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无虚境门口,诗音停步道:“蓝衣,这梅无虚境没有帝君的的旨间,外人是不能随便进入的,我便送你到此了”
蓝衣笑意盈盈的上前对她躬身大礼道:“姐姐留步,蓝衣代主子谢过娘娘和诗音姐姐”
诗音轻笑着微躬身,挥手带着下人转身回去。
蓝衣上前拿过药,将银炭拥在怀里朝门里而去,如绝已冲出来接过她手中东西,疑道:“蓝衣,这是怎么回事?”
蓝衣笑道:“我先去把药熬了,一会在给你说,姑娘醒了没?”
如绝摇头,脸色黯然下来。
“没事,吃了药便好了,你照顾姑娘,我马上就来”蓝衣抓了药朝后跑去。
天色亮起,太阳一点点升了志来,她微眯了眼看着缓缓升起的阳光,笑自嘴角绽开,她从来不知道,冬天的太阳如此惹人喜爱。
霜清寒服了药,热退了人却始终昏迷不醒,蓝衣倚卧在床榻上拉着她的手犯愁道:“如绝,包包是谁呀?姑娘一直嚷着大哥,是在喊百里千川吗?我记得他被洛王要去了,要不我们想办法找找洛王,看看百里千川是不是出事了”
如绝拿着布巾擦拭着桌面轻声道:“不知道”
蓝衣忽的扭头盯着她从头到脚,在自脚看到头,也不说话。
如绝抬手甩了她满脸水,淡然道:“看什么,没见过我”
蓝衣伸手支了脑袋,努嘴道:“如绝,你好神秘,为什么用千层雪的枝烧炭却又不让姑娘知道?”
如绝转了身继续擦着桌子,平淡道:“你相信我会害姑娘吗?”
“才不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蓝衣豁然而起急道。
“该知道的我知道,不该知道的我自然不知道,不过我倒是知道,你的好日子马上就到底头了,蓝衣,你怕吗?”
蓝衣刚才有些清醒的脑袋立刻又迷糊了,俯在床上悲叹道:“如如,你把话说明白好不好,衣衣听不懂”
如绝直起身子盯着她忽的就笑了,其实这个蓝衣和霜清寒倒是蛮像的,你说她痴吧,该清楚的时候她却比任何人都看的清楚。说她聪明吧,可该迷糊的时候又恨不得让人上咬她两口。
蓝衣却支头手惊得目瞪口呆,她该如何形容如绝那一笑,如暗夜下流溢万千的烟火蓦然盛开,璀璨了整个苍穹,如雪山之巅万千素莲瞬间绽放,摇曳出满世界的冰清玉秀。
“你,你好漂亮……”蓝衣突然就失去了语言能力,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震憾,最终不过姗姗呐出这一句。
如绝转身,蓝衣已自床上爬起连鞋子都忘了穿直冲到她面前,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如绝眼中精光闪过,蓝衣已被雷击般摇着头,突然就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如绝,我刚才要问你什么?”半天,蓝衣呐然道。
如绝摆过头轻声道:“是我在问你,假如有一天姑娘陷入绝境,要你命时你会不会给?”
那句话轻巧自她嘴里滑出,仿佛是在问她要不要喝水那般轻巧。
蓝衣立刻又魔怔了,半天垂了头低声道:“如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这么问?”
如绝没说话只是轻叹了声,转身愈走,她的话却传了过来,干净利索:“我会把命给出,只要能救的姑娘”
如绝转身澹然轻笑:“逗你那,不过你放心,姑娘是不舍的让你死的,不要在窝在榻上了,赶紧穿好衣服,有人要来了”
蓝衣怔怔看着她,这才觉得脚下冰冷,低头已慌着跑过榻边开始穿着衣服。
她还不及穿戴整齐,门外已传来尖利的阴柔之声:“柔妃娘娘驾到”
蓝衣怔住,稍倾,慌忙穿好鞋子朝着门边扑去,如绝已里出来跪着接驾道:“如绝,蓝衣,见过柔妃娘娘——”
柔妃身着淡粉色牡丹花开曳地华服,青丝高绾,额头晶石红宝恰到好处,头上的金步摇随着莲步轻摇,脸上带了娇媚如月的艳,眼神顾盼生辉。
微微含笑轻声道:“免了,本宫见太阳出的晴艳,特来看看清寒姑娘的身子如何了?”
