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不简单。”她看着我意味深长的说,突然眼中光芒大盛,“那我就更不能让你走了。”一招向我挥来。
我闪避不急,被一掌重重的打在胸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她的第二招,我却连闪避的劲都没有了,我闭上眼睛,却没有意料中的疼痛,
耳边响起一阵厮打声。
睁开眼,从两个缠斗的身影中仔细辨认,赵清终于赶来了。早就知道小梅是他的眼线,一直暗中跟着我,我知道他不过是想保护我,所以
,刚才看见小梅,我的心才定了下来,在等赵清赶来。
很奇怪,刚才我还气血翻腾,闭目之后似乎好了很多,居然站了起来。我没想到,赵清的武功这么好,居然和晨曦不相上下,小梅领着一
干人已经把外面的人都清理掉了,我想起那个皮肤苍白,却眼神光亮的青年,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出到院中,看着他,他被人缚着,却仍旧桀骜不驯,我笑,将他扶起“愿意跟着我吗?”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但我知道
,眼前的这个人,给我一种很亲近的感觉,不知不觉地给我留下印象,也不知不觉地想要留他在身边。
他看着我,似在揣测我的目的,也似在估摸我的诚意,过了好久,点了点头,露出一口白白的牙,晃着了我的眼,让我想起马行之。
赵清已经占了上风,抓住了晨曦,皱着眉头,问我怎么办,“她不是你的人吗?”我其实也很疑惑,问道,当时晨曦对王曹使用催眠术,
显然是出自赵清的授意。
“不过是钱货两清。”赵清摇摇头,估计也没想到,晨曦是这样一个狠角色。
“放了她吧。”为着这个决定,我也思考良久,放了她,我的行踪会暴露,我将不会有安宁的日子可以过,不放她,我又能将她怎么样,
况且,马行之为我而死,当是我欠他的,我不能为了自己再造杀孽,否则,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
“我不会向你保证什么。”晨曦依旧是我以前见到的那个晨曦,高傲,无理,就像我以前一样,但我知道,她不会说出去半个字,不要问
我为什么知道,我就是知道。
“我也不需要你保证什么。”我冲着她微微一笑,“只是,我想问你要一个人。”我指指那个青年。
“好,一命换一命,以后我们互不相欠。”她犹豫了一会儿,爽快地说。
我示意赵清和小梅他们离开,离去的时候,我听见她似乎又在喃喃自语,“怪不得……怪不得……”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那个带回来的青年,还没来得及问他的名字。
“你可以叫我惜月。”他的眼睛闪亮亮的,一如我当初见到他,怎么和我重编的名字这么像?
“你以后可以叫我无月。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淡淡吩咐了他,有点累,不过还有些事情需要和赵清交待。
我刚欲开口,他却打断了我,“你要什么人,是你的自由,你并没有卖身给我。”他笑着说。
我也笑,有点涩涩,但仍旧很诚恳地说,“我知道很老土,不过还是要说一句,谢谢你。”
“光说谢谢怎么行,我今天英雄救美,要以身相许的好不好”他嘟起嘴抱怨着,像个被宠坏的二世祖。
我哈哈大笑,没有给他留丝毫面子,他追着我,在大厅里跑来跑去。我坐了个停止的姿势,他居然也看懂了,停下来等我说,“你就不问
我,今天为什么会去见晨曦?”
