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你根本我们贺家在边关这么多年还不明白个中真味吗,想要在边关繁务中找出些理由出来未免也太过容易了。”
雯儿轻声说到:“是了,如今天朝和帝国交锋,却也正是和裔国交界之处,贺凌天若是想纠缠薄刺心时,只需在军情上说些裔国不是自然就会将天地矛头调转向了薄刺心呢。”
贺如燕摇头说:“事情也不似你说的这般简单,朝中自有博弈,至于理由也要看贺凌天聪明与否了,若不是贺姬翎自作聪明弄砸了张清清的事情,此时我自然会挺身而出,给他们想个完全的法子,可惜事已至此,且看他们兄妹的造化吧。”
“娘娘说的也不尽然,虽说娘娘不会给贺姬翎出此绝妙主意,可是她那边毕竟还有一个羽心呢,羽心纵然出了鎏庆宫,可是毕竟此前是贺姬翎的人。”
贺如燕笑说:“这便是本宫要赌一把的事情了,我赌羽心自然是明了这件事情的,但是她绝不会提醒贺姬翎,贺姬翎自然会觉得贺凌天的计划天衣无缝,可是这其中的细节所在可就是她无法领略的了。”
薄刺心看着凤凉在自己面前跳来跳去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摇风有些诧异,按说最近云杉宫中算是少有的平静时候,“娘娘看来好像有心事呢。”
“不错,你最近可是到了月假出宫的时候了?”薄刺心茫然问到。
凤凉一旦听说摇风有了月假要出宫马上兴奋了起来:“出宫好啊,摇风阿姨,你很久没有请我吃小吃了吧,你这样很不够意思呢。”
摇风瞪着眼睛说:“你够了吧,我即便没有出宫也不时让人带些东西来给你吃吧。”
薄刺心打断她二人对话说:“你最近若是出宫多带些银子出去,顺便拜访几个府邸。”
“我们在这京师之中又没有熟人,却要去拜访谁,娘娘你没事吧?是不是要让我去做媒婆给凤凉公主找婆家啊?”
薄刺心还没有接口凤凉已经不敢了,跳过来要撕摇风嘴,摇风笑着躲避,不经意间薄刺心突然发火说:“我在说正事,凉儿,回去睡觉。”
风凉和摇风都吃了已经,凤凉对着摇风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了,默默走了出去,摇风也是诧异,赶紧静下来等薄刺心说话。
“你带了银子却不是要送礼,而是出入一些府邸的时候总要打发一些下人的,你且记住了,要拜访的是御史上官泓,殿前都统莫千山、户部尚书凌海、殿前都检点殷琪维,自然还有御史张茆。”
摇风在心里盘算,这几个人可不就是新入宫的那几位嫔妃的父亲吗,可是这个时候要自己去拜访,见面应该说些什么呢?
薄刺心不等摇风发问就已经说了:“你只说年关近了,是我要你代为前去问候就好,其他的话也不必多说,多说无益。”
摇风点了点头,薄刺心看她一脸茫然,还是笑了一下说:“这事我本不想这么早挑明,可是看你好像并没有想到此节,我还是告诉你好了,贺凌天已经得了天帝圣旨,不日便要班师回京了,届时他一定会在天帝面前说我裔国坏话的。”
“啊,奴婢当真没有想到这里呢,娘娘真是睿智,只是我就这么前去,既无礼品,也无具体说法,想来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吧。”
薄刺心摇摇头说:“不然,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你且什么都不要说,越是这样那些人越是顾忌本宫,若是什么事都说明了,他们反而以为我是心虚,其实莫凤玲和凌芳若家里自然是不用担心的,可是其余人我就不好说了。”
“这个自然,娘娘再宫中照拂凤昭仪和梅妃,他们家人自然是感恩戴德,替娘娘美言也是自然的,可是其余人……奴婢真是不好说了。”
薄刺心笑说:“因而我才要你不要多说,只是打个招呼就好,他们都是在官场上打滚大半辈子的人了,自然明白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道理,本宫就是没有任何态度,这没有态度对他们来说就是好自为之之意,想必他们都是会忌惮本宫一二的,届时只需不符合贺凌天,则本宫无虞。”
摇风点头说:“娘娘的说法自然是不会错的,奴婢明日即刻去办就是了,只是愿上苍保佑,因为奴婢之前从未想明白这个道理,因而也不曾有过防范之策呢。”
“你也不必自责,本宫却是时刻惦念着,若是他贺凌天不出此招我才觉得奇怪呢!”
