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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高景俊。
站的虽高,东方却一点无欣赏景致的心思。只因在他前方,一个小女孩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这一面的萝萝,东方是从未见过的。坚强、善良,勇敢……在他眼里,萝萝就是这样一个女孩。他从未想象过萝萝会有这样软弱无助的一天,像个无依无靠的孩子。
是了,孩子。萝萝的懂事让东方忽略了她正是需要呵护,需要去哄的年龄。事实上,在这一个星期,一直都是萝萝在照顾东方。与之相比,他倒好像一个孩子。
坟墓很矮小,未立墓碑,却无一根杂草,东方知道这都是萝萝的成果。对于一个小女孩,能做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再想想这位母亲去世的时间,那个时候萝萝还只六岁,东方都不敢想象她是怎样做到这些的。他可不认为这个部落的野蛮人会有多少善心,帮助一个需要帮助的小女孩。
终于,萝萝止住哭声,跪在地上轻轻唱起一首曲子。
曲调很欢快,东方听了,心中却是一股难以抑制的悲伤。
萝萝唱完歌后,又跟着母亲说了好一会话,很多都是过去的往事,包括这两年独自一人的生活。不过,似乎怕母亲担心,她说的都是一些有趣的事。比如说格利安冒充腿疾,却没有说他打过自己的主意。这让东方对萝萝更多了几分了解。
最后,萝萝突然道:“妈妈,你放心,萝萝已经长大了,也找到一个真正关心我的人。”
她回过头,翠绿的宝石定定看着东方:“哥哥,我为母亲守孝三年后,你再带我离开好吗?”至亲去世需要守孝三年,这些都是萝萝从东方故事中听来的,如今已过去两年。
“嗯。”东方一愣,很快点头答应。这既是萝萝母亲的期望,何尝不是他的愿望呢。东方可不想带着萝萝在这个原始部落生活一辈子,不然岂不是辜负了神格这逆天神器,白白穿越了一场。有机会,他一定要在大路上扬名,站在最顶峰,做上辈子无法做到的事。
“妈妈生前的最大的愿望便是回家,我一定要实现它。哥哥,你会帮我吗?”
这时,萝萝的任何要求,东方都不会拒绝。何况,是敬人子应有的孝道呢。
“好。”东方郑重答应。
萝萝开心笑了,说:“妈妈,你听见了吗?我说过哥哥很爱我的,用不了多久,你的愿望就能实现了。女儿现在带你回家。”
“哥哥,你能帮我挖开吗?”萝萝突然道。
东方一怔,十分不解。
“妈妈去世的时候,我根本抱不动她。当时,我想将妈妈埋在院子里,天天陪着我,可大人们都不同意。他们说,妈妈是山外的魔鬼,死后也要远离部落。我便请求他们帮我,他们也不答应,我恳求了很久很久……最后,我只有将妈妈火化了。其实,妈妈当时就考虑到了这,可是我不想啊!妈妈最漂亮了,很美很美,但烧成灰后还是我的妈妈吗?”萝萝缓缓道出伤心往事,让东方心寒。他发现与信风之领的土著相比,他那些贪婪亲戚真是太善良了。
东方由衷升起一种愤怒,这样冷漠的部落就不应该存在。哼,且让你们先得意,等我得了权有了实力,还不让你们这些老不死给萝萝做牛做马。
“我们得罪了格利安,我怕他会打扰妈妈的休息。”小女孩最后一句话很有道理,那种人渣有什么做不出呢。
两人当下一捧土一捧土的挖了起来,这座矮小的坟墓里面躺着一位伟大母亲,让东方心存敬意,生怕工具会有损她。
……
黄昏快要落幕,黑夜即将上映。
二人缓缓走下狭窄的山道,一眼看见一个举止大方的少女在众人簇拥中前行。
“圣女,圣女下山了。”周围不时有人奔走相告,更多的人聚拢过来了。
“是孔雀姐姐啊,姐姐又漂亮了。”怀抱着一个瓷瓶,萝萝带着一丝雀跃道。
早在萝萝口中得知,这个孔雀少女是部落长老的女儿,是族中的新任圣女,更是少有亲近萝萝的人。虽然明白在小丫头心里,点点善意都会放任最大,东方却还是对这名多了一分好感。
突然,眉头一皱,东方认出了这名少女便是昨晚在那个古怪神庙看到。她举止从容大方,亲切的聆听族人们问候,哪里还有一丝无助与凄凉。
在东方感知内,这名少女很古怪,额头上的那块火红色的宝石更是让人难受。
拉着萝萝悄悄退后几步,东方眉头更深了。这少女与他感受到的那股邪恶意志是何关系?突然下山,是为了自己吗?如果不是知道暗中有人监控着,山下的每个路口都有人把守,东方只想现在就带着萝萝远走高飞了。
少女在经过两人身前时,似饶有深意的看了东方一眼。当下惊得他浑身冷汗,果然是自己而来吗?只是让东方惊讶的是直到人群远去,孔雀始终不发一言,不然只要她一身令下,东方绝对只有遁入神国一途。
回到两人的小木屋后,东方重重松了一口气,没有再如临大敌。不过他仍不敢放松,叮嘱萝萝不要出门,随时准备远遁。
交代好这些后,东方开始冥想功课。每天太阳升起何落下的两个小时,是修炼魔法最好时机。这个时候天地间的魔法潮汐十分平静,对东方这样的初学者十分可贵,轻易不能浪费。
何况,这短短一天经历的事情,已经让东方认识实力是最重要的。现在,生死都在别人掌控中,他是更不敢松懈了。
用抹布认真擦干净瓷瓶后,萝萝抱着妈妈的骨灰说了一会悄悄话,这才小心放在了柜子上。
按照以往的规律,这个时候应该准备晚餐了。只是揭开米缸,萝萝小小的眉头紧锁,都快皱成了一条线。让她这么为难的原因只有一个,每米了。缸内仅剩的一把米,让萝萝都怀疑能不能熬过今天。
看了眼在门前打坐的东方,萝萝放弃了告诉哥哥的打算。想到两天前自己还采了一把野菜,萝萝心情顿时好受了不少。
野菜熬粥,也是一种美味啊!
洗菜、淘米,对萝萝来说一切都是这么熟悉自然,好像一个做了很多年的家庭主妇。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完全暗淡。萝萝哼着不知名的山歌,全心煮着两人今天的晚餐,缕缕香味飘逸,勾起完成冥想的东方馋欲。