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六十章(1 / 1)

送苏流惜回家后,秦理又开始心神不宁,他从没有任何一刻觉得自己的力量如此渺小,就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而且恰好,今天还是星期四。

和上次一样,他心事重重地晃到南京路,看了看广场上的大钟,时间是下午四点半。

他走到上次碰到邓伶俐的那个位置,果然看到了那个时而摆赌档时而算命的年轻修女。不出所料,桌前仍然空无一人。

秦理走上前,看了看桌布,说:“难怪没有人来了,原来现在是算命时间。”

“谁说没有人,刚刚才走了一个呢!”邓伶俐不服气地撅起小嘴,立即反驳,“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条路的客流量是有规律的,经过我天下第一绝无仅有的分析方法,我能够精确地掌握好时间,什么时候有闲钱爱闲晃的男人最喜欢出来,什么时候需要算卦的人最多,我都了如指掌,不过,这是一级机密,所以这是我自主研发的,独,家,生,意!”

说完,脸上又变作一副神气模样。

秦理说:“听到你说这话,我还以为你是说书的呢!有够浮夸的。”

说完,他忍不住笑了,不知为何,这个有趣的女孩总能使他心情变好。突然间,他又想明白了,他还是在杞人忧天,苏流惜决定好的事情,已经改变不了,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你是不是来算命的?如果是来取笑我的,请恕我敬谢不敏!”邓伶俐哼了一声,双眼却看不到一点怒气。

“我,我不知道要算什么,但我的朋友,遇到了一点麻烦,我很替她担心。”

“我是个算命的,只会摆盘测字,不是什么心理咨询师,如果要算的话,就先给钱,然后坐下。”邓伶俐瞟了秦理一眼,说道。

秦理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说:“我只有这么多。”

邓伶俐一下夺过钱,放到抽屉里,说:“也行,不过你可别误会,不是给你友情价,是因为现在刚好没来客人,有的赚总比没的赚要好,而且,我只能给本人算,所以你的朋友,最好还是亲自来。”

“那你把钱还给我。”

邓伶俐连忙说:“我可以给你算啊!哎呀不要拘泥于小节了,我看你印堂发黑,神不守舍,你也应该算算的!”

“如果我是流氓什么的,看你敢不给我。”秦理哼道,自己却拉开椅子坐下。

“这个你放心,如果有人要来捣蛋,我自有办法。”邓伶俐拉开抽屉,里面简直是百宝箱,各种赌档用具先不说,辣椒水,电棒,匕首一应俱全,秦理想,如果自己方才想要抢回那一块钱,说不定就要中招。

秦理刚要开口,邓伶俐突然伸出手来:“哎等等!先不要说,我来猜猜,唔……那个朋友在你心目中,一定很重要吧?”

秦理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邓伶俐又接着说:“你可不要觉得是废话哦,这只是个开场白,让我再想想,嗯……你朋友遇到的麻烦,是她不能解决的,也是你不能解决的,所以你才替她担心,心里烦闷,对不对?”

秦理没有否认,手臂靠在桌面上支着脸,轻描淡写地说:“继续说。”

“不要小看我哦,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邓伶俐不服气地说,“根据我夜观天象,潮汐退涨,阴晴圆缺,唔……”沉吟了数十秒后,她终于叫道,“秘密!你和你的朋友之间有个秘密,你不能把秘密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和你朋友的麻烦有关,对不对?”

“你肯定是蒙中的。”秦理一脸不以为然。

“这个不重要,主要是看问题怎么解决,”邓伶俐倒是爽快承认了,接着说:“想要解决问题,你必须问自己一个问题,爱情和友情,哪个对你而言更重要?”

秦理一怔,眼中浮现些许动摇之色,说:“这又是你蒙的?”

邓伶俐嘻嘻一笑:“我只能告诉你,相由心生,物随心转,天机不可泄露。”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其实你想问的,并不是那不能解决的麻烦,而是你自己心里,有一个死结。”

秦理抬起头,看着邓伶俐,却见她还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自己反倒被说中心事,眼神变得黯淡阴暗如同深潭。

他沉默了一会,说:“既然是死结,难道无人可解?”

邓伶俐微微一笑:“感情没有对错,只有早晚之分,虽然你的理智将感情困住,但这不是根本的解决方式,在你心里,爱情和友情哪样更重要,其实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不过,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你身上。不要想着怎么样是最好的,是最有意义的,要看清楚,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你讲的话,似乎有些自相矛盾。”

“那你一定是觉得友情更加重要了。”邓伶俐得意一笑。

“居然套我的话。”秦理无奈地苦笑一声。

“你是很重感情的人,所以这个死结,你自己是解不开的,除非等很长时间,长到你会渐渐忘记,或者来一把剪刀,直接把它剪断,一切就解决了。”

“可这两种对我来说都很难。虽然你的建议对我没什么作用,但还是要谢谢你,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希望我不要再来找你了。”

秦理站起身来,正准备离开时,邓伶俐突然咧嘴一笑,满脸恶作剧的表情:“秦理,其实,我也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刚才说的,都是我瞎蒙的。”

秦理微笑看着她,说:“我也是顺着你的话讲的,就当陪你说书了,我本来就没有什么烦恼,今天是为了照顾你的生意,那一块钱,就当做善事了,省得你一个人在这吹冷风。”

见被他反将一军,邓伶俐一瞪眼,对着秦理的背影大喊:“一块钱还做善事!起码多给一点嘛,好歹我讲了这么多话了!”

说完,又气鼓鼓地坐回位置上,这才发现,寒风呼啸,真的有点冷。

几天后,方泽桐被放出来时,就听冈田说了结婚的事。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来不及修理伤口,就迫不及待跑到了苏流惜家门口。

苏流惜穿着那件新旗袍,就像等着他回来似的,早就站在门口,神情冷漠而淡然。

反而是方泽桐始料未及,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走过去,一字一句地说:“为什么要嫁给他?是不是他拿什么要挟了你?”

苏流惜看着他,说:“没有,我是自愿的。”

方泽桐的声音几近失控:“你疯了吗?你知道是他陷害你把你放在方亦申的床上,让我误会你们的吗?”

苏流惜一脸淡然:“我知道。”

方泽桐脸色瞬间浮现一抹苍白:“那,那天你在火车站跟我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

苏流惜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那些都不再重要了。我不爱你了,今天来这,只是为了说这些的。”

她转身要走,却被他拉住。牢房的霉味和铁锈,还有他身上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浓郁得让人心疼。

他的手指,还在发抖,一如她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

她又想到哥哥的遗像。再不坚定了断的话,方泽桐可能也要面临同样的结局。

她硬下心肠,从发抖的指间抽回衣袖。

方泽桐没有挽留她,但她想象得到,他的表情有多么绝望。

走了几步,她又回头,眼神居高临下:“别为我这样的女人劳心伤神,回去好好养伤。”

方泽桐呆然站在原地,感觉血管都快被撑爆了。

苏流惜竟然变得如此陌生,究竟发生了什么?

也许他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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