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我们的恋爱关系对你来说快了一点，而且在我看来，你好像还没有完全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所以——”庄袁把项链解下来，放在不自觉紧握的手里，接着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回归朋友的身份比较好。”
赵羽歆没有说话，听到庄袁的离去脚步声，手缓缓伸向脖子上的项链。
这款情侣项链，是展会开始前和庄袁逛街的时候买的。
一个心形被分成了两半，第一次看见的时候，赵羽歆觉得这款情侣项链的含义是：两个人一颗心。
手指反复触摸着冰冷的半颗心形吊坠，喃喃自语：“始终……始终不是一颗完整的心。”
赵羽歆的心里一直隐藏着一些秘密，庄袁一直都知道，只是他没有直接问，庄袁想等到赵羽歆心甘情愿和自己分享的那一天。赵羽歆在庄袁的印象里一直是优雅文静的代名词，可是，看到今天不顾一切质问戚垣的赵羽歆——
赵羽歆对戚垣感觉是恨？还是怨？还是不舍？
无论是哪一样，里面应该都还是有爱的，庄袁了然于心。
经历过六人相遇的大混乱之后，尴尬收场无疑是相对来说比较圆满的结尾，至于这次莫名的偶遇以及之后不确定的某些瞬间，就该是牧苒说的那样——“能躲就躲，不见面最好。”
不管是偶遇还是刻意，结果就是四个字的总结：不欢而散。
第二天一大早，牧苒就把刚买来的早餐摆在桌上，两大杯黑米椰奶，一份鱿鱼饭团，一份培根蛋卷，两份芋泥吐司上都用香肠和樱桃摆了个笑脸的形状。牧苒端着其中一杯黑米椰奶放在戚窈床边的矮柜上，浓郁的椰奶味和米香味慢慢散开。
牧苒把戚窈蒙着头的被子掀开盖到合适的位置，保证戚窈的正常呼吸。牧苒问过戚窈好几次“为什么要蒙着头睡觉”，戚窈每次都会摇摇头说“不知道”，牧苒也想过纠正戚窈这个坏毛病，就搬到了戚窈的家暂住。可是鉴于两人的生物钟相差太多，牧苒只能定着闹钟来监督戚窈蒙头睡的行为，但持续了不到两个星期，牧苒就因为睡眠不足工作压力过大导致——下楼梯时崴了脚还撞到头，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面对戚窈双手真诚发誓状，加上戚窈也说最近起床已经很少有蒙头的睡相，牧苒也就暂停了人为纠正的计划。
牧苒正想着怎么逗逗戚窈这个小骗子，忽然听见敲门的声音。
“我准备回去了，你们是今天回去还是打算多玩几天？要不要顺便帮你们也订票？”庄袁拿着手机边看边说。
“等戚窈睡醒了，我问问她。”牧苒想了想说，“你准备几点回去？”
“我打算买11点半的那趟车。”庄袁抬手看了下时间，说：“你先吃早饭，我去跟朋友打个招呼，十点之前给我打个电话吧。”
牧苒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赵羽歆和你一起走吗？”
庄袁拿着手机的右手有些不自然，不知道是要放回口袋还是要打电话的动作，嘴唇略微张开，嘴型像是说话又像是呼吸。
停顿了几秒，庄袁侧着身，眼神看向自己对面空荡荡的走廊说：“她已经走了。”
牧苒忍住要发问的冲动，手也不自觉搭上了门把手，本以为庄袁说完就要走了，没想到庄袁先是迈了两步，却又回头朝着牧苒走过来，眼神也不像刚才那样躲闪。庄袁看着牧苒的眼睛说：“我们，分手了。”
不知道是下意识还是怎么，说完这句话之后，庄袁点了点头接着后退了几步，才转身离去。
牧苒看着庄袁的背影，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门把手抓得紧紧的，牧苒关门，拿起餐桌上的纸巾擦掉了手心的汗。
餐桌上，戚窈顶着一头凌乱的秀发，那杯黑米椰奶已经少了三分之二，吐司也快吃完了。牧苒内心了然：和往常一样，能叫醒戚窈的除了早餐还是早餐。
昨天晚上司马洋就发短信告诉戚窈，他和戚垣先走了，直到吃完早餐戚窈看手机的时候才知道。
听戚窈说完，牧苒心想：看来赵羽歆还不是走得最早的一个。
“一会儿想去哪儿？”
“我们回去吧。”戚窈吃完最后一口蛋卷说，“这次旅行我考虑得太不周全了，下次——”
戚窈的眼神里闪着坚定的光，拉着牧苒的手说：“下次，咱俩再一起出来玩，好不好？”
面对戚窈突如其来的认真，牧苒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仔细想想：这趟行程实在是状况百出，也就答应了。
和出行的期待感完全不同，回程的路上三个人各怀心事，庄袁和牧苒面对面靠窗而坐，都习惯性看向窗外，一旁的戚窈拿着一本旅行杂志，时不时翻看。车厢里的人寥寥无几，一阵又一阵的沉默，静到连翻书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之前江嫤失恋的时候，牧苒带着她大肆购物还放了她半个月的假。江嫤是个包包控，牧苒自掏腰包买下了江嫤口水了三个多月的那一款最爱，事实证明，没有比投其所好更能愈合失恋伤痛的办法了。
打个比方，如果失恋的是戚窈，那牧苒只需要去趟超市，那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可是，这次是庄袁。
牧苒装作无意看了眼熟睡的庄袁，一向能说会道的技能好像一直在冷却中，牧苒一次又一次刷新着自己的大脑，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或许庄袁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容易受到打击，或许这只是坏心情的一段过渡期，或许他还没有真的爱上赵羽歆，或许……
牧苒觉得自己是在安慰庄袁，可事实上，牧苒更多的实在安慰自己。
安慰，不知所措的自己。
戚窈的杂志已经好久没翻页，虽然这件事从本质上来说，和戚窈并没有关系，可戚窈思前想后，一颗心始终蒙着自责的阴影。
虽然司马洋一再肯定了这件事和戚窈毫无关系，但戚窈可是个死心眼，一旦认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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