蓝衣上前躬身道:“回娘娘,姑娘这次病的过于突然,所以还没有醒过来,劳烦娘娘走这一遭,娘娘请坐”
柔妃抚了诗音的手含笑坐在正中的椅子上,打理着她赞道:“瞧瞧,不亏是越王府走出的丫头,百灵百俐的,倒是比你的嘴可灵巧多了”
诗音笑道:“奴才生来嘴笨,要是有蓝衣一半的灵巧也就不枉娘娘费心挑教”
蓝衣慌着躬身道:“娘娘夸赞了,蓝衣是越王府买来的贱民之身,那里比的了诗音姐姐是娘娘家生的世代忠仆,自小又跟着娘娘知轻重识大体”
柔妃看着她和蔼道:“虽说清寒姑娘是医者,可自古医者不自医,回头本宫着巫医过来瞧瞧。姑娘病着,你们要细心照顾,刚刚本宫去见了帝君,帝君说这梅无虚境比不得别的地方,见不寻常火炭,所以便所自己用上好雪炭拨了过来”
“只是帝君有些事情急着要去行宫里接待外来使者,这几天可能也顾不上,姑娘若有什么需要你们只管去找本宫就是”
“是,蓝衣代主子谢过娘娘”
如绝上前递上茶盏,柔妃接过额头当既蹙了起来,甩手扔了茶盏脸上带了几分怒意:“这是怎么回事?天气寒冷,怎么连着茶都是温吞吞的,你们倒底是怎么侍候的姑娘?”
如绝已跪下叩头道:“奴婢该死,因着梅无虚境不同于他处,路遥有些远,所以下人们走过来……”
“蓝衣,你们家姑娘平日的饭食怎么样?”柔妃转头问道。
蓝衣跪下垂头,哽咽道:“娘娘问,奴婢不敢不回,姑娘平日难得吃口热汤……”
“大胆,无法无天了不是,王志,把这的管事和着一帮奴才都绑了上来”柔妃拍掌而起,怒道。
王志立刻转身朝外奔去,不大会兰因已被带了过来,她抬头看到柔妃当即腿都软了,人已跪倒在地上,朝前爬去叩头道:“奴婢该死,不知娘娘驾到,娘娘恕罪……”
诗音上前低声几句,柔妃已冷着脸喝道:“兰因,虽说梅无虚境从未住过人,可你怎敢如此怠慢姑娘,本宫看你是杖着自己年纪大越发的没脸,拉下去,杖打二十大板”
“娘娘,奴婢不敢,实在是因着,因着殿阁里不,不敢有火烟熏,在说娘娘也不是没给这里例……”
“混帐东西”诗音上前扭身道:“柔妃娘娘掌管着整个后宫,一时有想不到的,你们这些做奴才也想不到吗?没有,你就该上前禀告娘娘,问一下在来照顾姑娘。自己服侍不经心竟然还敢找理由,拉下去,在加二十”
“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娘娘……”太监上前已托着她拉了出去。
柔妃气得丽颜煞白,起身怒道:“其他的全都拉下去杖打十板,发配浣衣间”
因着梅无虚境向来少有人踏足,纵是千陵绝炫亦很少来,这里的下人自是清闲,现如今却要被罚去宫中最脏最累的地方,纷纷叩头哀求不止。
王志岂容她们乱叫,当下便让人堵了嘴拖了下去。
柔妃这才熄了怒意转身道:“都是本宫思虑不周,才让你们吃这么多苦,本宫已让王公公又挑了些下人过来,让清寒姑娘先用着,若有需要及时去找本宫”
“谢娘娘”蓝衣和如绝双双跪下道。
“起来吧”柔妃端起下人重新斟上的茶,捏着茶盏轻划着上面的泡沫,轻笑道:“对了,本宫记得蓝衣你家应该是养花的吧,在王府里就听说翼王府的花有许多都是你父兄送去的”
蓝衣上前笑道:“回娘娘,是,奴婢父亲种的最好的便是茶花”
柔妃放下茶盏对她招着手,亲热道:“本宫最爱的便是茶花,听说那一年你空种出株十八彩珠,一株茶花生生开出十八种花色,而且其中还有株雌雄双株的,是不是这样?”
“是,那是父亲这辈种出最好的茶花了,其实雌雄双株是有些过誉,只不是一株上同时开出了两种颜色的花”
“唉呀!这可好,娘娘家侄子前日好不容易得到些珍品茶花,送过宫来孝敬娘娘,可没想因着雪暴全都是无精打采的,宫里的花匠也怎么也找不出毛病,可急死咱家娘娘”
诗音上前伸手抚着蓝衣的手笑容满面,娇笑道:“这些花娘娘还打算过节里送给帝君,倒是想不到宫中还藏着如此高手,娘娘,不如让蓝衣去永春宫侍候些日子”
“这,不太好吧!”柔妃为难的看着蓝衣,戚戚道:“毕竟清寒姑娘的身子还需要照顾”
“娘娘说的是——”苍白无力的声音自背后传来,所有人转身,蓝衣已冲上前伸手抚着她惊道:“姑娘你醒了,太好了,唉呀!你,你手臂上怎么起了这么多红点”
霜清寒伸手轻拂过她,对着她跪下轻声:“霜清寒见过柔妃娘娘”她的身子随着说话摇摇欲坠的,她像随时都要倒下。
“姑娘身子不好,不必多礼”柔妃起身,下意的就往后退着身子,惊惧的看着她裸露在手臂上的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