他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你自然有你自己的理由。”停了一下,又笑了,“难道让我用绳子拴住你?”他比划了一下绳子的样子,
纯粹是想吓唬我。
我却笑不出来,“我恐怕自己以后会连累你。”我说,这次是真的怕了。未来的路有多难走,还未可知。
“知道还自己瞎跑,害的我到处找你。”他埋怨,于是我摇身一变成了专门害人的巫婆,欺负了他这个乖孩子。
“决定帮你的那一天,我就意识到会有这一天的来临。”他说,语气变得很轻,很轻。他轻轻的抱住我,“但我说了要保护你,我怎么会
食言,你勿须太过担心,一切都会好的。”我知道那是朋友式的拥抱,这样的怀抱让我觉得,很温暖,很温暖。
他忽然很紧张的放开我,一手搭住我的脉搏,一脸庆幸,“还好还好,你伤的很轻。”他看着我,说,“你不知道,当我赶到的时候,正
好看见你口吐鲜血的倒了下去,然后就闭上了眼睛,当时的我,吓坏了。”他握着我的手并没有松,微微有些颤抖,我用另一只手扶着他,对
他说,“我这不是没事么,别担心,我现在的恢复能力很强呢。”
他看我的眼神忽又古怪起来,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摸摸我的头,“早点去睡吧,今天你也累坏了。”
我想问,却不知道从何问起,况且,谁也不知道,这一问,会有怎样的结果。
晚上,我做了一晚上的梦,很奇怪,我很少做梦的。梦里,我很伤心很伤心,却怎么都哭不出来,只是大口的喘着气,拉住一个人,问他
:“承认啊,你为什么不承认……”。我好像是在一个公众的场合歇斯底里,他一把抱起我,带我走了出去。那个人给我的感觉,好像是马行
之,可他的脸,赫然是惜月!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已汗衣重湿,心中却是惊诧莫名。打开房门的时候,意外的看见惜月站在门口,“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多睡一
会儿?”我看向他,他的样子很是精神,只是脸色仍旧很苍白,总让人感觉病怏怏的。
“我在等候主人的吩咐。”他一脸恭谨,弄得我很不习惯。我冲他摆摆手,说,“不要叫我主人,我听不惯,你就直接喊我无月好了。有
事请找你的时候,自然会去叫你。”其实我也没什么事情要他做的,当时要留下他,也是一时的想法。
“赵公子吩咐,让小姐起床之后一起去前厅用餐。”他仍旧执拗的不肯叫我的名字,我这叫现世报,当初死活不肯叫马行之的名字,现在
总算尝到滋味了,罢了罢了,何苦计较这么多。
来到前厅的时候,正看到秦婉柔羞答答的在和赵清说着什么,赵清忽又和她耳语,哎这么一大早的,就让人看这么限制级的镜头。看见
我进来,赵清向我打了个招呼,宣布开饭,那个秦姑娘也温婉的向着我一笑,可我怎么就感觉有两把飞刀扔向我。
“惜月,你也坐下来一起吧。”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这儿,很出乎我的意料,惜月并没有反驳,只是顺从的坐了下来。四个人也算
自得其乐,他们说他们的,我们说我们的。
“古玩店的账目弄得怎么样了?我还是不太放心小张。”赵清忽然冒出这么一句,小张是城西古玩店的掌柜,这几天我们都在整理账本,
他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又受不住秦婉柔的眼刀,只好闷声说了句,“吃饭的时候,不谈公事。”然后继续向油条进军。
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凉了下来,赵清只是笑笑,也没说什么。我却觉得越来越压抑,一推筷子,“我饱了。”瞥了旁边的惜月一眼,他向我
示意他也饱了,我们就先退了出来。
走在街上的时候,我看见小笼包大咽口水,拉住惜月就要往里冲,没拉动,却听见他说,“你刚刚不说你饱了吗?”我冲他翻了个白眼,
“那个女人死盯着我,让我怎么吃啊。”
一顿小笼包,让我大块朵颐,惜月看着我得吃相也不知道是什么样一幅表情。“想笑就笑呗,憋着多不好。”我决定牺牲自己了,免得他
憋出病来,可是他却说,“我并不想笑。”
这下轮到我吃惊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很像一个人。”其实他从五官到气质,没有一丝一毫像马行之,可我就是觉得有点像。我也
曾经怀疑他易过容,不过也不像。
他对这样的结论并不感到惊讶,只是想要确定的事情比较特别,“你是因为这个而要留下我的吗?”他似乎更急切想知道我的目的。
我吃小笼包吃得正开心,也不妨告诉他,冲他眨了个眼,笑眯眯的对他说,“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后来据他形容,我当时的神情像足了偷到了腥的猫。
“我不过是一个下人,你的下人。”他看向我,没有丝毫的考虑,想是演练了千百次般的熟练。
我摇摇头,“你会是任何人,就是不可能是个下人。”他皱起眉头,一付疑惑不解的样子,我乐意为他解惑,我伸出两个指头,“我当了
两年多的下人,论假扮,你差的远了。”然后双手一摊,“所以,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他那种傲到骨子里的
东西,就算穿上最破烂的乞丐装,也会使得他不同寻常。
“既然不知道我的底细,怎么敢将我留在身边?”他问,从某个程度上来讲,他已经间接承认了他不是下人的事实。他苍白而修长的手指
握着茶杯,轻轻暴起的青筋显出他是多么的用力,他在紧张?