“奴婢仍有疑问,凌海大人和莫千山大人自然会站在娘娘一边,可是那冷傲和上官泓还有殷琪维却能缄口不言吗?他们毕竟摄于贺凌天淫威,且他们女儿在宫中都是偏向于贺姬翎的。”
摇风问过之后自己也觉得有些长他人志气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局促了一阵,薄刺心笑说:“前朝不比后宫,人事纵然复杂,但却必须直面天帝,料想他们在天帝面前总要有所收敛,即便不是忌惮本宫也会在天帝面前做出一副道貌岸然之相吧。”
摇风再无怀疑,次日起来便带了银两出了皇宫,当真分别拜会了几位大人,薄刺心虽然在宫中日久,可是毕竟在裔国也是统治有年,因此对于官场弊端还是心知肚明的,那些拦门小鬼真是难对付,携带银两自然是畅通无阻。
摇风也是按照薄刺心吩咐,只说自己月假出宫,受了薄娘娘嘱托,在年关将近之时到各位大人府上走动一下而已,多余的话却再也没有了,她从各位大人闪烁的眼神就可以看出薄刺心分析的绝然不会错的。
回到宫中已是掌灯时分,幸而她带回来了一些风味小吃,否则凤凉就不会放过她,凤凉携了小吃回了自己房间摇风就向薄刺心禀报一天情由。
“娘娘说的没错,凌海大人和莫千山大人自然是对娘娘感恩戴德,话自然也就多些,说那贺凌天若是在朝堂之上言及边关情势,但凡是牵扯了裔国情由他们自然会挺身而出,请娘娘放心。”
薄刺心笑说:“这个我自然晓得,他们都是有心人,有时也从宫外递来一些平安折子,从凌芳若和莫凤玲家教看来他们必然是正直之人,我本来就没有什么担心。”
摇风沉吟说到:“冷傲和殷琪维都是摇摆不定,是以奴婢也没有多说,只是撂下几句话就告辞了,只是那张茆和上官泓倒显得热心异常呢。”
“张茆情由倒是我此前意识到的,他不过是些虚情假意罢了,张清清的事情封闭与深宫,他自外面听到了一些传言,想必也不是十分清楚究竟是本宫还是贺姬翎对他女儿不利,因此也想两步得罪,这都是可以想见的,只是这上官泓我却不是十分了解。”
摇风笑说:“那老儿和张茆同为御史,都是一副三寸不烂之舌,他们是清议的官员,自然都是口才出众的至于内心所想奴婢也不敢妄自揣度。”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揣度的,接下来的事情我们总还是要靠自己,我此次让你出去斡旋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他们心中有数就是最好了,我是料定贺姬翎不会由此一招,若是羽心还在她身边,或者说她们之间没有嫌隙的话,这次的计划恐怕就会被他们兄妹得逞了。”
摇风点了点头说:“好吧,但是奴婢已经准备好了,不管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这可是娘娘一直教导我的呢。”
薄刺心笑说:“这时候你倒想起来了,可是平时遇到事情的时候却从不见你如此淡定,真是让我有些吃惊了。”
摇风吐了吐舌头说:“娘娘总是取笑奴婢,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我看我还是找凤凉去吃美食好了。”
薄刺心私下动作几乎无人知晓,那些受了摇风拜访的人也是不敢声张,其实他们甚至有些懵懂为何摇风会突然造访,而且言辞不多就告辞了,若说是例行访问,可是此前并没有后宫娘娘拜访朝臣的先例。
直到早朝上几位大人才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众臣在太和殿聚齐了,按文武两侧站立了,李常德一声威严叫声响起,“天帝驾到。”
众臣赶紧撩动袍角跪伏余地,口中三呼天帝万岁,凤魅在正中御座上坐了朗声说到:“众爱卿平身。”下面人才起来了,恭肃站好只等天帝训话。
“我镇远大将军贺爱卿何在?”凤魅笑问,贺凌天赶紧出了班列跪倒在中间说:“微臣贺凌天奉旨班师回京,昨日接了天帝手谕在京师外驻扎,今日一早臣已经递交了关防,特来面见天帝。”
他这话无论真假说的都是朝廷循例,无论是封疆大吏还是出使使节,亦或是奉旨钦差,但凡回了京师没有见天帝之前是不能面见任何人的,都要在皇城外驻扎一夜,住在驿馆之中,此举是防备外调官员到皇城中走动关系。
而对于贺凌天这种手握重兵的镇远大将军,自然是要观察他在军中日久可是会有异动之心。
凤魅笑说:“你的恭谨之心朕是知道的,只是你上次回朝时曾说过,有时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且时有甲胄在身,有些虚礼也就不必顾忌了,朕怕拘了你的野性,武将若没了野性倒不是朕愿意看到的。”
贺凌天又再谢恩,凤魅挥手说:“罢了,你我君臣际遇也是前世有缘,你次次出征可有什么新奇之事不妨说来听听,众爱卿可知朕在潜邸时先帝也是市场派朕出征的,如今朝事俗务缠身,朕倒是想念边关金戈铁马的生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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