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刺心一笑说:“也罢,只要她能安心留在云杉宫中,其余的也就由着她吧,我是拿她再无别的办法了。”
摇风轻声说:“我也听闻今日采花之后凤昭仪在太后面前很是拂了贺姬翎的面子,按照她睚眦必报的个性恐怕会有不妥之处呢。”
“这就是你多余的担心了,我一向担心的只有芳妃而已,凤昭仪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只看她有些男儿气概,可是她的心思细腻这呢,就如你所说,要是没有点头脑,又怎么能在太后面前抢了贺姬翎的风头呢?”
摇风点头说:“倒也是,我只是觉得娘娘闷在宫里,外面的一切没有娘娘主持想必是天下大乱了一般,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薄刺心笑说:“这中间曲折你还是想清楚为好,一来外面少了我依旧如常,我也不是这皇宫的主人,自然没有定鼎乾坤的能力,再有就是外面即便乱了起来又能如何,我倒巴不得外面越乱越好呢,乱则治,也让天帝和太后瞧瞧,少了我却是不行的。”
“娘娘的眼界自然比奴婢要宽阔,我只是在乎眼前,哪有娘娘那么思虑深远,听娘娘这么说我又希望外面乱起来才好呢。”
听了摇风的话薄刺心失声笑了出来,“你这蹄子,真真是和凤凉有些相似之处呢,只要自己高兴,全不顾别人死活。”
“别人死活是要顾的,不过莫凤玲那里我们是不必担心了,就算贺姬翎有所动作,毕竟疾风,摇月都在凤昭仪那里呢,她们自然会想办法补救,我初时只是以为娘娘要把她们弄出去保护凌芳若,可没想到这时却刚好派上了用场,也免得咱们困在云杉宫中变成了聋子,瞎子。”
薄刺心斜斜靠在迎榻上说:“我现在只想你能变成一个哑巴,不要在我耳边聒噪,你是不是也想到偏殿之中去斗蛐蛐呀,要是忍不住了就去吧,我是不会怪罪的。”
摇风听了之后大喜过望,不过腼腆了一下说:“不想被娘娘看出来了,你可知道凤凉斗蛐蛐还是我教会的呢。”
“我岂能不知,凉儿正途之外的东西十有***都是你教的,还有赌钱,我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去吧。”
摇风赶紧跑了出去,她也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也是天真烂漫的时候,爱玩自然是天性,平时跟在薄刺心身边拘谨的久了,放松一下也是难免的。
摇风到了偏殿,见凤凉坐在椅子上,可是小福子跪在地上,两人并没有玩耍,摇风吃惊,这种阵势在凤凉身上毕竟太少见了,小福子好像正在聆听凤凉说话,不时点头应承。
“今儿这太阳是从那边出来的呀,凤凉公主也交代起正事来了呢。”摇风故意说到。
凤凉撅着小嘴说:“你也不必来激我,难道我就不能有正事了吗?小福子,你且去吧,摇风来了,我就和她逗逗蛐蛐,我好像还从来没有赢得过她呢。”
摇风笑说:“现下是谁激谁还不好说呢,你忙着转移我的注意力又是怎么回事?”
凤凉知道摇风跟在母亲身边日久,想要骗她自然是不容易的,她赶紧笑着说:“摇风阿姨,凉儿只是安排小福子去做些事情罢了,你也不必追根究底,总之是好事情啦。”
摇风一惊,风量很少这样称呼自己,看来其中事情还不是一般重大呢,否则她怎会如此低声下气,于是板起面孔问到:“你是不是要小福子到云杉宫外替你做什么逾矩之事?娘娘的吩咐言犹在耳,你若是不听话,纵然叫上我千遍阿姨也是无用。”
凤凉笑嘻嘻地说:“看你紧张的模样,真是可爱呢,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母亲添乱,你放心就是……”她遂压低了声音说:“我是要小福子传出话去,最近太医院中可能会有动作,要那些小太监们小心在意,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摇风松了一口气说:“这还差不多,真个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了,你竟然也会对宫中之事长了心眼,如此甚好,以后我等也就不必担心你了,只是有一条,监视太医院自然可以,对于孟太医却不能有特殊眷顾,这一点你要记清楚了。”
“那是自然,我怎会不知此次他在父皇计划中尚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我就是再顽皮,这点还是清楚明白的。”
听凤凉这么说摇风才彻底放下心来,笑着说:“原本以为你和小福子再这里斗蛐蛐呢,我想过来凑趣,可是不巧偏偏这次你却是要交代正经事情,也罢,我这就回去了。”
凤凉叫到:“这话却是从何说起,凉儿交代正经事情不过就是一时兴起罢了,可是说到斗蛐蛐我却是认真的呢,我好像从不曾赢过你,闲言少叙,赶紧斗起来吧,我看你整日都陪在我母亲身边,自然也不会有好虫儿的。”
摇风偷笑,然后伸手入袖中,但见她拿出一个粉红色的油葫芦来,凤凉笑说:“恐怕也不见得是什么好货,说了半日我都并不曾听它叫过一生。”
摇风也不理会,轻轻在油葫芦上一弹,里面顿时传出一声尖利叫声,凤凉大惊,只有训练有素的蛐蛐才会让主人随心所欲地控制叫声,她急于要看摇风的蛐蛐,摇风却说:“且把你的好虫儿拿出来吧。”
殷秋水在自己储秀宫中有些憋气,羽心着人带来话的时候她倒是兴奋异常,自己终于又机会替贺姬翎办差了,此事足以证明贺姬翎对自己的信任,只是她本身也不是傻瓜,今日宫中气氛异常她也早有体会,羽心偏偏在这个时候要她去动太医院的甘草,却不知是为何了?