“我的小命要丢早就丢了,而现在我好好的活着,只说明一个问题,”我指着他,一付他欠钱没还的样子,“你并不想要我的命,而是对
我别有目的。”
“而且,我知道,你是来帮我的,”我冲他眨眨眼睛,成功地看见他的表情变成雕塑。“福尔摩斯说过,除去一切不可能的,剩下来的无
论多么难以置信,那都是真相。”我顿了一会儿,接着说,“你不会来劫财劫色,杀了我无剑也不会选你做主人,而你的样子……”我上下打
量他一番,“不像是会被无剑庄或者朝廷驱使的人。”
他低着头,轻轻的笑,嘴里说着,“也难怪,也难怪……”
“你为什么来帮我?”我为此疑惑不解。
“我答应了一个人,保护你一年。”他又恢复了那种死人表情,趁上他苍白的脸色,更是吓人。
“谁?”
“我没问。”
我真是被他打败了,这样都行,“那你干吗答应人家?”帮人家忙都不知道人家是谁。
“这个,不能告诉你。”他一付难以启齿的表情,像受了什么打击似的。
切不说算了。“什么时候的事啊”我已经不指望他能知道些什么了。
“五个月前,不过我有点事情耽搁了,而且找你花了我不少时间。”他说。
五个月前?不是我刚出门中剑的时候吗?这里面出了什么问题?难道是……?忽然间,我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划过,“那张当票是他给你
的?”
“是的,不过他说你自然会信我,我当时还不信,”他自嘲的笑了一下,“可你,出乎了我的意料。”
他为什么要找别人保护我,他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吗?还是他一早就设好的局?这里面到底是出了什么变故?到底什么才是真?什么是假?
当票怎么又会在晨曦手上,乱乱乱,全是乱。
“我不知道晨曦为什么要找你,不过我乐得借助她来接近你,于是安排当票流到她手上,本来我另有机会,没想到,你却自己要求留下了
我,真是让人不解,”他表情木然的看着我,“为什么?”
“你不知道自己和他,其实很像吗?”我的眼神变的清亮起来,似乎望着很遥远的地方,是不是你知道会有人保护我,才会那么放心的舍
我而去。你是在考验我吗?可是你错了,我说过,如果你离开我,我会恨你一辈子!我说过,我会的!
“吃完了吗?走吧。”他起身先走,他的背影变得模糊起来,我苦笑一下,想起昨晚做的梦。
站起来的时候,眼睛依旧模糊,踉跄了一下,顺手扶住了桌子才没有倒下去。“你怎么了?”他急急的问,一把扶住我。“没事没事。”
我晃了晃脑袋,“可能是坐得太久,有点贫血。”
他看我的眼神却奇怪起来,“你有时候说话真是奇怪,什么是贫血,还有,那个福尔什么斯的是什么?”
哎我以为他忘了呢,无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