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挽着她的手已松开,凌空抓向千陵洛,他的身子急速而上,越王凌空施然旋起,伸手将霜清寒揽在怀里,向上跃去。
峰顶上正是无然和无邪在围着端木,越王将千陵洛掷出,无邪已上前接着,他带着霜清寒落在旁边,松手上查看着端木的伤势。
“王……”霜清寒缩在身后,垂着头怯声,这么短的时间内越王不可能赶过来的,那就只能是越王提前就知道消息,既然不是千陵洛说出去的,越王又是怎么知道的?
越王扭头依旧温然看着她,轻声:“药找到了吗?”
霜清寒这才想起,慌忙自怀里抱出入在瓷瓶里的银针递上去,越王接过放在鼻下嗅了嗅,上前拉开端木的裤子。被咬伤的地方已经肿得黑紫,他反手将银针对着伤口直插过去,伤口顺着银针有白色液体流出,肿的地方已经开始消下。
霜清寒俯在地上暗自感叹,难怪千陵洛要嗷着找四哥来,说实话,今天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越王出手,唉,这才是深不可测。
头顶乌云翻滚着急速而来,狂风起,自山顶猛烈刮过,霜清寒突然有种要被刮跑的感觉,越王已反拉着她,开口:“回越王府”将她直接拉入怀抱,纵身跃上自己的坐骑疾驰而去,众人纷纷上马朝着鹤拓而去。
霜清寒将脸按在他怀里,抬头对着他盈然而笑,越王抬手按着她的脑袋紧贴着自己的胸口,笑意自唇畔而蔓延开来。
越王拥着她入城门,已是天晕地暗,整个天色暗的仿佛世界末日来临般。就在暴雨滴下的前一刻,越王松手将霜清寒拥在怀里纵身而起直掠而去,惊得王府守卫的侍卫纷纷而来,对上自家王妃的鬼脸愣在原地,半晌过反应过来,纷纷跪下行礼。
越王也不进门,对着他们微抬手,转身负手立在府门下凝视着从天而降的暴雨,随着狂风吹过,雨帘自东边漫来,顷刻就把天地间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霜清寒蹦上前蹲在他脚边,看着豆大的雨点落在地上,溅起水花,如同一个个小小的喷泉,乐得咯咯傻笑。
她起身立在越王旁边,千陵洛已顶着满身雨水自马上飞掠进来,收身夹带着满身雨水就往越王向上撞去,他抬手将千陵洛甩到旁边,洛王已歪在旁边,雨水自脸上肆意横下和着身上的衣衫顷刻湿了满地。
越王脸上还带着笑意,开口:“还不去换衣服,傻站着干吗?”
千陵洛上前抹去脸上雨水,笑道:“四哥,允之发疯了,无然他们两个人都制不住他,你要不去看看?”
越王扭头,疑惑的看着他,他还正疑惑,原以为先回来的至少会是无邪,怎么反倒是千陵洛。
马蹄声响起,无邪和着无然两人身上不仅有水竟然还带着泥浆,无邪正把端木反拧在怀里,一手捂着他的嘴冲了过来,看在越王立在府下,慌忙松了手,端木已疯跑到雨地里仰开嘶吼道:“下雨了,下雨了——”
霜清寒后退半步退到越王身后,他的目光紧追着她,霜清寒那里带敢抬头,千陵越心下暗叹,看来端木小爷的疯巅又和他家小王妃脱不了关系,抬眸喝道:“允之”
端木允之转身跑过来直撞在他怀里,双手已抚上他的脸颊,如同捡了宝般高喝着:“越王,下雨了,竟然真的下雨了,神奇,简直太神奇了……”
越王本以为是他体内余毒没清,这才任他撞在自己身上反手搭上脉,挺正常的。不过是下个雨,又不是刀子,值的他这么兴奋?
越王甩了他的手冷着脸沉声:“允之,什么太神奇了?”
端木允之怔在原地,眯起眼睛慢慢的抬起泥手,将手中的泥浆一点点抹在他素白华衫上,打着哈哈:“越王,你说,这天——它怎么就会下雨那?这难道不神奇吗……”
千陵地势奇特,如果今天下的不是雨而是雪,惹的端木小爷这般疯巅倒也说的过去,问题是千陵一年四季那一季不下几场雨。
他倒是头次见不过是下了场雨,就把端木小爷给乐成这样。
越王的目光转身使劲窝在自已背后的王妃,又慢慢转到端木小手正扯着的华衫上,好吧,曾几何时,他的这张冷脸也不管用了。
越王抬脚将端木允木揣到雨地里,冷喝:“送客”转身朝着府里而去。
千陵洛伸手捂着嘴,另只手按着肚子瞪着雨地里的端木,霜清寒缩着脖子,恬颜上前硬挤在越王伞下,朝着清泠苑而去。
书房里,越王换过衣衫,端坐着桌案边,千陵洛清洗过后捏手捏脚冲了进来,拱着身子将脸凑到他面前,声音甜的能腻死人:“四哥——”
越王伸手拿起旁边的笔,看着面前的奏报,不搭腔。
千陵洛已伸手到他面前,继续道:“明个母妃就寿辰了,你给母妃准备的是什么礼物?先给我过过眼瘾”
越王抬笔,拨拉开他的手,开口:“西房”意思是你自己去看,别来烦我。
千陵洛白着脸只装着不明白,骤然转身已躺在他面前的案上,将他手里的折子正好压在身下,斜着他闹道:“我的寿辰你准备给我送什么?”
