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彻底失控(1 / 1)

空荡荡的月台上,风卷着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季半夏站在路灯下等了许久,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弄反了方向。应该到马路对面的站牌去等车的。

突然,一道刺眼的灯光扫过,“刺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一辆银色的轿车堪堪停在她身侧,与她相距不超过三米!

季半夏抬头看看红绿灯,这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闯了红灯,差点被车撞了。

“季半夏!”一个低沉的男声叫住了她。这……分明是傅斯年的声音!季半夏停下脚步,难以置信朝车里看去。

上车?他不是要送袁小芮回家吗?她上去干嘛?

站台旁边有下水道,为了排水,井盖做成了栅栏状。季半夏刚走两步,咔擦一声,高跟鞋的鞋跟竟然卡进了两根铁栅栏中间!

傅斯年的车还没走,就停在路边。她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他的车窗还开着,他在看着她。

千真万确,寂静的夜色里,她听见傅斯年在笑!他竟然在笑!

用了全身力气,终于把鞋子拔出来了!可季半夏却更郁闷了,因为鞋跟断了!它断了!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的下水道,该死的鞋子,该死的傅斯年,该死的世界!

她抬头恨恨看向傅斯年。他唇边仍有笑意,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温度。

醉酒的人是没办法讲道理的。傅斯年真的想不通,奥丁的人怎么能让季半夏一个人回家。领导和同事都这么不负责,看来,和奥丁的合作需要再评估了。

“闭嘴。”傅斯年直接把她扔进后座,对前面代驾的司机报了季半夏家的地址。

傅斯年扭头看着季半夏。她看上去真是糟糕极了。睫毛膏糊在眼下,脸颊上也红一道白一道的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浑身的酒气,如果是以前,这样女人他看都懒得看一眼的。

“安静点。”他朝她竖起手指,做了个“嘘”的动作。

她咬得很重,几乎用了全部的力气,四年无望的等待,重逢的绝望和失落,全部都放在了牙齿上。

傅斯年觉得真的很奇怪,被一个撒酒疯的女人咬得这么痛,他竟然也不觉得生气。他甚至连抽回自己右手的想法都没有。

感觉到齿间有了腥甜的味道,季半夏才松了口。很好,傅斯年出血了!

是的!她咬他了!来,扇她一耳光吧!揍她一顿吧!把她心里那点卑微的小火苗彻底扑灭吧!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不就是一段孽缘吗?她拿得起,就能放得下!

他脸色淡定,似乎咬的是别人,他一点都不痛。

代驾的司机偷偷往后瞟了一眼,轻轻地“啧”了一声。

傅斯年被季半夏晃得头晕,终于忍无可忍地钳住她的双手,将她固定起来:“行了,发酒疯也要有个度。坐好。”

“傅斯年,你不是不要我了吗?你不是讨厌我,嫌弃我吗?那你还拖我上车干什么!你送袁小芮呀!你跟她柔情蜜意去呀!你管我干什么!”

她不好过,她也不让他好过!反正已经出丑了,那就干脆丢人丢到家算了!

他一只手将季半夏的双臂固定在她背后,另一只手臂圈住她的身体,紧紧将她搂进怀里:“好了好了,脾气怎么这么大……”

司机频频往后看,傅斯年竟然也没有不悦。抱住她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有一种走了很远的路,突然能歇脚的放松感和归属感。

季半夏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傅斯年抱紧了。他身上的酒气中,夹杂着熟悉的淡淡薄荷香气,让季半夏的眼泪掉得更汹涌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委屈得像被父母丢弃的孩子。

这一秒,他终于百分百肯定,四年前,他真的深爱过这个女人。因为他的身体那么熟稔地接受了她,他抱着她,每一处都那么自然,那么契合,仿佛他们本来就是密不可分的一体。

季半夏哭累了,竟然就那么睡着了。她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她的额头贴在他的下颌上,他的脸颊湿漉漉的,不知是她的汗水还是泪水。

现在的年轻人,他真的看不懂。刚才还打得要死要活,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架势,现在竟然抱得难解难分,一副缠绵享受的模样!

傅斯年朝他做个噤声的手势,想了想,又低声道:“你就在这里下车吧,代驾费我十倍给你。”

欢天喜地的下了车,司机一路哼着小曲往路口走。

季半夏睡得很沉。鼻息均匀绵长。傅斯年抱着她,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乱成了一团野草。

她的哭喊,她咬他的那一口,让。

可现在,她在他怀里睡着了。她的鼻息轻轻吹在他的脖颈上,让他的心微妙地躁动起来。

他还能云淡风轻,假装一切都只是个意外吗?他还能理直气壮地告诉她,我和你,没有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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