀现在是很弱,可是以后呢?
强弱并不是一定与资质挂钩的,上一世,他也是普普通通的仙修,后被迫被追杀中堕魔。
虽然慎海是抱有不纯目的,但也是改变他人生的机缘。
差点都忘了啊…他是大气运之人…
自己的保护看起来并不怎么被需要呢…
气氛凝滞,相对无言。
后面的几天都在沉默中度过,依然是一起行走,一起吃饭,一起睡眠。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仿佛变亲近了,又仿佛疏远了。
…
又是一个天寒地冻的深夜,南溪睡的深沉。
这些天养成了个习惯,总是圈着凌杀睡眠,习惯性的蜷缩身体,双臂将他牢牢困住。
周围漆黑沈沉,外面寒风呼啸。
凌杀望着他沉睡的容颜,不知怎么就想到那日他在大漠说的话。
“睡觉蜷缩着,不是冷就是缺乏安全感”
“你不怕冷,所以,你也有害怕的东西?”
目光停留很久很久,渐渐眉头蹙起,不太对劲!
南溪睡的未免太深沉!
凌杀忽而警惕的微眯双眼,隐在被下的手悄悄拿出藏在枕下匕首。
他还不知南溪为何被针对,但有种微妙的感觉,仿佛从进入圣战界开始,就有一只无形的大网洒下。
这两个月历经种种艰难,好像一开始就被安排好。
没有死在与吸血鬼恶魔和血猎的手中,没有因为**煎熬而精神奔溃,有了亲近的同伴,却被整个血猎阵营奉为圣子!
他仍不能推理出什么,但是蛰伏不动是他的本性,这世上,万事皆有因果,总会有破绽出现,而他,只需不动声色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