越王将手中的笔放下,端起面前的茶盏,轻淡道:“还有三个月那,到时候你想要什么直接给我说,除了你皇嫂,但凡越王府的东西你随便拿”
‘噗——’千陵洛翻着白眼朝地下委顿而去,好不容易听他讲个笑话,却冷得全身起鸡皮疙瘩。
越王已面无表情的重新拿起折子,继续看。
千陵洛从案子下爬上来,绕到他背后起身直挺挺倚在他背上,无力道:“四哥,你能不能告诉我,拿了皇嫂有什么用?就她那性子如果真住到洵王府,不是她把我父君气死,就是他把霜清寒给拍扁了,算了,还是留你在吧”
越王没说话,笑意却自嘴角勾起,抬手拿着朱笔按下手中的折子,过了。
千陵洛反身俯在地上,伸手扒拉上他手臂,不恁道:“四哥,你怎么就对那只野猴子那么上心?我到现在都不明白霜清寒到底怎么入了你老的法眼,长相,说实话真细看起来她还没霏丫头精致;性子,我的天呀!”他将额头抵在越王手背上,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
“四哥,到底是什么?给我传受传受经验呐”千陵洛抬头将下颌顶在他手臂上,笑得眉开眼乐的。
越王手下笔微顿,垂下眼睑伸手拿过另本,淡淡道:“洛儿,你要什么四哥都可以给你,包括,那个帝位,但是,惟独清寒,不行……”
千陵洛如同被雷辟般震得他脸色发青,退着身子嗷道:“千陵越,不得这么玩的,我告诉你这两个那个你都别想我这推,你敢逼我,我跳崖去”
越王这才抬眸如寒阳般扫过,瞪他一眼,继续低了头,开口:“那你在这窜什么窜?”
千陵洛起身张开身子直接扑到他面前的案上,将头撞得咚咚有声,哀道:“四哥,父君昨个回来告诉我,说我的寿辰帝君想要交给姜丞相来办,我说还有三个多月早着那,父王竟说什么我是成年在外跑的不见影,全当先通知我了”
他猛的抬头,直凑到越王脸上哭道:“办就办吗?好好的凭什么要放在姜家,难道千陵现在穷得连给我过寿的钱都没有吗?欺负人欺负人”
有笑意自越王眼里漫出,如涨潮之水汹涌而来,他笑道:“姜丞相家的嫡女,给你的年龄应该差不多”
千陵洛直接将头扎到他怀里,又顶又撞的哭闹着:“什么叫差不多,姓姜的老来得女,女儿是她们那一辈中最小的,比我差了整整八岁,八岁,我不要,我不要……”
越王看着他无奈道:“洛儿,你不小了”
“那又怎么样?你比我大了十岁了,你都还没大婚,我要向你看齐”
越王拿眼翻他,你丫用脚指头算的我比你大十岁呀,千陵洛将头拱在他怀里扭来转去,越王愁得直按额头,一会又要去换衣服,叹道:“好了,我去给贵妃说——”
千陵洛豁然抬头,凑到他脸下闹道:“不许骗我”
越王闭下眼,开口:“等这边的事告一段落,你还是出去走走,这件事一年后在说”
千陵洛伸出两根指头,赖道:“两年”
“不许讨价还价”
千陵洛裂裂嘴,伸手双臂拢上他的脖子张嘴就往他脸上啃,乐得那叫欢。
霜清寒正端着盘子进门,‘砰’的摔了盘子上前扯起他甩到旁边急道:“千陵洛,你干什么?”
说着,掏出怀里的绢帕使劲擦着越王的脸,千陵洛好整以暇的坐在地上,歪着头笑道:“皇嫂,我亲四哥两口怎么了?他都没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呀,越王有洁癖,别说是女的不能碰,男的却能,霜清寒当下苦着脸顺着软在地上,扁嘴道:“王,你该不会是,男女通吃吧?”
千陵洛惊得下巴掉了一地,当既吐着舌头转身朝门外跑去。
果然随着她话落,房里温度骤然下降,越王抬眸凝视着她,冷着脸开口:“清寒,你告诉本王,什么是男女通吃?”
霜清寒只觉得他的两道目光如同冰窿透着寒浸浸的光,当下抻着脖子艰难的咽着口水,朝后缩着身子低声道:“那个,男,女通吃,其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