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没事,先生救了我们,我一定要当面谢……”
“先生——”转对看到走过来的霜清寒,她把儿子往夫君手里塞去,冲过来上前拉着霜清寒嚷道:“先生,先生你收我为徒教我武功好不好?”
“还有没有规矩,退下——”商衫胜在旁边拉着脸喝斥,她这才松了手退到相公旁边,对着公公躬身行礼。
“见了先生既不行礼又不道谢,越来越没规矩,霈儿还不把你媳妇带下去”
看的出来菁菁也是个直性子,做事风风火火,不过还是有些怕自己公公,看着夫君又因为自己受到斥责低垂着头上前对着霜清寒就要跪下:“谢先生救命之恩”
霜清寒挥袖架着她,笑道:“夫人不用多谢,行医救人本就是在下的责任,不过收徒就算了,你有夫有子总不能跟着为师跑来跑去,在说我和你年纪也差不了多少,我看夫人也是个练家子指点些防身的动作,倒是还可以”
箐箐当既又乐开了,扑上来就要搂他却被商衫胜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只得恭恭敬敬对他行礼,开口:“谢谢先生”
‘啊啊——’商衫霈怀里的小家伙闹开了,对着他流着口水抻着小手,霜清寒伸手把他接了过来,这可是他救的第三个孩子了,奇了怪,怎么救的都是孕妇?
不过怀里这个小家伙也没流光,倾城那么壮,想来仇存孝给箐箐下的药,终是伤了她腹中胎儿,所以小家伙刚出生时也就比他手掌大不了多少,现在抱在怀里感觉也是轻飘飘的,小手瘦的像是鸟的爪子,看着他就心痛。
“对了,孩子叫什么名子?”霜清寒晃着他转身问到。
“还没取,先生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你给取个吧”商衫霈开口,带着无限感激。
“是呀,先生给赐个名”箐箐也跑过来哀求道。
霜清寒可没那个胆子,在说当时青峰山庄的掌门毕竟是江湖中人,江湖儿女性情耿直,对于男女之间看的也没那么重,可显然商衫家还是传统习俗占的较重,箐箐在公公面前一直都是怯声细语。
“算了,我这肚里没多少墨水,取名就算了,不过孩子既然是出生在棺材里,终是沾了些邪气,我送他个东西,只要他不离身,这世上就没什么恶邪东西害的了他”霜清寒说着把孩子递给商衫霈,从身上掏出个翡翠玉锁。
那还是罗家夫妇送给萌包子,被他掠来的,他拿在手里,指尖自锁身抚过便在上面结下保护界,将玉锁挂在他身上,对他们道:“洗澡的时候也不要摘下,只要他一直戴着就可保他平安无事”
经过了仇存孝的事,无疑商衫家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些东西,如此一来这个玉锁倒是让所有人都安心,商衫霈夫妇被是感激不尽,商衫胜上前抚着孙子的小脸意味深长:“既然如此,就给孩子取名叫念恩,让他这一生都时刻谨记,感念先生的恩德”
霜清寒只是笑而不语,心下却凌乱如风中之烛,好个商老头倒是够煽情。
“那在下就先告退”霜清寒拱手,箐箐已闪身抢到他面前急道:“告什么退,先生要去那里?你就住在这里就好,在说你还没指点我武功”
“不得无礼”商衫胜瞪着眼喝道:“先生有事要忙,明个就过来,不要误了先生的事情”
“是,明天我过来时会把剑谱带了,夫人不必着急,你现下还是先养好身子在说”霜清寒对着她笑道。
箐箐这才不情意的让过路,伸手扯着相公怯生生看了看公公,不敢吭了。
霜清寒拱手,转身出了门向永夜客栈而去,他现在倒是没什么事,可拍卖会是在明天晚上,这样一来他就要在商衫家呆那么久,被他们一家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麻烦,倒不如出来自在些。
在说,他也想先去天织楼看下地形,心里有个低。
依照商衫胜的说法,天织楼既然放了话,手里肯定就有千年野芝,而且不会是假的,既然如此等到明夜也无妨,只要那千年野芝出现在眼前,就别想逃出他的掌心。
霜清寒回了趟永夜楼安慰了豆花母子,让她们不要伤心,并且给豆花保证会追查他相公失踪一事,这才让豆花停了泪,不知怎么回事?他总觉得天织楼和流渡阜男子失踪案有些关联,况切这件事既然被他遇上,断没有不管的道理。