她思虑再三,真个有些顾影自怜,且不说别人得天帝宠幸之后都是有些飞黄腾达旨意,起码已有封妃的先例,可是自己还只不过是个昭仪,虽然说那莫凤玲和自己相差无几,可是她好像比自己也更春风得意一些。
而且那些人身边都有得力的侍女,唯独自己身边的娇儿有些木讷,根本无法给你出出主意或者解解忧愁,不过倒也罢了,正是因为她木讷异常,想必去太医院中办了贺姬翎的差事总有差池自己也不会心疼的。
“你晚膳后到太医院走动一趟,让太医给本宫抓些甘草回来,就说我要烧些草药汤,必须有这味甘草才好。”殷秋水茫然说到,娇儿果然毫无违拗,点头答应了。
晚间凤魅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外面小太监轻声回禀,说有事求见李常德,李常德赶紧躬身退了出去,小太监对着李常德耳语了一番,李常德挥了挥手,那小太监马上一溜烟跑掉了。
此时得到消息的自然不止李常德一人,凤凉也早已得到了小太监的传话,赶紧回禀了薄刺心,薄刺心和摇风愕然相对之后相顾摇了摇头,薄刺心说:“其中必然有诈,赶紧叫子夏到御书房去启奏天帝,万不可轻举妄动。”
摇风赶紧出去找子夏去了,凤凉有些懊恼,漫不经心地说:“这却又是怎么回事,凉儿有些糊涂了,半路杀出一个殷秋水,真是该死。”
她对这殷秋水向来没有好感,只因为在冰嬉场上她曾非议自己和孟景升共舞,伺候又故意透露给父皇羽心早有觊觎孟景升之意,要不是有莫凤玲在,早被这个秀昭仪得逞了去,她气呼呼地看着母亲说不出话来了。
薄刺心说:“千防万防却没有防到这一招,想要给本宫来个偷梁换柱,想必也没有那么简单,眼下只是希望天帝不要上了当才好,想她殷秋水不过是个过河卒子,此际即便被丢弃了也无关大局,这等狠毒的计策真是让人发指。”
“母亲也是,怎么替殷秋水说起好话来了,依凉儿的意思这殷秋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如将计就计,让她死了算了,让凉儿心里也清净一些。”
薄刺心瞪了凤凉一眼说:“你小小年纪倒回胡言乱语,人命关天,岂是你轻易一句话就能夺了她的性命去的,荒唐,而且我们的目标并不是她,我且这么说吧,即便殷秋水立即伏诛,那孟景升非但不会安全,此后则会更加危险了。”
薄刺心可是明白凤凉最担心的是什么,因而一句话便点到了她的痛处,凤凉吸了一口冷气说:“正是呢,若不是母亲提醒凉儿真是糊涂透顶了,那还是不要让她死好了,一定要揪出幕后主使方能作罢,凉儿要的是绝对安全。”
且说凤魅在御书房中听了李常德禀报之后放下御笔,伸了个懒腰笑了笑说:“倒是好事。”
李常德不明白天帝意思,愣愣看着凤魅,凤魅看了他一眼说:“有人按捺不住了,接下来便是要露出狐狸尾巴,你说朕是不是应该高兴才好呢?”
“天帝说的是,只是奴才尚有些奇怪……”正说话间外面子夏求见,凤魅朗声说到:“进来吧。”
子夏刚一拱手凤魅就摆了摆手说:“我若猜的不错应该是薄娘娘着你来的吧,你也不必多说,她的意思我是知道的,我和李常德也正说着这事呢,你既然来了,也不妨留下来参详一下。”
“微臣不敢。”子夏退到一边,嘴里虽说不敢,可也并不退下,凤魅笑了笑说:“你们都是人精,这点小伎俩想必也是瞒不过你们眼睛的,她殷秋水纵然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对清裔宫中有什么举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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