安抚好豆花母子,霜清寒晃晃悠悠的朝天织楼而去,天织楼的位置十分僻静甚至可以说有些荒僻,位于流渡阜最北边的一片竹林中,青绿竹杆的两层翠楼竖立其间,远远看去只见满目苍翠。
清澈的溪流自山间淌下绕竹而过,两畔星星点点的野花散发着恬淡的微香,时不时有两条寸来长的小小银鱼跃出水面,单是这环境看这就让人心况神怡。
霜清寒只是如同游山玩水般的自竹林边走过,就去了不远处街面上的茶馆,茶馆是临街三层木数,迎面古朴气息充斥而来,一脚踏进去,茶官已带着浓浓的当地口音迎了上来,他直接上了三楼临窗正对着天织楼的雅坐。
正是炎热季节,这片茶馆靠近山脚下两边又尽是密林,背倚着的又是株百年凤树,粗壮的枝干延伸开来,竟如同撑开的大伞将茶馆掩个严实,阳光根本就照不下来,所以这个茶馆的生意特别好。
一楼蹲着的大多是身着粗布的壮汉,从衣衫上不难看出应该不本地最下层的家人,趁着天热没活时来这里歇凉,或坐或蹲,面前桌子上摆的多是大碗茶。
二楼就是些身着绸身带着本地口间的商人,或是些安享晚年的老爷们,倚在宽大的摇椅上闭着眼,张大嘴打着瞌睡。
三楼是分隔成的一个个单独空间的小格子,彼此间很难看的到对方,一楼和二楼有说书先生拍着惊堂木,讲着各地异闻趣事,三楼却是被白纱遮起的竹台上,传来幽幽的紫箫声。
白纱背光甚至看不清坐在台上的是女子还是男子,只听见凄清呜咽的筝声悠然传来,仿如带着故都的风静静栖息在异国他乡,是如此幽怨缠绵而无奈,在遥远的传说中回响,在凛凛寒风中花飞风碎。
霜清寒抬手支着额头倚在窗台边,似是无限疲累般闭上双眼,心下却骂翻天,娘的,什么狗东西,就这猴急的性子还竟干什么事?
他才不过刚坐上来,一曲都没听完就急着把他往梦里拽,不是猴急是什么?他奶奶的,好歹一个姑娘家倒是矜持点也好,就好像是进了洞房的新人,新郎还没开口,你身为新娘子就先急着扯衣服,难免会吓坏人家不是。
好吧,既然那么想死,姑奶奶就成全你,霜清寒当既随着筝声进入梦乡。
白纱后弹筝女子黑纱罩去半边脸,嘴色勾起邪魅笑意,纤指急挑筝声忽转高亢,如万马奔腾的声音如同自人心中践踏而过,认人抓心挠肺般的难受,坐下的人却如木偶般只是呆愣愣的,更有人头一偏便倒在面前的桌子上,嘴角有馋涎流出。
筝声在转,清缓舒畅如春日暖阳下跳跃的溪水欢快流淌,一只只花蝴蝶自远处飞来围着星星点点般的野花绕来转去,青草散发着甘涩的清甜,太阳照在人身上暧融融的,如同和时母亲的怀抱,和着口中轻喃的歌谣,催人欲睡。
筝声越来越低缓,弹筝的女子慢慢闭上双眼,意念直入霜清寒的梦境,想要直接获取他的记忆。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女子怔怔的看着眼前漆黑荒芫的寸草不生的地方,没有贪婪,欲念,痴嗔,爱意甚至没有恨,没有希望和明天,这里只是个完全封闭的空间,无生无死,无欲无求。
不,不会,是人都有弱点,只要让她抓住其中的一星半点她就可以控制,操纵他们,银牙暗咬她举步向前走去,因为太自信,所以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进入的不是别人的梦境,只是下意识的向前走着。
她见过太多人的梦境,阳光明媚,暗深阴霾,凄风冷雨,绝望悲哀,贪嗔痴恨,有风有雨,有花有草,甚至有如雪般的苍白,如血般的邪恶,可从来没有一个像是眼前的这个梦境。
在这里,甚至连无都没有下,忽有有声音自背后传来,她大喜,豁然转身;笑意还不及挂上嘴角已僵在脸上。
‘噗——’白纱后弹筝的女了身子突然前倾,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的梦境竟然在消失,那不就是说他即将面临着死亡?可为什么在他的身上他感觉不到半点死亡气息?为什么,为什么——
周身戾气骤然而起,双眸已赤红如血,放在筝上的纤手忽的拽起琴弦,细细的弦已勒入纤指,周身气血翻涌,鲜血在次涌了下来,她死死咬着唇咽下口中鲜血,抓着古筝闪身没了人影。
下午日头偏西时,茶馆三楼雅坐里的客人才陆续醒来,一个个摇着隐隐发胀的脑袋站起:“奇怪,今日怎么睡着了……”
“头怎么痛的这么厉害,该不会是今天的茶不新鲜了……”
“不会吧,这可是好几十年的老茶楼,应该是天气太热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